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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红尘仕子失意还山 公子将军本色新秦(2)

屋里重新静下来,骄阳服侍蒙恬脱去衣物,蒙恬嘴里语无伦次地一会儿骄阳一会儿咏霞地嘟囔着,骄阳给他喂了点奶茶,这才像个小孩子一样沉沉睡去。骄阳也已经困顿得疲惫不堪,再加上酒的作用,骄阳简单地拥着蒙恬纳头睡去。昏睡中,似乎听见屋门响动,骄阳也无力看顾,以为是旁的屋门。咏霞悄悄地离开蒙恬府邸,一个人回到屋里,紧闭房门,她再也忍耐不住,趴在榻上失声痛哭,又怕被人听见,嘴里含着被角……哭了好长时间,咏霞翻身坐起开始写留言:

……该结束了,一切真的该结束了。我不会埋怨任何人,本来人与人之间不都是有情无缘么?何必要十全十美呢?

门外传来姜离子敲门声:“咏霞,你怎么啦?开门呀……”咏霞就当没听见一般。咏霞眼中落泪,心中暗忖道:我无法面对眼前这个痴心爱着自己的男子。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相知的人不能相爱,相守的人又不能相知。我不能欺骗我的感情,抱着这样的心态走进姜离子,那是对这个痴心男子的亵渎。

……就这样也挺好的,让我们彼此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骄阳是个好姑娘,她对你炙热的爱慕我无法相比,连同她追求美好生活的那股子勇气,更让我感到自愧不如。你们的结合是对的,祝你们白头偕老!

咏霞 别了

把一切收拾妥当,咏霞简单收拾好包裹,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绕过哨兵消失在暗夜里。咏霞已经走出几里地,当她回身再次眺望着夜空下的浑怀障,突然跪地抽泣不已,嘴里喃喃着:“哥,你一定要保重……”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起身再走。过了兵沟桥,向左拐,沿着新修的大道走,她要走上台地,她要给自己寻找新的栖息地……兵沟桥上响起咏霞一个人孤寂的脚步声。突然,暗地里一个人轻轻喊:“咏霞!”“谁?”咏霞闻听一惊,继而也听出是姜离子的声音,冷静道:“怎么是你?”姜离子坦然道:“除了我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咏霞只好缄口默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姜离子嗔怪着说:“怎么,要走也得有个人陪着该多好,咋就一个人逃?”咏霞心惊:“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我姜离子爱慕的女人,我若是猜不透她的心思,那我还怎么为她分担忧愁!”姜离子的话句句真诚,绝无半点矫饰。继而又说:“我早就下定了决心,无论你将来走到哪里,或者跟什么人结婚,我都要陪着你,做你最好的朋友。做不成夫妻,难道做朋友都不成吗?”

咏霞听到此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姜离子也是这世上的爷们,凭什么就不能为自己做一回主?难道你不需要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朋友?”“噢……”咏霞突然感觉双腿打软、头发晕就要倒下去,姜离子急忙抱住:“咏霞,咏霞……你是怎么啦?要不要先回浑怀障?”咏霞赶紧摇摇头:“不,不能回去,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对,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要坚决走下去!我说得对么?”咏霞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自觉地将自己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姜离子身上……

第二天,骄阳醒来,突然想起昨晚上的事,起身见房门果然开着一条缝。这才确信自己当时的确不是在做梦,的确是有人在他们回来之后才从这个房间离开的,并且是个女子。她推醒蒙恬,向他讲明一切,没想到蒙恬哈哈大笑道:“明明是在做梦,还说自己不是在做梦……”“哎,侍卫也说咏霞来过,是他们亲自放进来的。”“你说什么?”蒙恬突然脑子一激灵,抓住骄阳问:“咏霞真来过?”“的确!”骄阳点头。蒙恬起身来到桌前看到那块小图版,图板上是一块他当年送给咏霞的玉佩和一封家书。蒙恬急忙展读,内中蒙母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

……蒙恬,你安的是啥心?咏霞那么大姑娘了,你就忍心让她一个人过?我已经问过人家了,她明明愿意嫁给你,你怎么就把人家空悬着不往下放呢?赶快给我个准信,日子我都选好了,蒙家人娶媳妇都一个日子。听娘的话,你常年在外,马莲莲又不在你身边,没有个女人照顾你,娘怎么放心。我们也不论什么门庭,只要媳妇进门实诚听话、善待自己的男人就行,娘别无所求!

