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877100000018

第18章 乡村情感/张宇(2)

他本来准备亲手把棺材做好,他知道自己个头多高,怎么样躺进去舒服。再者做棺材要花不少钱,他不想再多浪费。给别人做了多少棺材,给自己做个棺材不算什么,要不了几天工夫。怎奈实在是力不从心,才请了人。等到做棺材的匠人们开工以后,麦生伯便浑身像软面条一样倒了下来,再也站不起来了。开始还多少能喝点稀汤,慢慢地越来越吃喝不进去了。

麦生伯早早死了老伴,儿子郑小龙才二十二岁,和我妹妹秀春还没有结婚,没过门的媳妇不能常住在婆家侍候公爹。白天去干点活,夜里还要赶回俺张家湾住,住在郑家别人要说闲话。在山里,名誉是女人的命,比什么都要紧。爹每天下午都在山坡下等,一直到太阳落山后。看见山坡上秀春的影子,才放心地回家来。

这样,病人家就没有女人料理,只好亏了麦生伯的妹妹郑麦花,放下婆家的一摊子,住回娘家来侍候哥哥。按乡俗称呼,我们这晚辈人都叫她麦花姑。

麦花姑已经五十岁了,老实人一个,虽然手脚并不精巧和麻利,心肠极好。每日洗洗涮涮,一边侍候哥哥,一边给做棺材的匠人们做饭。还要张罗着给哥哥缝制老衣,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她不怕忙,亲兄妹吃一个奶吊大,爹娘下世早,基本上是哥哥把她拉扯着成人。老嫂比母,长兄比父,她最敬最亲哥哥。但使她难受的是自己心眼太实,拐不过弯儿,从小哥哥只待她好,侍候她吃喝,却不怎么和她说话。如今哥哥躺在床上,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死在眼皮子上了,总是唉声叹气明显有心事放不下,她就是问不出来。为此她伤心极了。

这时候她又坐在床边,慢声细语给哥哥说话。

“哥,棺材在原来生产队的场房里做,那里地场大,宽展,啥都能拉得开。”

“我知道,我去看的地方我知道。”

“匠人们可卖力气,还刻了木花,前边刻龙,后边刻凤。老师傅说解放时跟着你打土匪拉锯,还是你的兵。”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也听见斧头响了。”

“哥,你放心,老衣也在缝。七件,咱小龙孝顺,还给你买了件军大衣。嫂子们还在枕头顶上给你绣花,一头绣着日头和云彩,一头绣着月亮和星星,是地道的阴阳枕。”

“球—这些鸡毛蒜皮事,你认真干啥?”

“哥,我们都想好了,等你百年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把俺嫂子的骨头起出来,给你们合葬。”

“唉,你都操这些闲心弄啥?人死如灯灭,合葬不合葬,有什么要紧,费那工夫干啥?”

“哥,你到底有啥心事,也说出来给妹子听听。妹子再没有能耐,也总还有心。你啥也不说,我知道你想啥?”

麦生伯有点不耐烦了,闭上眼睛,不再答理自己的妹妹。好一会儿沉默,他才摆摆手说:“饭不是做好了吗?做好了给匠人们送饭去吧。我啥心事也没有,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你一辈子没心秤,能知道点啥。”

郑麦花看着哥哥心烦,连忙抹一把泪退出来,收拾好饭篮,提着去给匠人们送饭。

已经是初冬,西北风小刀子一样往身上刮。村里人闲下来,不少庄稼汉袖着手缩着脖子夹着膀子在背风处晒太阳。牛吃饱了草,被牵出来拴在小树上,几头牛卧在地上慢慢地拍着那宽大的嘴巴一点点往外倒沫,一边倒沫一边悠闲地卷起尾巴在空中缭绕。

场房屋在村边上,过去生产队红火时这里极热闹,又是粮库又是开会的地点,差一点就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了。现在那破墙上还留着**********时的毛主席像,造反派写的标语。不过墙已经老了,伤痕累累已经破败,这场房屋便像过去的一团影子飘在这里。现在闲下来没有用场,人们常借来做活用,麦生伯的棺材就在这儿做。

