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头,走过去把子归扶起,子归见我,眼圈很快便红了起来,我安抚道,“没事,没有破相,让太医上完药,很快就会好了。”
我转身走到李婕妤跟前,“啪”的一声,给她一巴掌,怒叱道,“放肆,在本宫宫里还敢这样耀武扬威,打本宫的人,看来你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李婕妤被我打得趔趄连退了好几步,退到一个宫人的身上去了,站稳后,惶恐的跪地,连连磕头,“姐姐,臣妾知罪,臣妾知罪,求姐姐饶了这一次吧,妹妹再也不敢了。”
我冷哼,把她头上的凤钗取下,“亏本宫还以为你是一个懂事的人,为你到陛下那里请恩,你倒好,封了个小小婕妤就在本宫这扬威起来,你这是做给本宫看吗?要知道本宫既然能让你做这个婕妤,也能把你拉到比宫人都不如的地位。这个凤钗也是本宫的,本宫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只要妹妹想要,这多络宫里的东西本宫都不吝于送给你,但是刚才你的所为让本宫非要小气一回不可。”我对那些不敢大声出气的宫人道,“把李婕妤的东西都给我检察清楚,一件都不能落在多络宫,也不准带走多络宫一件物品。”
宫人们垂首,齐道,“是。”
李婕妤从未见我这般过,平日里我对她都是好言好语说话,今日我这威严似乎把她吓得有些傻了,瑟瑟在那发抖,不敢言语。知她现在还在做月子,不能在冰凉的地面久呆,眼神示意早已从内殿走出来的奶娘,奶娘会意,把她从地上扶起。
见宫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道,“月儿,姚儿,送你们婕妤娘娘回永安宫。”又对李婕妤道,“你今日身子有些不便,不宜照顾小公主,明儿个本宫会派人把小公主送过去。”
李婕妤颤巍巍道,“是,臣妾告退。”
李婕妤走后没一会儿,太医便已赶到,我忙拉过子归让太医看看情况。
太医温和道,“子归姑娘的伤并无大碍,臣给她涂完药后,几天便好了。”
我问,“会破相吗?”
太医笑道,“娘娘放心,臣用的是秘方,不会破相。”
我放下心来,安心的和子归对视笑了。
在后宫女人的这张脸,和命是相连的,若是破了相,不是被逐出宫,就是终身待在杂役房,不得再见贵人,更别说出宫嫁人了。要知道被逐出宫的女人,谁还敢娶!
太医上完药后,便告退走了。我对子归道,“今夜你早点休息,伤口会好的快些。”
子归道,“可是万一小公主醒了?”
“放心,有奶娘在呢,不用担心,奶娘会照顾好她的。”
奶娘忙道,“是啊,子归姑娘,有奴婢在呢,你安心睡吧!”
子归瞅我,忧郁了一会,最终道,“是,娘娘也早些休息。”
我笑着点头,“去吧。”
我去看小公主,见她睡得好不安稳,不由笑了,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蛋。又叮嘱了奶娘几句,便回了内殿休息。
翌日,天刚翻起肚白,我便醒了,又再去看小公主,本来睡得好好的她,突然就醒了,睁着一双黑黝黝,天真的眼眸,无辜的看着我。
清晨,有些薄雾,我抱起她,小娃儿很乖一点都不吵闹,走出多络宫。来到御花园,坐在我亲手绑的秋千上,晃荡晃荡。
“小公主,等下你就要被送到你母妃那里了,你会想我吗?当然,你还这么小,过几****就该把我这个假娘亲给忘了吧!”
小娃儿揪着秋千架上的一朵小黄花,我替她揪下,别在她耳根处,她“咯咯”笑了起来。“小公主真美,长大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我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走近,停下,不再晃荡秋千,转头看向脚步声的主人,我笑了,他看到我的笑容不由得一怔,我自觉没笑出风尘来,却还是僵了僵脸。
“陛下起得可真早,怎么还没去上朝?”
唐临谨走过来从我怀里抱起孩子,“今天例休不上朝。爱妃果然很喜欢小孩子,为什么不把这孩子放到身边自己来养呢?”
我边晃荡秋千,边道,“喜欢的人或东西,不一定非要得到不可,既然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又何苦把她强留在身边,让自己****受内心自责呢。”
唐临谨又认真看了我一会,坐到我旁边稍大一些的秋千上,“你是在怪我强行把你留在身边,留在宫中,没有自由吗?”
我一顿,知他以为我话中有话,我解释道,“之前我有说过舍不得陛下一个人留在这深宫,坐那冰凉的龙椅,所以我想陪着你,让你不感到孤独。”
“在宫里你有开心过吗?”
我默想一会,“宫外我也不一定会开心,我父母如今都已双故,外面已经没有可以再让我留恋的人了。”
“那就是不开心了。”
我扭头看他,他仿佛像个小孩子,委屈的缩在秋千里。我不由笑了,“只要陛下好,臣妾自会开心。”
他对我承诺,“朕必会给你这几年浪费掉的青春,一个很好的交待。”
交待,怎么交待,青春只有一次,要如何才能挽回呢?怕是想弥补也不弥补不了啊。
我没有说话,逗着他怀里不哭不闹的小娃儿,“小公主现在还没个名字,陛下也该给她取个名了,这样小公主才能进宗谱!”
唐临谨道,“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取吧。”
我点头,又怜惜的抚着小娃儿的眉毛、眼睛、鼻子,喃喃道,“和陛下小时长得真像。”
唐临谨靠近,疑惑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们回去吧,我悄悄把孩子抱出来,多络宫里现在应该闹翻了。”
唐临谨也没有继续追究,起身抚我手,俩人慢慢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
回到多络宫,李婕妤已经派宫人等候多时,我让宫人抱着孩子,连同奶娘一起去了永安宫,唐临谨只坐着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我做着这一切。这小公主虽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做父亲的喜悦。两日后,风国陛下颁下圣旨,封小公主为妍络长公主,字字未提过小公主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