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家宴,除了是为静和公主接风洗尘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宴会接近尾声,太后凌画扇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她看向裴瑟,勾唇笑道:“静和公主来我祈国也有半月之久,之前因了她的伤势,她与晋王的婚事一拖再拖,今日便由哀家定下这桩婚事,八月十五是团圆节,婚事就定在那一天吧。”
话说宝贝们希望谁是男猪?文名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改,所以男主也暂时没定,宝贝们投票吧~~ 八月十五,团圆节。
一大清早,裴瑟便被裴然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她睡眼朦胧之际,裴然已经带了好些人进了屋。
“阿瑟,你怎么还睡,今天可是大婚的日子,眼瞅着花轿都要来了,你居然还没起床!”
裴瑟一惊,赶忙坐起身子。目光从房门口一字排开的众人脸上掠过,面露尴尬,她有些讨饶的看着裴然道:“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嫁吗!”
“还没想好?”裴然惊呼一声,只觉头都大了。她转身去将房门关好,复将目光转到她脸上,“阿瑟,我知道你不甘愿,但是眼下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若你这个时候反悔,指不定祈国会发多大的脾气,况且……那个晋王,我瞧着也不比子夜差,你就忘了他,啊!”
子夜?
裴瑟微微一愣,这已经不止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听她这般语气,估摸着,只怕是这身体主人的情郎。但她也不敢再问,就怕裴然又缠了上回的问题问她。
那天自宫中回来,裴然大半夜的坚持留在她房中不肯走,愣是要她告诉她,她为何懂舞剑那些东西,因为之前在相府的时候,她也是亲眼所见,裴瑟是会武功的。那个问题纠缠了裴瑟大半夜,无奈,她只得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她,但裴然显然不信,到最后,姐妹俩不欢而散。但是第二日,裴然再一次来她房间时,竟似已忘记了先前不快,而自此以后也再未提起,倒是一心一意的开始为她筹备起婚事起来,裴瑟虽不知道什么原因,倒也算是放了心。
“阿瑟?阿瑟?”见她出神,裴然只当她是想起了刘子夜,微微叹了口气,“若是我能替你,早便无须这般大费周章了,可惜,是摄政王指名点姓要你和亲,我实在无法。”
“摄政王指名点姓要我?”裴瑟回过神来,想起当日相府所见,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平白无故的,为何非要是她?
裴然点了点头,双手抚上裴瑟脸蛋,眸色生出一丝异样,“怪只怪你命苦……”
裴瑟见她似乎要落泪的目光,赶紧掀了被角下床,一副视死如归道:“算了,姐姐你也别难过了,嫁便嫁,说到底还是我挣了!”
想起幽琴歌,她心中竟有了丝悸动,那样美好温润的男子哦!
一片欢呼声中,裴瑟踏着爆竹声上了花轿。
驿馆离晋王府的路有些远,裴瑟有些漠然的坐在花轿中,透过车窗,她能看见帘外夹道聚集的路人目光,或新奇,或艳羡。
帘子底下,是喜娘合不拢嘴的笑容。
对于这个世界来讲,能嫁给皇亲国戚,一定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吧。
可是……她微微叹了口气,临上轿时,她问了下喜娘,喜娘告诉她,晋王共有四名夫人,也就是说,她以后要和四个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有,分享同一个丈夫。
而一同知道的消息还并不仅仅只是这些,听说这个晋王堪称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无数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府中虽只有四名姬妾,外头有名儿没名儿的,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裴瑟叹了口气,本来心头升起的一股子希望全数破灭了去,直到轿外传来一声“落轿”,她这才回过神。
“新郎踢轿门了!”
随着这句话落,裴瑟只觉眼前的光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因着视线被盖头挡住,她只能觉出应该是轿门踢开了,她还未动,盖头底下已经出现了一只手。
手指果然也是要因人而异的。
只见眼皮子底下,男子修长如玉的指扣了红绸一端,耳旁出现了那道久违的如一泓清泉的声音:“娘子……”
明明只有两个字,裴瑟心头却无故的抖了下,说不清是因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个称呼。
迟疑了半响,她终于还是伸出手握住了红绸的一端。
随着她的下轿,耳畔只听得欢呼声以及爆竹如雷的声音,喜娘的声音即便是被锣鼓爆竹湮没,依然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来,跨过火盆,新娘迎进门!”