匠人一共三个,老师傅带两个小徒弟。棺身棺盖已具规模,两个小徒弟正用细刨子刨光打磨,准备上漆。老师傅正手握雕刀一心一意地刻花,老花镜滑落在鼻尖上。

老师傅旁边有一堆火,一来用它取暖,俗话说屁暖床烟暖房,人坐在火边心不冷;二来用它温胶,几块石头架着一只胶锅,胶锅里有一把胶刷,是那种用竹笋叶捆起来砸碎的胶刷,过胶后黄亮透明。郑麦花提着饭篮进来时,都正在用心做活。老木匠只翻眼看了看,没有说话,好像吃饭这些事目前不大重要,他的一颗心都在刀尖上。

郑麦花把饭打在碗里,屋里便飘起油葱花的香味儿。她双手端给老木匠,老木匠这才接住饭碗。郑麦花又要给两个小徒弟打饭,被老木匠拦住了。“麦花,你也坐下歇会腿,叫他们自己弄。”等着木匠们用心地吃饭,郑麦花不由得看着棺材心里难受,忍不住又说:“活做好些,活做细些,可怜我哥受了一辈子罪,让你们受累了。”

这话,郑麦花不知说多少遍了。老木匠听见,认真地点点头,吃完饭他抹把嘴后,才忽然对郑麦花说:“有一点可要说清楚,我这回做活可是破了规矩,在这棺材头的龙身后刻了一面红旗。麦生兄弟当过我们连长,我想这么刻。不管你们家同意不同意,我都这么刻了。”

老木匠说完眼潮潮的,痴痴地看自己刻的那面红旗,去看那红旗上飞舞腾跃的龙……

郑麦花连忙答应下来:“好,好。其实我啥规矩都不懂,只要你看着好,就好。”

她真的许多事情都不明白,她只知道吃饭干活,给男人过光景。但她知道哥哥的为人,庄稼人看得起她,常常说这就是郑麦生的妹子。老木匠的几句话,使她又一次为有这样受人尊敬的兄长而骄傲;又一次感到可亲可敬的兄长就要死了,天就要塌下来了。

郑麦花低着头走在村路上,村路弯弯,像牛绳一样缠来绕去,拴住了一个又一个的黄土泥屋。

郑麦花送饭回来,走进院门,远远看见小龙站在病人的屋外边。郑麦花走过去。郑小龙连忙拦住她,对她又打手势又摇头。不让她往里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往里走,郑小龙只好拉她过来,悄悄对她说,麦旺叔来了,在这里屋与爹说话呢。她才停下脚步,姑侄两个默默站在门外,听着里边的动静。郑麦旺是村长,他们多么希望村长能打开病人的心扉,让亲人们心安。

屋里边,郑麦旺已经坐在床边,拉了拉病人的手,又把这软塌塌的手放进被窝里,点着烟,一边抽一边往外一串串掏垫肠子话。“麦生哥,”郑麦旺说,“你也六十开外的人了,啥事心都要想开点儿,人生在世就这么回事儿,早晚都有这一回。谁也躲不过,你说是不是?”

“麦旺兄弟,你放心,人活七十古来稀,啥道理我都明白,没有啥。”

“麦生哥,说起来我是村长,在办官事儿。可是当初是你介绍我入党的,其实关住屋门,咱说家里话,咱还是姓郑一家人,你是我哥,我是你兄弟。咱今个儿说说,我麦旺啥时候不听你麦生哥的?”

“说这叫啥,该咋是咋!”

“麦生哥,办官事儿我有点私心,有几场事为占便宜弄得不美气,哪一回你训我都像训牲口一样,我哪回给你记过仇?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听你的,连个屁也不放。所以我说,你有啥心事不方便给家里人说,给兄弟我说说,不能让一家人干着急呀。”

郑麦生两眼看着黄土泥墙,不接他的话。

“麦生哥,咱麦花妹子人虽老实不会花言巧语,是个没嘴葫芦,心肠好呀。我看侍候得你也不赖,端吃端喝端屎端尿,也尽了心。咱小龙虽没成家,还是个娃娃,我看给你请大夫办老衣,料理起事情,比个大人还懂事儿。你也该知足。人活一辈子啥叫值,我看这就叫值。走在人前有人敬,走在人后有人想。公道不公道,打个颠倒,麦生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你平常不是也常这样劝别人吗?”

