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测试就到此为止。”
棕发少年闻言,结束冥想,收回按在测试水晶球上的右手。
“罗伊德,魔力字符,二十一个,测试成绩:初级学徒!”测试水晶球旁的测试员是一名瘦个男子,他飞快的看了一眼测试水晶球上显示的结果,语气冰冷。
棕发少年闻言,低头,咬紧嘴唇。
导师穆斯唐和善道:“没关系的,罗伊德,虽然你还停留在初级学徒这个阶段。不过比起以前,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谢谢导师。”罗伊德脸色总算不是那么灰败。
“喂,穆斯唐,这就是你的那个最刻苦的学生?”这时,那测试员忽然开口。
“门多萨,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跟你学生说两句话,”被称作“门多萨”的瘦个男子,半是惋惜半是玩味:“年轻人,有毅力是好事,但有时应该知进退,这比毅力更重要。成功就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但百分之一的天分,足以抹消掉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你懂我的意思吗?”
穆斯唐不满:“门多萨,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我的学生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门多萨反驳:“穆斯唐,你这块迂木,看不出来我没有恶意吗?我只不过告诉你的学生,做人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罗伊德恭敬的微微弯腰:“导师,门多萨大人,我先告退了,另外十分感谢门多萨大人您的教诲。”
“不用谢,希望你能谨记。”
“门多萨,你少说两句。”
一个小时后……
学院某处河流附近……
一身灰袍装束的罗伊德,站在河边。
所有的巫师学徒,都必须穿粗布灰袍。
“成功就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
“但百分之一的天分,足以抹消掉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
脑子里不断回响那番话,罗伊德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剜进皮肉中,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明明自己都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达不到中级学徒?难道天分真的就这么重要?
前世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大学生,到了异世,自己还是只能当一个渺小又低微的学徒?
好不甘心,不甘心呐……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明明你努力了,但什么也改变不了。
痛苦的发泄过后,罗伊德渐渐恢复平静,不甘心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得乖乖回去。但就在他打算离开时,视线里无意瞥到一个东西,顺着河流向这边漂了过来。
“咦,这是什么东西?”
等到那个东西漂到自己的面前时,罗伊德把它从水里一把抓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是一个机械……心脏,至少看上去是这样,上面还缠绕着几根触须。最奇特的是,这玩意仿佛活物一般,还在不时跳动。
机械心脏上的几根触须,突然扎进罗伊德的手里。罗伊德大惊,连忙想把这玩意甩出去。可这颗机械心脏如同长在手上,丝毫不动。
“滴……”
“发现人形生物,扫描中……”
“扫描完成,发现该生物非数据库中的敌对目标,自毁程序解除……”
“采集血样……血样采集完成……”
“血样鉴定检测中……”
“目标吻合,隶属于拥有继承权权限的智慧种族之一……”
“开始尝试融合……”
罗伊德早已被这一连串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声,给惊得目瞪口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瞬间。只见那死死粘在自己手上的机械心脏,忽然松开所有触须,直接扑向他的胸口。
只感到眼前一暗,罗伊德失去了意识。
……
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低矮的老旧天花板。
打量一下四周,这里是自己的住处。
“难道是个梦?”
罗伊德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一张纸条缓缓飘在了地上,看来它本来是放在被子上的。
上面写道:不用客气,报酬已取。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腰包,发现里面果真少了一块魔晶。
“原来那不是梦。”不知为何,他松了口气。
像这种事,在学院里时有发生,无论是巫师还是学徒,都有助人为乐的习惯,前提是他们先索取报酬,再帮助别人。
瞬间罗伊德也明白过来:显然,是有别的学徒见到罗伊德,先拿了他一块魔晶作为报酬,然后送他回到住处来。
“等下,这是怎么回事?”罗伊德忽然发觉,自己的右边胸腔里,传来了心跳声。
巫师学徒的感觉,比常人要灵敏许多,加上罗伊德再三检验,确认自己是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心脏。
“这……这难道是……”他不禁想到,昏过去前朝自己扑过来的那个机械心脏,他依稀记得,好像确实是右胸这个位置。
想到这里,罗伊德不由得欲哭无泪。
“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么?本来资质属于下等,能勉强冥想,能成为巫师的概率不到千分之一。只是去河边散散心,就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心脏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当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罗伊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人求助!
