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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屯卦——厚积薄发,大事以成

(震下坎上)

【原文】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彖》曰: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

《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译】

屯卦象征初生,和畅通顺,宜于占问,不要有所往,宜于建立诸侯的功业。

《彖》解释道:屯,刚柔开始相交,灾难也同时产生。虽然在险难的情况下活动,但却是比较吉利的。雷雨震动充满天地之间,天始造化,万物开始萌发,此时适宜于建立诸侯的功业,但不安宁。

《象》解释道:水与雷合成屯卦,君子以此肩负起策划经营的责任(以天下为己任)。

【智慧解读【译】

屯卦紧排在乾卦和坤卦之后,卦象为下震上坎。下卦“震”象征雷,代表着动,是新生命的孕育;上卦“坎”象征水,代表着艰险、陷阱。“屯”的原意为草木萌芽的状态,因而有生命开始的含义,而生命的萌生时期由于其自身力量过于弱小,所以非常艰难,充满危险。因而屯卦意在告诫人们:在前进道路上,必须戒骄戒躁、艰苦奋斗。这一卦的关键是“勿用”和“建侯”,因为是萌芽阶段,所以很弱小,此时不能大用,否则可能会天折,因此应该积蓄力量。“建侯”也就是说,虽然很艰难,但万物都在萌发,此时正是建立功业的大好时候,只要毅然前行,就希望无穷。小小的树苗,可能会长成参天大树,它给人以希望。所以说,“君子以经纶”,现在正是谋划的时候了,这就需要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胸襟与责任感,因为机会只会让位于有准备的人。

【原文】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象》曰:虽磐桓,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

【译】

初九,盘旋难进,宜于占问安居,宜于建立诸侯的功业。

《象》解释道:虽然盘旋难进,但志向、行为纯正。以高贵而下接低贱,大得民众依附。

【智慧解读【译】

“初九”为屯卦之始,阳爻阳位得正,总体上居于有利地位,故日“利居贞,利建侯”。但初爻是阳刚之爻,却在两个阴爻之下,因此受到阴气的压制,阳气不足。“万事开头难”,任何事物在萌芽时期,力量都十分弱小,故而举步维艰,徘徊踌躇,但艰难中孕育着无穷的希望,所以应当坚定地走下去。因此,此时尚不是显露自身实力的时候,还是要默默发展,建立事业的基础。同时要放下架子,与下层接触,收拢民心,所以说“利建侯”。总体而言,此时是萌芽期,有很多艰辛,但只要坚持不懈,最终将建立伟大的事业。

【原文】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旱乃字。

《象》曰:六二之难,乘刚也;十年乃字,反常也。

【译】

六二,困顿而徘徊。乘马旋转不进,不是强盗,是来求婚的。女子却不愿嫁人,要过十年才许嫁。

《象》解释道:“六二”的灾难,是因为它居于(初九之)刚之上。十年才许嫁,是很反常的。

【智慧解读【译】

“六二”阴爻而居阴位,又是下卦的中位,处于中正之位。它本与上卦之“九五”相配对,但因处于“初九”之上,受到“初九”的“骚扰”,因此困顿徘徊。这就是“六二之难”。也就是说,它要在“初九”和“九五”之间选择,目前它正面对“初九”的压力。但是它最终还是决定坚持,就像女子坚持十年不嫁一样。此爻告诫我们:在创业的初期,肯定会受到各方面的压力或诱惑,这个时候可能会困惑、犹豫,但一定不能屈服,眼光要放远一点。坚持不懈,最终会获得更大的收获。

【原文】

六三,卽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象》曰:即鹿无虞,以从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

【译】

六三,追鹿到了山林里,却没有看林人做向导,考虑是否到树林中去的问题。君子很明智,认为还是不去为好,进去非但打不到野兽,还会有危险。

《象》解释道:追鹿到了山林里,却没有看林人做向导,因此纵禽逃走。君子不去追,去则灾害无穷。

【知慧解读【译】

“六三”阴爻居阳位,因而骚动不安,想要妄动。但“六三”位不中不正,若轻举妄动,必然陷入困境。此爻告诫我们:应认清形势,明辨取舍,切不可轻举妄动。在有些时候,适当地放弃,是明智的体现。每个人都有不满足的时候,比如说想成为富翁,想出名,或者认定做某个项目肯定赚钱,做某个决定对己有利。这个时候,就需要认真地做评估,先要认清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做这件事需要什么条件,如果条件不具备,最好还是放弃为妙,因为盲目下决定,很可能会招致无穷的祸患。