郑麦生眼从那黄土泥墙上移过来,久久看着郑麦旺。

郑麦旺不慌不忙地抽烟,说几句话,故意停下来,让病人在心里想想。

“麦生哥,我知道你这一辈子太硬气太刚强,啥话都不说,万事不求人。可是我是你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着啥吗?今天我给你明说哩,这几天我没有来看你,我可给你办了件大事儿。”

郑麦旺说完故意得意洋洋地看着郑麦生,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郑麦生问:“麦旺,啥事体?”

“麦生哥,我知道你嫌咱院小没地场儿,房屋太窄,不能种树,也不能放手养猪养鸡,不是个过光景的场儿。将来小龙结了婚,过得不如人。所以,这几天我看好一块地皮,就和我那新院子挨着,三分半大,能盖三面房,也朝阳也亮堂,又离大路不远,出路也好。我在村里弄了个证明,又跑到乡里盖了章,给你办好了地基。麦生哥,这一回,你该放心了吧?”

郑麦旺说完,从口袋里把地基的表挖出来,小心地展开,把这张村里庄稼人都望眼欲穿的宝贝纸递到郑麦生手上,然后高兴地说:“麦生哥,我亲手交给你,你交给咱小龙。”

郑麦生双手拿着这张表,两眼闪闪地看着郑麦旺。亲兄弟吃一个奶吊大,也不过如此吧;便久久说不出话,定定地看着这同族的兄弟,这郑家疙瘩的村长。

“麦生哥,我想这宅基和我的新院子挨着,就是将来没有了你,还有我呢,我吃碗稠的,总不能叫小龙他们喝稀的。我替你照看孩子们,你就放心吧,啊?”

“麦旺兄弟,真让你难为了,我知道这玩意儿难弄。将来有你们照看小龙,我再放心不过了。”

“看麦生哥说的,别的本事没有,孩子们我还能照拂好。村长干不好,给咱姓郑的当看门狗,还行。”

说到了动情处,郑麦旺两眼潮潮鼻子尖也酸酸起来。毕竟在一块生活了一辈子,春种秋收,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土里刨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现在,眼看着人就要去了而且一去不返永不能再相见,使人感到天下的路长、人生的路短。一晃几十年过去,再追不回往日的岁月了。

两个人默默地望着,在这生死离别的地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任凭两眼燃烧着兄弟之情的火花,两个人之间只觉得心越来越近了。

郑麦生的眼神由激动转向平静,好久好久才淡下来,苦笑着对郑麦旺摇了摇头,这才慢慢地说:“兄弟,我知道你。不但有本事,心肠也好。这心意我领下了。只是这宅基并不需要,房屋虽小院地虽窄,也还够小龙住的。咱村这些年盖房太多,耕地越来越少,我也不是觉悟高,凭良心说能省地还是省点地,给后代人留一口饭吃。这表你拿回去,我不要了。”

郑麦旺怎么也没有料到,郑麦生能退回这张表,能说出这种话,说什么也没想到。他郑麦旺并没有猜透病人的心事,这让他又失望又伤感。他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只好慢慢把这张纸卷起来,无奈地走出房来。

等在门外的郑麦花和郑小龙眼巴巴看着他,他无力地摇了摇头,低下脑袋,双手背后托着小大衣往院外走。姑侄两个送他到院外边,他什么话也不说,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远,郑麦旺忽然心里一动,又拐回头,对郑小龙说:“小龙,你去趟张家湾儿吧。”

“麦旺叔,”小龙不解地望着郑麦旺说,“去张家湾干啥?”

