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曾想过，当你真正站在你所心系的那个位置，你是否会快乐？”
“朕当然快乐！”西武绝毫不犹豫地挥手怒吼。
妙言只是冷冷一笑，“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如此急着回答？而你眼里这满布的怒气又是在说明什么？”
“方妙言，朕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朕记着，你所要做的，便是帮朕统一这五代十国！”
“你放心，我定当不辱使命！”妙言轻吐朱唇，“只是，到时候，我也想看看，你所谓的这个叫做心的地方，会不会快乐！”
妙言铿锵有力地冷哼着，然后淡淡一瞥，“皇上今日叫我来，恐怕不是和我吵架这么简单吧？”
是啊！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有办法让他气到忘乎所以，连正事都差点给打乱了！
“很简单，朕这次让你来的目的就是探入南苑，窃取他们的最高军事机密！”
一语毕，妙言惊。
不得不承认，身边的这个男人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一次又一次将亿万人都无法完成的任务交予给她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弱不经风的女子。
只是，这样的自信和看重，于她而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或许这个答案只有妙言自己明白吧……
“皇上，妙言还真该感谢您对臣妾的多番信任，竟然一次次将这种难于上青天的任务交予我手，难道您就不怕到时候我将任务搞砸了，甚至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主谋您给供出了口？”
“你不会。”西武绝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着。
“呵呵呵……西武绝，只有在我替你效命的时候，你才会偶尔放下你那心中的成见，真真正正地给与我那所谓的信任。”
一句话，将西武绝再次堵得哑口无言。
是的，只有在他利用，命令妙言替他为了自己的野心而付出奉献，甚至可能牺牲的同时，他才会给与她一丁点可怜的信任。
“皇上，如若没别的事情，那么，妙言先行告退了，您请放心，今日你交托给妙言的事情，臣妾定当不辱使命！”
说罢，妙言不再留恋地回头，心中阵阵黯然。
原来，还是会难过，原来，真的会在乎，原来，明知开始就是利用，却依旧还是会奢望……
不该，她不该将这个男人当作是21世纪的西武绝，更不该将那遍布黑暗的内心世界，向他开启那么一丝丝的裂缝，就是那一丁点的裂痕，却粉碎了她整整的一颗心……
“且慢。”
妙言也不回头，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万事小心。”终究，他那薄唇中，还是缓缓地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妙言挺直的背影因为这四字而微微一顿，随即，她深吸口气，依旧背对着西武绝道，“我说过，只要是我承诺过的事情，定当倾尽一切！哪怕是生命……”
说罢，妙言抬起右脚，推开帐帘，不顾外人诧异的眼光，直奔河边。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西武绝都无法忘记这样一个夜晚，她那句铿锵有力的“哪怕是生命”，和她那单薄的背影一点一滴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这样一个傲视一切的女子，本可以无惧无畏，随意一个反抗，便能使得江山地动山摇，而她，却宁愿敛去所有的锋芒，甘愿倾尽一切，只为助他一统这天下！这样的牺牲，他又怎会不懂？
只是，他却永远无法忘怀，他们第一次鱼水之欢时，她口中的那句“义父”，她第一次举着右手，使尽全力将手掌扇在自己脸上，愤怒扭曲的怒骂，只为了那样一个被她称作为“义父”的男人，他更不会忘记，她那温柔如水的凝视，她那灿烂异常的微笑，她那轻声细语的呢喃，全部都只是因为那么一个与自己容貌相同，名字如出一辙的男子……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这个武圣王朝的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冷静自持，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王者，向另外一个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时空的男人借来的。
呵呵……如此的结局，又何其可悲？
想他一代君王，竟然可悲到沦落成当别人的替身。
阳光柔和，透着一丝一缕的清香，淡淡地飘进妙言的鼻尖。
抬眸，妙言伸出右手，想要触摸那丝温暖的源头，才发现，原来，不论再怎么强烈的光芒，于她而言，也是一种可悲的奢侈。她的世界里，从来都只剩灰暗……又如何祈求阳光的停驻？
“皇嫂，你……你已经决定了吗？”
西武厉静静地站在妙言的身旁，似是担忧，似是无奈。
“是的，想要窃取他国的最高军事机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亲入虎穴，混入他们的军事阵地，取得边关将士与他们南苑战神的信赖！”
“可是，你是女子，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南苑的军事阵地。”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女扮男装吗？”
西武厉闻言，心底狠狠一颤，她还真是早早就决定了一切。
是不是从西武绝交付给她这个任务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开始想好了应对之法呢？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她不动则以，一动必定江山易主，地动山摇！
“所以……你已经计划好了要去南苑站营，不回宫了吗？”
“我会去南苑，但是，皇宫同样会回！”妙言高深莫测的笑容一一展现在嘴角。
西武厉深知，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定当有着自己的计划。
“那么，臣弟静待皇嫂好消息。”
妙言抬眸看向那整片的蔚蓝天空，缓缓道，“如若这次任务失败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娘了。司徒凌霄那老狐狸不好对付，我一次次为了西武绝远赴他国，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我现在的立场，因此，我娘肯定会成为他对付我的筹码，所以，万不得已时，请救我娘出将军府。”
“好，我答应你。”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待会儿回宫，我会在宫中呆上几日，三日后，我自会启程，而那之后，我娘亲的性命安全就全靠你了！”
“嗯。”西武厉点头应允。
一切尽在不言中，妙言定会记住他今日的恩情。
“娘娘，皇上让奴婢来询问娘娘准备好了吗？可以继续启程回宫了吗？”
“出发吧。”妙言淡淡点头，跟着丫鬟上了马车。
几日的赶路，妙言终于回到了武圣王朝。
站在那幽幽深宫的门外，她的心绪百转千回……
“皇上驾到，黎妃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刺耳的宣言，西武绝和妙言踏进了寝宫。
“很久没回来了，没想到，竟一点变化也没有。”妙言感慨地抚摩着那沁满檀木香的椅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