【原文】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

《象》曰:求而往,明也。

【译】

六四,骑马前去求婚徘徊不前,感到困难,怕被人家拒绝。但前往则结果吉利,没有不成功的。

《象》解释道:(勇敢地)前去追求,才是明智之举。

【智慧解读【译】

“六四”与“九五”接近,只要前进,便会大吉大利,故日“往吉,无不利”。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经历过一次求婚失败,下一次求婚就很犹豫,害怕被拒绝。这就如同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历过一次失败,总会在心理上投下阴影。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不是惧怕,或者认为自己不行,未战先怯,而是要相信自己,勇敢地去面对,认真地准备,积极应对。迈过这个坎,就会迎来光明的前景。此爻喻当抉择困难、进退两难时,宁可取积极前进的态度。

【译】

九五,把油脂储存起来,占问日常的小事,吉利。占问大事,则很凶险。

《象》解释道:把油脂储存起来,是因为未能广施于众。

【智慧解读【译】

“九五”爻虽中正而又居“五”位,但却在上卦坎卦之中央,被围困干群阴之中,陷于凶险,有力难施。如屯其膏,储而不能用,积而不能施,遇小事尚可,遇大事则凶。故日“小贞吉,大贞凶”。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施展抱负,前途也未必光明。这正如事业已经有了一些小的成就,这时候可以进行小的投资,获得小的发展,但步子不能迈得太大,因为根基不牢,周围仍然充满凶险。这个时候,最现实的做法是自保,而不要异想天开,幻想一口吃个胖子。故此爻喻处困境而无援时,应退守自保,不可逞强冒进。

【原文】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象》曰:泣血涟如,何可长也?

【译】

上六,骑在马上盘旋不前,哭泣得血泪涟涟。

《象》解释道:哭泣得血泪涟涟,这样下去,好景能维持得长吗?

【智慧解读【译】

“上六”爻虽阴柔,却已上升到极点,日暮途穷,进无可取,退无可守。与乾卦的“亢龙有悔”不同的是,此时已完全处于绝地,极其不利。事业初创的时期,也是混乱不堪的困难时期,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握好方向,找好对策,才能趋利避害,获得大发展。如果一步走错,就会断送无限美好的前程,最后血泪涟涟,也于事无补。

【经典例说】

敢于吃苦,苦尽甘来

徐光启少时家贫,但他学习非常刻苦认真。少年时代他就读了不少家藏兵书,培养了他对军事谋略的兴趣和对国运民生的关心。1581年徐光启20岁之时,到金山卫参加县学考试,并一举考中秀才。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徐光启开始在村学里教书。他博览群书,并留心农田水利,思索科学治理之道。此后徐光启多次参加科考都不中,这使他内心非常苦闷,他不得不久居乡间,进行教书与科学的求索。

1594年,徐光启应邀到广东韶州教书,两年后又到广西浔州任教。这两次教书使他大开眼界,了解到世界上还有一个科学发达的欧洲的存在,还接触了大量的农业、水利以及一些民俗知识。不久之后,徐光启就参加了顺天府乡试,结果高中解元(第一名举人)。

1600年,徐光启在南京结识意大利人利玛窦,他与利玛窦广泛交流,二人的聚晤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一次重要事件。利玛窦广博的西洋科技知识使徐光启对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有了翻译西方科技书籍、学习西方科学的愿望。在利玛窦的影响下,徐光启甚至加入天主教会,向利玛窦学到了很多科学的知识与科学的理论,使徐光启眼界大开。他立志要借西洋科技富国强兵,从此他开始了自己艰难的科学之旅。

1604年,年已43岁的徐光启考中了进士,授为翰林院庶吉士。为之奋斗23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在未中进士之前,徐光启游历四方,广泛地接触社会、磨砺思想,这一切都为他一生的事业发展奠定了学识和思想的基础。

徐光启以自己平时所学的东西去拯救时弊。他针对当时明王朝政治、军事、经济的腐朽现状,曾经提出过一系列的改革方案,例如《拟上安边御虏疏》《处置宗禄查核边饷议》《海防迂说》《漕河议》等。但是由于受到一些大官僚、大贵族的排挤,他的方案始终没有得到施行。

徐光启的政治热情也渐渐冷却下来,于是他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西方科学技术的学习上。与徐光启已经成为好朋友的利玛窦教给徐光启许多西方天文、数学、历法、水利、地理等方面的科学知识,使徐光启受益匪浅。同时更加坚定了他进军科学的信心。