“去请你老丈人来一趟,我想了,你爹的心事,也只有树声哥知根知底儿。你去对他说,就说我请他来,总不能让你爹就这么可怜地去了。”

“好,我一会儿就去。”

“不,你现在就去。麦花,你偷空儿也歇会儿,不能这么熬,看把你熬出毛病。”

“麦旺哥,不要紧,您回去吧。”

“缝老衣那边,由你嫂子照看,我交代过,不会出差错,你不用管。”

“哥,回去吧,嫂子在那儿,我放心。”

姑侄两个站立院门外,一直看着郑麦旺低着头背着手慢慢地走去,郑麦旺脚步笨笨的有点斜,也斜出老年人的老态来。这时候太阳已经有点偏西,冬天里日头短,阳光一眨眼已走出院子爬上了院墙。

墙头上有公鸡追着阳光踮着脚小心地走。

西北风轻轻摇着树梢儿。

郑家疙瘩离俺张家湾也就几里路,翻一面坡就到。平时放牛,两个村的牧童经常在山头上相会,比赛着甩鞭子。平时干活,地界挨着地界,老头们也聚在地头烟锅对着烟锅点火抽烟。当然也发生争执,双方呼腾腾站出来十几条小伙子要拼命,便由两边的老年人推开,从中间说合说合,彼此让根纸烟,就烟消云散了。

小龙弟弟赶到俺张家湾时,太阳还没有落下去,正蹲在西山头回首相望,于是晚霞便烧红了半天的云彩。做晚饭的炊烟刚刚升起来,叮叮当当的风箱声在村巷里溅来溅去。粪堆上的鸡群刚刚散开,正慢慢地摇摆着身子,走向自家的鸡窝。

爹正在屋檐儿下给牛拌料,冬天里山坡上没草,要在家里喂养。他给牛料桶里兑上热水,又丢把盐末。这才伸手试试水温,并把指头放在嘴上伸出舌头尝尝咸不咸,他做这些活一贯非常认真,总觉得牛干了一年活,冬天里难熬,不能亏待它们。爹常说牛是庄稼人的半个江山,虽不会说人话却通人性,也是家里一口子,要以心换心。平时犁地赶车,爹手里的牛鞭子总爱在空中绕来绕去,轻易不抽在牛身上。土地把人和牛的感情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相依为命,耕种着未来和理想。

小龙帮着爹把活干完,才开始说话。未来的小女婿进了丈人家门儿都勤快,这是庄稼人的特点。小龙说话,爹抽着烟只是听,也不问。爹听完后也不表态,不说去,也不说不去,让妈妈和秀春先给小龙做饭吃。爹心细周到,知道这种时刻小龙肯定是忙里忙外吃不好饭,先稳住他,叫他好好吃顿饱饭。一个女婿半个儿,爹嘴上不说,心里却疼着他。

等小龙吃过饭,爹才说,我还有点事儿,一会儿再去,让秀春送你先回去。并大大方方叫秀春,送送你小龙哥。

爹这么做,是让他们说说话,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让他们多接触接触,建立些感情。爹不允许他们像城里人那样随便谈恋爱,害怕败坏门风,却经常创造出一些机会,让他们大大方方地多接近接近。

我常常觉得爹什么都明白都懂,比任何人都开通,但是有一条,你必须接受他的安排和计划,决不允许你越出他的轨道,只能在他的操纵下运转。这就是爹。经常使人想到爹是一个鸟笼,儿女们像鸟儿一样在笼里有吃有喝,自由自在地在笼里跳上跳下却展不开翅膀,渴望着外边的天空。爹像一个鱼池,儿女们像鱼儿一样在池里游来游去,却见不到江河大海里的风浪,渴望着那江河和那大海。我有时候甚至想,爹把儿女们养大成人,很难说是为了儿女们,还是为了他自己。这时候我便觉得自己不孝顺,有了深深的罪恶感。我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我做过噩梦,爹像一座山压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直等到秀春送罢小龙回来,爹才掂着小烟袋出村。这时候天已经落黑儿,远山已漫进夜雾里,天上的红云已渐渐暗下来,几颗不驯的星星已挣扎着跳出来。喧闹的白天已走到尽头,夜晚已张开温暖的怀抱搂住了山山水水。

同类推荐
  • 吻上非常女主播

    吻上非常女主播

    在这一个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之间,享哲吻上心爱善美的唇,他们深情地相吻着,开始他们俩另一段人生的旅程。
  • 钱春绮译尼贝龙根之歌

