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子归看着奶娘犹喜的身影离去,转头疑惑问我,“娘娘,奶娘怎么了,一会哭一会喜的?”
“她呀,本宫准她出宫看望儿子,她是高兴的。你刚才说小宽子怎么了?”
这不提小宽子还好,一提小宽子,子归就恨得能磨得牙齿咯咯的响。
“娘娘让奴婢找小宽子去尚书房领那些书给圣蒂公主送去,他倒好,送是送了,却惹了圣蒂公主发起火了,把那些书全给扔了出来。”
我震惊,这下不好办了,圣蒂本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能让她气得把书全给扔了出来,想必小宽子是真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我让子归把小宽子给叫来,若是不知道其中缘由,我是没办法解决的。这结怕是要结上了,小宽子是多络宫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的言行,他把圣蒂公主惹着了,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我和圣蒂的事了。
来回在殿内踱来踱去,小宽子终于慌慌张张的从殿外跑了进来,见到他,本来还心平气和的心情,火气马上蹿了出来,我一把把桌案上的茶盏推倒,粉碎摔落在地上,小宽子抖着就跪到了碎片之上,不一会膝盖便隐隐冒出血来。子归想要劝阻,但见我脸色黑沉,也不敢出声。
我心有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脸色没有一丝和缓,冷声对跪在地的小宽子道,“说,你到底跟圣蒂公主说了什么?”
小宽子颤声道,“奴……奴才什么也没说,求娘娘……娘娘明察啊!”
我怒极反笑,“哼,你什么都没说。”我拿起从尚书房拿来的那些书,一股脑的砸在他身上,“如果你什么都没说,圣蒂公主又怎么会生气不收这些书,快说,如再有隐瞒,本宫定是不饶。”
小宽子颤着单簿身子跪在碎片之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让子归把他扶起。子归本对他得罪圣蒂公主是有怨忿,可再见到我这般惩罚小宽子,心里的那股气和我一样都转化了不忍,子归想要给小宽子求请,被我利眼一扫,硬生生要说的话被吞了回去。
“娘娘,奴才确实说错了话,”小宽子垂首,吞吐说道,“那也是圣蒂公主诱奴才说的啊,圣蒂公主问奴才,宫里的女人哪个最受宠,奴才当然是要力挺自家主子的,可圣蒂公主一听就笑了,说现在最受宠的妃子是王美人,奴才就跟圣蒂公主顶了几句,可一不小心……不小心……”
“不小心什么?”小宽子说的这些,并没什么会让圣蒂公主犯大怒之处,更何况圣蒂公主说的没错,现在宫里最受宠的妃子是王美人,不是我。小宽子吞吐回答,让我不耐问道。
“不小心说了永康王爷的婚事,是,是娘娘请求陛下赐得婚,”小宽子抬首看我脸色,忙又低了下去,继续说道,“圣蒂公主就说这个她早就知道了,用不着奴才再来提醒,还有以后让奴才别没事就在背后嚼舌根子,奴才被圣蒂公主教训了几句,心里感到不快,便出言顶撞了几句,说……说她一个异国公主,凭什么教训奴才,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公主就发怒了,把书全扔在了奴才身上,奴才一时意气,便把书全捡了回来。”说到最后,小宽子声音也越来越弱。
他话说完,我的火气便“噌噌”的往上冲,拳头握紧又松,松又握紧,子归生怕我一生气又把茶盏给砸了,担忧的看着我,小宽子已经吓得又跪在地求饶道,“娘娘,娘娘,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冷声道,“还有下次?你是奴才,她是主子,她教训你俩句,也是应该的。想不到本宫竟然把你惯的这么无法无天,圣蒂公主也是好心提醒你,让你不要乱说话,免得惹祸上身,你倒好,顶撞起主子来了。看来……本宫这是留不得你了,本宫会让福公公再给你寻个好去处,明儿个起你就不用来多络宫了。”
小宽子震惊摊坐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子归见我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忙劝道,“娘娘,小宽子虽然有错,但也是为了维护娘娘呀,就看在小宽子对娘娘如此忠心的份上,娘娘您饶了他这一次吧?”
小宽子对我还算忠心,这我知道,但他侍宠而娇,难免以后会给我捅出什么大篓子,我虽然不想与人争宠,但也不想与人树敌。我心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去处,那里绝对是可以磨练他心智的地方,到时候,他经历的多了,把宫里的形势看透了,就会明白今天我这番苦心,到时候再把他接回多络宫也迟。
我口气强硬道,“本宫已经决定好了,不必再劝本宫。子归,你把他搀扶出去吧,把他交给福公公,福公公自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子归看看我,又看看不敢言语的小宽子,知我心意已定,也不再劝阻,口中应是,便搀扶着神色恍惚的小宽子走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看来那些书还得我亲自送过去,不然就算我和圣蒂公主之间没什么结,我若不去圆这个场,就真的有结了。
对身边垂首而立,把刚才的情形全看进了眼里,仍面不必色的宫婢道,“小绿,你陪本宫到丽江宫一趟,把那些书都拿上。”
“是。”忙快速走到桌案,把书捡起,随在我后。
通过小宽子转速的那番话,我还是认清了一点,圣蒂公主虽然对我让唐临谨赐婚的事心有不满,但也知道我对她是一番好意,也知道我这么坐是为了帮她而不是害她,她能平淡的说出,她早就知道是我让唐临谨赐的婚,这就已经说明,她真的是不在乎唐临辰了。
圣蒂公主本就生于沙漠,心胸自是比风国的女子要豁达开朗些,更何况在她的背后背负的是上万条人命,她自然是懂得把该放下的放下。
刚走过甘露殿,便看到圣蒂公主领了一对她从西域带来的婢子,好像是一个叫娅木,一个叫娅赛。三个人朝我这方向走来,圣蒂公主看到我,忙嬉皮的迎了过来,“姐姐,妹妹正要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