“咏霞……”蒙恬只喊了这一句,慌忙出门来到咏霞寓所。骄阳不知何故,紧随而来,门虚掩着,只见桌上有一封信:

对不起,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辈子我能遇到您这样的亲人,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别无所求,唯盼哥哥每天都能过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我知道哥心系大秦,身在家国,有匹夫之责,完人臣之谊,但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公子是个性情中人,处处还需您提醒照顾。我别无所求,平生有三个愿望……

“咏霞,咏霞……”蒙恬再次跑出屋门,冲进高天厚土的蓝天下。旁边过来一个军士说:“将军,这是姜离子给您的一封信。”蒙恬展开细读,其内心愧疚得无以复加:“咏霞……姜离子……你们怎么能不辞而别呢?难道我蒙恬真如孟姜女说得那样坏么?”

三 公子情缘

“咏霞姐她怎么就走了呢?那姜离子有什么好。”珍珠抱怨道。对于咏霞和姜离子的出走,在军中也曾引起一波震动,没有几个人真正了解其中内情,因而外界猜测的结论也不尽相同。扶苏略微知道一些咏霞的事情,道出了自己的见解:“你真以为是姜离子拐跑了咏霞?我看未必,弄不好还是咏霞拐跑了姜离子呢!”珍珠不解地睁大双眼,她奇怪扶苏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嗔怪道:“你们男人就爱替你们男人说话,枉费咏霞姐姐一片真情……”恰时门口进来一个侍卫:“禀公子,车马已经备好。”扶苏不假思索地说:“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们很快就来。”

珍珠急道:“咏霞姐姐不找了?”扶苏笑笑说:“你们女人呀,就是看不远。”珍珠一时语塞,本来心情就不好,她为扶苏收拾好行装,又把自个打扮了一番,临出门还气哼哼地说:“当我不知道,咏霞姐姐走了,他正好可以娶骄阳。”扶苏哈哈大笑。珍珠不解地问:“你笑什么?难道不是这样的?”“是这样,是这样!”扶苏笑够了又特别吩咐:“哎,我的小夫人,当着众人面,千万不敢这样说蒙恬,听见了吗?”

“听见了!”珍珠不耐烦地应答着,突然回味起刚才扶苏叫她小夫人,怎么听怎么拗口,又反转找麻烦:“公子,你刚才叫我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扶苏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想笑又不敢,装作一本正经地说:“说你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呀!”“我是问你叫我什么来着?小夫人可是你叫的……”扶苏和珍珠二人在府邸门口笑骂着,厮打着。扶苏像个半大孩子,被珍珠撵得来回窜,终于被珍珠抓住,才告饶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突然,二人扭打在一块不动了,是珍珠整个人不知何时藏身在扶苏宽大的怀抱里,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嗅到了扶苏那男子汉的体味,仿佛醉了一般僵在他的怀里无法出来。扶苏从她的背后搂抱着她,鼻息紧贴着珍珠的脸颊,羞得珍珠不敢扭头去寻找他的脸,轻轻问:“你,真的想娶我?”“当然。”扶苏趁机亲吻着珍珠娇嫩的脸颊,道:“我已经在心里发过誓,我生命里不能没有属于我的珍珠。”“可你贵为公子,身边不缺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的确是这样。但她们只是静静委身于我,我一点兴致都没有。”“真的?我想你是在玩弄她们的感情!”珍珠挣脱扶苏的怀抱,天真地道:“难保你不是也在玩弄我。”

扶苏急得想立刻向她表白,但远远看见蒙恬一行人在浑怀障城下集合,只得催促说:“赶紧上车呀!”珍珠这才抬脚提裙,扶苏用力提起珍珠,将她放在最上一级踏脚上,自己也低头进入,轻轻拥着珍珠命令车夫出发。

这是一部二马驾辕,车内宽敞的可以容纳五六人。四面临窗,窗口大的可以眺望高空盘旋的雄鹰。珍珠心情平复下来,又转身仔细端详扶苏,发现扶苏有几缕头发蓬松,额角涔汗,赶紧为他收拾,倒像个真正的小夫人。于是自嘲地说:“我现在像你的小夫人了吧!”扶苏激动地又要拥抱她,珍珠赶紧道:“那么多人等着咱们呐……”

此时,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黄河岸边,台地边缘,美不胜收,天蓝得清亮透彻。浑怀障在车后渐渐远去,周围的一切又是那么亲切、那么的熟悉。足有二十几人的马队,夹着两辆马车驶入一条官道,将要出巡黄河上游的扬子渡。珍珠向另一辆马车里的骄阳招招手,可以凭栏眺望到大禹渡,河面上有一些上下穿梭的行船。黄河对面的卑移山巅白雪皑皑,活像少女肩头披着美丽洁白的霞帔。山体青翠,不同于湛蓝的天幕,明显透着一股大山的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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