可是,找谁求助?导师?同学?
相处久了你就知道,巫师都是淡薄情谊之人,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还有一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深深吸了口气,罗伊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仔细感应自己的身体,足足半个多小时过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处于健康状态,身体里充满力量,精神充沛,一切如常。
甚至,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经过反复思虑后,罗伊德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挥去这些杂念,他老老实实开始冥想。虽然有诸多不幸,但罗伊德本就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挫折越大,压力越大,他就越不放弃。
奇怪的是,这一次的冥想三小时,过得很快,也很舒适。没有以往冥想时那种异常的难受感。这种难受的感觉,只要是下等资质的人,都会有的。这对中等资质以上的人来说,是种体会不到的漫长艰难。
罗伊德没有在意那么多,冥想结束后,他看了看时间,离开住处,上课去了。
巫师学徒的日子,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波澜。除了冥想,上课看书之外,其余时间便是清理打扫,送信,帮忙运送东西等等琐事,这些琐事当然也可以不从事,但不去做就得不到魔晶。
魔晶是巫师间的金币,主要作为货币交易使用。
魔晶的用途很广,打理关系,打听消息,等等都离不开魔晶。最重要的是,当巫师学徒能施法的时候,要用到的法术模型,就需要魔晶购买。巫师之间的关系大多平淡如水,相互秉持着的是利益交换的原则。没有魔晶,自然得不到法术模型。没有法术模型,施法则无从谈起。
没有法术的巫师,能叫做巫师吗?
第二日的冥想开始没过多久,罗伊德突然身体一振,脸上流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
“魔力字符怎么可能多出来一个?昨天明明没有发现。”
这种发现,即便是身为当事人的罗伊德,都是当场目瞪口呆了下来。
呆愣半晌,罗伊德突然闭上眼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待得心情逐渐的平息下来后,再进入冥想状态。
这的确是多出了一个魔力字符,虽然这个魔力字符如风中之烛,有些微弱暗淡,还不是很清晰。但只要巩固下来,就是实实在在的魔力字符。
罗伊德张了张嘴,这份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砸得他发不出声音。
众所周知,巫师学徒的冥想方法,其实就是在脑中想象出一串连在一块的字符,这些字符就叫做魔力字符。巫师学徒就是靠不断的想象出,尽可能多的魔力字符,来增加自身的精神力。
罗伊德之所以迟迟未能跨入中级学徒,就是因为,中级学徒的入门标准是:连续想象出,一百个魔力字符。
要知道即使中等资质,每多想象出一个字符,至少需要数天。下等资质的时间更长,罗伊德自己平均每十天才能想象出来一个。所以大多数人,想从初级冲到中级,都需要至少两年左右的时间。
罗伊德的资质差一些,两年多了还没冲到中级。
所以当罗伊德发现,自己仅用一天时间,就多出了一个魔力字符,这才让他如此失态。
如果他能保持这个速度的话,哪用得着两年?顶多小半年就能到中级学徒。
罗伊德定了定神,暂时把这个念头抛开,因为多出的那个魔力字符还比较模糊,需要立刻巩固,不然有可能再次消失。他吃过这方面的亏,自然比较细心。
冥想过后,他仔细回味这三个小时的感觉,除了没有那种恶心欲呕的难受感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
“难道是这个东西?”罗伊德忽然摸着自己右“心脏”的位置,不确切的想。
假如要问罗伊德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毫无疑问就是这儿了。
很快,罗伊德发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