1606年,徐光启与利玛窦俩人合作译出了阿基米德著名的《几何原本》。这是我国科学史上第一部系统地引进外国的几何学著作。徐光启在翻译时所创立的几何学名称如几何、点、线、面、直角、平行线等一直沿用到今天。此外,他还翻译有《测量法义》《测量异同》《勾股义》等。在数学方面,徐光启还撰写了《九章算法》《读书算》《定法平方算术》等,他的数学成就为中国传统数学的振兴和发展,为我国近代数学的建立打下了基础。

1607年,徐光启的父亲去世,按当时的礼仪,做官的徐光启要离职守丧3年。3年问,守丧在家的徐光启一边参加劳作,一边写下了推广经济作物种植的《甘薯书》《芫菁疏》《吉贝(木棉)书》等。就是在此期间,徐光启开始了《农政全书》的撰写。

1610年,徐光启回到京师复任翰林院检讨的职务。这时利玛窦已经去世,他便向其他的传教士清教西方水利知识,还着手制作器械进行试验。徐光启感觉到这些知识的实用价值和现实需要,便结合我国原有的水利工具,有选择地将适用的部分整理成一部《泰西水法》,这部著作的问世,对发展我国的农田水利事业起到了重大的作用,成为我国中世纪最主要的一部有关农田水利的科学著作。

1613年,在会试考官任上,他受权奸魏忠贤的亲信魏广微的造谣诽谤,一气之下病倒。不久,就告假回到天津。为扭转南粮北调,节省运输耗费的夙愿,徐光启在天津尽力推广小麦的种植,还兴修水利,试种推广水稻。正是在徐光启的努力下,南稻北移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实现了。

徐光启在长期从事农业试验和研究的基础上,收集和汇总他多年的研究成果和经验,在崇祯元年(1628年)终于完成《农政全书》的编著。《农政全书》共60卷,50多万字,分开荒、水利、荒政、农本、蚕桑、牧养等12个类目,引用历代著作300多种。该书内容丰富,既有古代农书的精华,又有当代农业的先进经验和作者独到的见解,是我国古代农业科学最完备的一部总结性著作和科学的重要文献。

在当时内忧外患并重的时代,徐光启从事科研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富国强兵。在国难当头之时,他希望将自己的学识运用在拯救国家危亡之上,实现自己学术救国的愿望。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率兵南侵,侵占东北的抚顺、清河等地。消息传至京师,朝廷上下十分震惊,任命徐光启率兵征讨。不料却被努尔哈赤部落各个击破。战后徐光启总结这次战斗失败的原因,推出了以选才、造器、练兵、建台、联外为主要内容的“正兵”方案。在制造兵器和练兵上,徐光启始终将选拔人才放在首位,主张挑选通兵术、聪明机智的人掌管造船局,博求海内知名工匠进行兵器制造;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总以“精兵”为根本。

神宗皇帝面对外事的战乱不息,不得不励精图治。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八月,将徐光启晋升为詹事府少詹事,兼河南监察御史,管理练兵事务。

徐光启承担了训练新兵、防御都城的任务之后,便开始了他的“正兵计划”。他将有关练兵的事宜上疏朝廷。

徐光启还对火器在实践中的运用,对火器与城市防御,火器与攻城,火器与步、骑兵种的配合等各个方面都有所探求。实际上,徐光启可以称得上是中国军事技术史上提出火炮在战争中应用理论的第一人。

在天文历算方面,徐光启决心重修历法,并于1634年修成《崇祯历书》。该书总结了我国古代历法的优秀成果,并吸收了西历的优点,为以后300多年的历法工作打下了基础。今天的农历,就是在《崇祯历书》的基础上修订而成的。而在实际的天文观测中,他在我国天文历史上第一次使用了天文望远镜来观测天体,比伽利略使用天文望远镜只迟了20年左右。他所作的《恒星历指》在当时更是世界上最完备的恒星图。

【大师讲评】

面对苦难不妥协、不放弃,坚持与苦难抗争,就会苦尽甘来。与苦难抗争时要多学本事,充实自身,那么,总有一天会脱颖而出,冲出苦难的束缚。

本卦告诫人们不要怕苦,要敢于吃苦,不要向艰难困苦低头,要以苦为乐来磨炼自己,遇到困难不要心灰气馁,不要妥协丧气,要始终保持在艰难中奋发向上的精神,最后一定能够拨开乌云见天日,重现阳光容颜。

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总有困顿之时,但真正的英雄豪杰能坚定纯正的信念,贫贱不移,威武不屈,不因一时艰难而动摇,在进退两难的困境中,积极进取,寻找出路。在孤立无援时,则退守自保,先求安全,再求发展。最后把握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完成自己的远大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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