    钱春绮译尼贝龙根之歌

    一部用中古高地德语写的英雄史诗。大约作于1200年,作者为某不知名的奥地利骑士。全诗共39歌,2379节,9516行。分上下两部,讲的是尼德兰王子齐格弗里德早年曾杀死巨龙等一系列故事。史诗源于民族大迁移后期匈奴人和勃艮第人斗争的史实,其中人物都是从大量民间传说英雄中提炼而来,但具有浓厚的封建意识。是中世纪德语文学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作品。
  • 天堂凹

    天堂凹

    一部讲述打工场悲欢离合的《弟兄》,一部演绎农民工生存现状的《活着》。德宝等人都是真正的“草根”,教育程度低,他们之间有友谊,也有相互欺压,他们的命运带有偶然性,但也是必然的。本小说已由中国电影集团改编为同名电影,由安站军导演,吴军、颜丹晨、高虎、姚晨等影星联袂主演。
  • 人树

    人树

    《人树》是澳大利亚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特里克·怀特的成名作和代表作,被誉为“澳大利亚的创世纪”。小说通过对帕克一家两代人生活的细致描摹,展现了澳大利亚拓荒者的生存状态和精神面貌,并对人性、人际关系和个人信仰进行了深刻的探讨。最初,天地之间一片人类足迹所未及之丛林中,来了一个男人——斯坦·帕克。他砍树搭棚,开垦出一片空地,又外出带回一个女人——艾米做妻子。他们拓荒创业,生儿育女,相爱又疏离。帕克一家——固执沉默的丈夫斯坦,富于幻想的妻子艾米,暴戾不羁的儿子雷,上进虚荣的女儿塞尔玛——的生活就这样在洪灾、大火、战争、疏离、背叛、孤独、死亡……中缓慢展开。最后,男人在他临终前吐到地上的一口痰沫中找到了上帝。而那块由他最先开垦的荒地业已成为悉尼城郊。但归根结底,仍有树在那里。一位少年——斯坦和艾米的孙子走进丛林,想要写一首生命之诗。“归根结底,没有一个完结的时候。”
  • 回到固城

    回到固城

    固城至今仍是一个人、神、自然矛盾交织又和谐共存的世界。赵殷尚写作《回到固城/中国新锐作家当代文学典藏》是建立在乡村宗教文化之上的;其次源于土地上的繁花果实以及养育村民生存的粮食作物;我的记忆是每一个固城人的记忆,而且都是从村庄的神性开始的。因此,我对《回到固城》存有幻想,那些柳絮飞花、田间小路的尽头都去了哪里?动物、植物、土地、庄稼是否都有自己的道路与历史?逝去的老人是否还活在我们中间?我们家的大柳树底下,是否真的还有一个固城村?那个固城村里是否还有另一个我?但是,童年的梦已经告诉我,不管时光怎样飞转流逝,时代如何变化莫测,固城村始终坐落在大柳树的根须上。
热门推荐
  • 哥哥带我去打怪

    哥哥带我去打怪

    “我有一个猎人哥哥,他总喜欢去打怪。”妹妹道,“但他不带我!”“行了!我带你去还不行吗?”哥哥不耐烦地回答。于是,妹妹就与哥哥踏上了打怪之路(每周五更一卷)
  • 穿越之最强剑仙

    穿越之最强剑仙

    宅男王平意外获得穿越机会,从剑修开始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没有打脸,没有打脸,没有打脸!!!)
  • 异界原始中华

    异界原始中华

    原始版的异界大陆,在这片蛮荒的世界上,巫师和巫战士们正闪耀着光芒!一个个部落兴起与灭亡,一位位英雄的初升与陨落!为了生存而奋斗,为了不朽而作战的一段段传奇正在火爆上演......一位带着华夏炎黄精神的灵魂穿透那如同迷雾般的时空骤然降临于这片正热火纷飞的大陆!他和他的手下以及他的有熊部落,是如新星般在这片混沌的世界里闪亮,还是如流星般只是短暂的掠过于这片璀璨的星空......敬请期待,精彩正在继续!
  • 千帆锦雅