裴瑟依言照做,又是一波锣鼓震天,鞭炮如雷。
随了红绸的方向入了府门,锣鼓声一路紧随而来,直到入了大堂,声音才停歇下来。
拜完堂后,裴瑟便被直接送进了洞房。作为陪嫁丫鬟,裴然自然也在。
待那些丫头散去,裴瑟赶忙掀开了盖头一把拉住裴然紧张道:“姐姐,待会儿……可怎么办啊?”
裴然到底也是女儿家,被她这一问,顿时红了脸,她看着裴瑟劝慰道:“阿瑟……我看晋王人品应该不错,你就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裴瑟咧了咧嘴,泄气的松开她的手。
要说,他要是没有什么三妻四妾,说这句话,她还能勉强应承,可是关键是他有三妻四妾,即便是对他有好感,她也不能就这么随了他。
“姐,要不你帮我弄点迷药什么的……总之能放倒他的都成。”
“迷药?”裴然脸上一变,“亏你想得出来,就算今晚弄了迷药,但是阿瑟,躲得过一时可躲不过一世,而且,万一若是被他知道,你以后在王府的日子还怎么过。”
裴然说得自然是在理,裴瑟头疼的抹了下额头的虚汗,如此一来,确实也只得顺其自然了。
算了,就当是一夜情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古代女子,没必要去那么在乎贞洁,兴许,她长得这么丑,那王爷待会对她不感兴趣也说不定!
思及此,她急急忙忙的对着裴然道:“姐姐,你去帮我弄盆水来吧。”
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真躲不过,她便当受了。
“阿瑟,你这么做,万一晋王怪罪下来……”
“姐姐,你放心,等下我就做出就寝的样子,就算被晋王知道了,他也只会怪罪我不懂礼仪,生下气罢了。你快出去,对了,再多弄些蜡烛来,把房间弄得越亮越好。”这样他就可以清醒的看到自己这张多丑的小脸。
将红烛全部点燃,整个房间顿时如白昼明亮。
一切准备就绪,她满意的点点头,正在这时,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你们都退下吧。”是幽琴歌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
裴瑟本想着溜进被子里,可眼下脱衣服已经来不及,她心下紧张,只得匆匆忙忙的坐在床上,垂眸,眼观鼻,鼻观心。而这时的裴然也赶紧规规矩矩站好。
“吱嘎”一声,门片刻功夫后便开了,不同于往日的白衣翩迁,门口的幽琴歌一袭火红喜袍,他脚上踏的是黑色纹龙长靴,腰间系同色系束带,长长墨发更是高束于头顶,一双璨若曜石的眸子星光点点,英气逼人,俊美无比。
裴然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忙低下头来唤了声“王爷”,耳根微红。
他“嗯”了声,踏步朝里而来,裴瑟作势这时抬起头来,瞧见他的模样顿时两眼放光,早忘记了自己该做何反应,直到裴然咳了声,她这才赶紧讨好的朝着幽琴歌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坐好,傻笑。
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幽琴歌眸间掠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隐去。他微微笑着走向裴瑟,只手捻起床头的喜帕道:“怎么,困了吗?”
裴瑟下意识的摇头,待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又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幽琴歌微微顿了下,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既然困了,那便早些歇息吧。”
他转身吩咐裴然退下,裴瑟心下一抖,眼睛扫过桌子上,猛然精神一振唤住裴然对着幽琴歌道:“那个歇息前,总要先把合卺酒喝了吧,这样才算真正的夫妻。”见幽琴歌点头,她又急忙吩咐裴然倒酒。
待两杯合卺酒递到双方手里,幽琴歌眸光不动声色的掠过裴瑟发抖的手指,笑得温润无害道:“娘子,请。”
“……相公,请。”
裴瑟讪笑,眼瞧着二人手臂交叠一起,趁幽琴歌饮酒之际,她叫苦不迭的朝裴然使眼色,裴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气结,只得将酒一饮而尽。
辣,极辣的酒。
她剧烈的咳嗽两声,幽琴歌急忙伸手拍打着她的后背,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萦绕于弊端,裴瑟顿时红了脸,连咳嗽也止住了。
幽琴歌只道她是呛着了,急忙倒了杯水给她,裴然知道眼下自己该离开了,只得无奈的瞅了裴瑟一眼退了出去。
门“吱嘎”一声被关上,裴瑟的咳嗽又来了,她涨红了脸对着幽琴歌道:“那个……我突然又不困了,不若你先安歇,我出去看看月亮……”
她说罢就转身往外走,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幽琴歌好笑的看着她道:“做什么急着出去,虽然今夜月色极好,但是良宵苦短,明日去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