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区别,她当初为何会瞎了眼,将自己的爱情,寄托在了那样一个负心汉的身上。
明明就知道,他爱江山胜过于一切,为何还要飞蛾扑火,选择自焚?
她方妙言向来都是聪明之人,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可是为何,一次又一次,她都做着同样的一件傻事,那就是——无怨无悔地爱着西武绝。
“小姐,你到底买不买?我们店还要做生意呢!你这样拦在门口,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啊?”
“这块玉石,我帮她买了。”
随之,一道低沉的男声,缓缓飘来。
老板望着一步步踱进门,如同谪仙般的男子,不由地瞪大了双眼,“好,好,好!”
妙言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身边微微淡笑的拓波翌晨,无力地扯动着嘴角,道了声谢谢。
“无需说谢。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西武绝闹得这么僵。”
“呵呵……你真的以为上次我们两被他抓奸,纯粹只是个误会,或是巧合?”
“我知道事情并无那么简单。”
“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在他的皇宫里,没有他的命令,如何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你是说……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不是……爱你吗?”
拓波翌晨撑大了双目,本来他只是以为那件事情,是有心人陷害他和妙言,而西武绝却因为妒意,失去了理智,残忍地报复了妙言,却不想,这一切的一切,竟是西武绝早就事先安排好了的计谋。
“爱?呵呵……你不知道吗?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设计陷害,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这么说,真的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你?”
拓波翌晨万般不解,虽然西武绝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他对于妙言的喜爱,就算是再如何痴傻的人,也能看出一二,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伤害妙言啊!何况是亲手杀死了他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再狠心的人,也未必能做得出来啊!
“或许是我肚子里的孩子阻碍到他雄霸天下的野心了吧……”
妙言声音略显低沉,含带着无限的凄楚,只要一想到那日的情景,她浑身的神经都如同撕裂般疼痛。
“怎么可能?你的孩子和他的野心会有什么冲突?”
“翌晨,你无需替他开脱,他如果真的是有苦衷的,为何不向我解释?就算是真的不能说出口,但他为何又会和别的女人一同睡在床上?哪怕他心里有一丁点的爱我,就算不是爱,有那么一点点,做人最基本的愧疚,他都不会这么做!”
“妙言,或许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呢?”
“拓波翌晨,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绝情绝义的男人了!我曾经以为,我方妙言会是这个世上最无情无义的人,没想到,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更比一山高啊!那个西武绝简直就是人中极品,说他没心没肺,没人敢跟他争这世界第一啊!”
妙言嘲讽一笑,“你知道吗?当时我的孩子在肚子里一点一滴地流掉时,我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为什么我不能早一步忘情?为什么我要执迷不悟?为什么明知道是飞蛾扑火的无望爱情,却还是要奋不顾身地贪婪其中?最终呢?最终又换来了什么?害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他是我的孩子啊!我甚至还没看清他的五官,就已经失去了他!那一摊血水,流掉的何止是一个生命,更是我对爱情,对人生所有的期盼与曙光啊!”
拓波翌晨略微怔忡,顿了顿,缓缓道,“既然他没有珍惜你,你也无需再去想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爱。”
“罢了,都过去了,我现在想要的只有这万里的江山,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方妙言,伤害我方妙言,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妙言……”
“你无需再劝我,你应该明白的,凡是我方妙言决定的事情,就再无转圜的余地!谢谢你翌晨,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都无条件地支持着我。其实,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妙言微笑着点头,拓波翌晨嘴角微微有些苦涩,无奈地细琢着那几个字——“最好的朋友。”
呵呵……多么可悲的几个字啊!世上最悲哀的不是你所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而是他不只不会爱上你,还永远都只将你视为朋友,让你离不开,靠不近,扯不断,理还乱……
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言情小说里所写的那么伟大,做不了情人,至少能做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朋友,我也很满足了……这完全就和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般,明明心在痛得滴血,还要死命保持风度,说上一句,这样很好啊!让世人都感叹于你的无私和默默奉献。
没用的!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都得不到爱情,如果真的爱,又怎么会不期望携手与共?如果真的爱,又怎么会只甘心一辈子被她当作朋友?如果真的爱,又怎么会真的舍得放弃?
“翌晨?你怎么了?”妙言凝视着拓波翌晨越来越加惨淡的脸色,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她当然不知道拓波翌晨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他也不能放任他哀伤不管啊?
“……啊?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
“没事,没事。”拓波翌晨连忙摆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妙言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的。
“那就好,到时候,我若是出兵到拓波,还得你多些……”顿了顿,妙言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
真是可笑!难道她真的要说,到时候我去攻打你们拓波的时候,你就开了城门,让我进去,霸占你的领土,占领你的领地,让你对我俯首称臣吗?
“你……真的决定了?”
“对!统一天下,就是我接下来的人生目标!但是,你放心,若我真的到了拓波,绝不会伤你拓波臣民一分一毫!这是我亏欠你的,我保证!”
“好,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支持你。”
“翌晨,谢谢你。”
她知道,此刻就算再多的感谢,也无法形容她内心的歉意,这样的男人,如仙般存在,本该继续着他的遗世独立生活,却偏偏为了她,舍弃了一贯的潇洒淡然作风,甘愿沦为感情的奴隶。
或许,这一生,她对他的恩情,都无法偿还得清了,只求来世,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还清了这一世所欠下的债。
“你又见外了,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无需言谢的。若是我连这点都做不到,根本就不配当你的朋友啊!”
“可是,那是你的国家,你的人民,你忍心为了我舍弃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