    千帆锦雅

    多少年了?整整十二年来,每当夜晚下起了雨,我都无法释怀那个夜晚,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缘分还是天定的耍弄!
  • 深渊之行龙为逆

    深渊之行龙为逆

    曾经踏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只为心中所望,不顾脚下荆棘,直到遍体鳞伤地屈膝,也不肯俯首…
  • 我真的不想撩汉子

    我真的不想撩汉子

    祁洺在经历被绿车祸之后意外和系统绑定。为了完成任务成功复活。甜宠不虐。
  • 绝世逆天女神尊

    绝世逆天女神尊

    【玄幻N爽文+双强+双洁+1V1】她亦是“他”,亿界天地初始混沌所生,亦男亦女,天地之宠儿。她,拥有神般惑人容颜。“他”,拥有恶魔妖孽绝伦之貌。绝世风姿,撒旦狠性,实力莫测,背景强大,远观而不可亵渎,却不知不觉令世人甘愿步入深渊,爱慕沉沦。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九十九世,终魂归异界。降世之时,天兆祥瑞,神兽亲临,天赐其名。脱胎换骨、九死一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且看她如何修逆天神籍、炼上古神丹、控神级天火,契九重尊鼎,御远古神魔妖兽、持尊位神器、绘终极鬼符、画天极鬼阵、唤万千鬼尸、掌时光术法…!流传万年的传说,疑点重重的谜团,背后操控的阴谋,深藏的身世之谜,一次次的巧合,以及迷茫的真相。她……终于想起来了,以及那个时常站在身后等她回头看看的男人。……那个神、魔、妖、精灵、兽人、人六大界口中座于九重天之地,世间最神秘,无比尊贵,冷漠无情,心狠毒辣,占有欲强到黑暗,实力强大恐怖,一指可毁灭一个下界的帝尊上神,天道之子!人们常说那人无心,却不知……那人等了一人万年。本文将结合许多东方,西方,魔法,异能,异世,穿越,玄幻,言情元素,促成大作。本文皆是虚拟,请勿模仿。
  • 绝世狂妃:巧弄残暴帝君

    绝世狂妃:巧弄残暴帝君

    深宫争斗,无数罪恶暗自滋生。她本是父亲办案的小助手,却为爱阴错阳差踏入宫墙,尔虞我诈、明枪暗箭,令她深陷其中。真理,正义,还是一个情字?两难三难的选择,身不由己还是情非得已?曾经的敌人转而携手微笑,曾经的好友却又冷目相对,引为倚靠的他的爱情亦岌岌可危,究竟还有什么等待着她?身世纠葛,命运捉弄,刀光剑影,她以为在斗争中生存是不可能的任务,却原来,当所有真相谜底解开之时,不仅不是解脱,反而令她面临一生最困难的抉择……
  • 我在用生命看小说

    我在用生命看小说

    走路看小说的李桐,不小心被撞了,醒来一切都不同了。这是个平行空间,还是华夏,但是大环境都变了。一百年前空间风暴使得多个位面和地球相链,绿色的兽人位面,残忍的魔族位面,华美的精灵族位面,弱肉强食的妖兽位面,恶心的丧尸位面等等。还好李桐还是个在学校上课的学生,不用面对那些恐怖的敌人,而且和以前的李桐一样,都是个小说迷,不好好学习。但是这次不同了,李桐发现自己看小说居然能得到小说里的物品和技能,从此李桐不一样了。但是!看一章居然需要一点生命值是什么鬼?十点生命值=一年寿命谁给我解释一下!我只有120点生命值?看小说?看个屁啊!我这是用生命在看小说!
  • 这个王位公主要了

    这个王位公主要了

    天祐国210年,正是王子公主两兄妹竞争储君之位的一年。她是妹妹,绝代容貌,心思单纯,没有争储之意却屡屡陷入漩涡中央。他是哥哥,非凡之才,情深不许,沉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世人一无所知的心。一载出游,二人约定走过天下万水千山,历经奇诡异事,他一点点揭开伤疤翻起往事才发现深情皆为他人游戏一切早已注定,她容颜尽毁再不复当初单纯,心机多端只为登上王位。——这个王位,本公主,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