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婢跟着皇上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
“是吗?一晃竟然十五年了……”西武绝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有些疲惫地道,“红夜,朕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朕。”
转身,他的眼神锐利,不容红夜有一丝的闪躲,“告诉朕,你第一次见到朕,当朕向你伸出双手,带你回宫的那一刻,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和方妙言一般,把感激当成了爱,还是每位女子都会如此,将自己陷入绝境时的那个救世主,当成了一生一世的爱人。
“奴……奴婢……”
“说。”
“奴婢很感激皇上对奴婢的救命之恩,发誓誓死追随!”红夜跪地宣誓。
西武绝缓缓叹气,“只是誓死追随吗?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念想?”
红夜闻言,大惊失色,“皇……皇上……奴……奴婢万万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请皇上明鉴。”
“那你管得住自己的那颗心吗?”西武绝咄咄逼人,他就是想看看,同样的情况下,红夜是不是也会和那个叫做方妙言的狂妄女子一般,将自己作为一生的挚爱。
“奴……奴婢……”
“红夜,你是朕身边最为出色的四大护法之一,朕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的了解也绝不会少,你很少像今日这般失态,连简单的几句话都无法表达清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你爱上朕了!”
西武绝心中一片寒冷,原来,真的是如此,每个女子,都会将她身处绝境时出现的那个人当做救命的稻草,甚至是一生的挚爱。
方妙言,你究竟是太过无情,还是用情太深?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又与他何干?
他是武圣王朝的皇,是心系天下的君王,岂可为了这所谓的儿女私情而影响了自己多年的计划。
方妙言,不论你爱还是不爱朕,又或者只是将朕当做一名替身,朕都想说,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便只可呆在朕一个的身边,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将完完全全地只忠于朕一人。
握紧了双拳,西武绝冷眸对视红夜,此刻的红夜早已浑身哆嗦,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了,你下去吧。”西武绝似是烦恼地挥了挥手,待到红夜终于镇定神情,起身欲走的时候,西武绝才缓缓道,“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以奢望,什么连奢望也不可以,呆在朕的身边,你就必须得明白!”
一句话,粉碎了红夜所有的期盼,“是,奴婢明白。”
眼泪顺着眼眶打转,红夜倔强抬头,生生地将那些只能代表懦弱的眼泪一一逼了回去。
如若这便是你想要的,那么好,我会默默地守在你的身边,如同从前般,不再奢望任何……
那夜,月光将女子哀伤的背影无限延长。
而西武绝却是久久地站立在原地,回想着每一次与妙言相遇的情景,嘴角时而翘起,时而紧抿。
一夜无眠,站立窗前。
“方妙言……”西武绝随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握紧双拳,在心中笃定地说道: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朕的身边,也别再想将朕当作替身!朕发誓,会一点一滴地进入你的心间!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朕效命!
只是,西武绝却没有料到,当真正知晓妙言心意的那一刻,他的心却慌了,看着她那决堤凄凉的泪水,他甚至发觉,原来,连安慰,他都再也没有资格了……
到底是谁伤了谁的心?又是谁先爱上了谁?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曾明白,只是,太多的利益熏心,太多的江山社稷,蒙蔽了他那颗本就动情的心,待到终于甘愿舍弃一切,只愿与之携手一生,却发觉,已经太晚太晚了……
三日后。
妙言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提出要提前离开时,拓波翌晨只是平静无波地凝视着她,淡淡道,“妙言,你确定这便是你的选择吗?你可知,呆在西武绝的身边,会有多少的危险等着你?”
“是。无论如何,承诺过他人的事情,我定当做到,只是,无法在殿下身边呆足3年了。”
这一点上,的确是她理亏。
“无碍。”拓波翌晨只是挥了挥手,似是苦涩地道,“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是那个在你陷入绝境时,救你护你的那个人,因为,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你的那份最最真挚的爱了……”
这是他第一次以“我”自称,声线中充满了自嘲。
“殿下,您值得更好的。”一句话,生生地切断了他所有的期盼。
拓波翌晨上前几步,略带隐忍地道,“妙言,走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殿下请说。”妙言淡淡开口。
“能否让我……抱抱你?”
那样小心翼翼地开口,根本不似谪仙般的神人会说出的话,他爱她,竟然低到了尘埃里。
眨了眨湿润的眼眸,妙言伸出双臂,以行动来回应他的话语。
的确,这一刻,她是真的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所感动的。
她明白,他是真的爱,只是——她的心已给了另一个人,无法再装下别人了。
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妙言的全身,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对万事万物都淡然处之的男人,竟会有着如此灼热的温度。
那双大掌,轻柔地搂住她的腰身,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贴在自己脖颈上的脸颊,竟有一滴泪水顺势而落……
这个男人,在哭。
反手,他回抱住了拓波翌晨,略带哽咽地道,“殿下,世上无不散之筵席,妙言今日一去,不知何时再见,您要多加保重啊!”
“好。”拓波翌晨的回答,总是那么淡淡的,却让妙言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怎么?还没走,就开始依依不舍了?方妙言,朕看你真的是活腻了吧?公然出墙,和拓波太子又搂又抱,当真是验了你二娘的那句话,下贱女子生出的女儿,更是下贱!”
一道充满戾气的声音响起,妙言被这句话语气得不轻,推开拓波翌晨,怒吼着,“你当真以为你是我的谁吗?别说是拓波太子了,只要是我方妙言想要的男人,何须出墙,早已一一纳入囊中,而你,不过是一个和我互相利用的棋子罢了,又有什么资格提起我母亲?”
芸娘是她的禁忌,所以,她不准也不许任何人诋毁芸娘。
“你——果然是下贱胚子!”说着,西武绝不由分说地拽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扭转,他要让她明白什么是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妙言反手灵巧脱开,右脚狠狠落下,疼得西武绝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你竟然敢打朕?”
“打你怎么了?难道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么?别以为我答应了你,助你夺下这天下,就该乖乖听命于你,西武绝,我告诉你,这个世上,能命令我的人,还未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