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然,吹袭过面,带了一丝凉意。独行的人,眼色如锋,冷冽了一方幽土。
密林中,黑衣飘荡,如夜风般,神秘难测。
“昨夜那一道金光确是我天族神器,黄金之翼无误。传言黄金之翼本由天族元祖一辈者所有。后经百年空白历史,天族衰落,神器蒙尘,再也无人能用。直到丘墓现世,神器才终遇新主。”
耳边风声划过,黑衣人凝神闭目,洞察着四周一切变化。
“这二十年来,天族遍地寻不得丘墓影踪。直到数日前,有消息传出黄金之翼就在罗城一处。故此,众人才将目光聚焦在此。而昨夜那一柱圣光冲天之景,似已印证了这一消息。嗯,黄金之翼乃是天族一族中无上的神器,倘若真在此处,为何我没有丝毫的感应?”
疑惑之际,倏然一股强劲暗袭。黑衣人一时措手不及,雷霆之威,正中后心。
“恩?是谁。”
嘴角流红同时,怒意染了柳眉。黑衣人愤然回身,入目处,一抹暗红之色飘扬。
“小娃儿。”
来者一声冷嘲轻视,随即便是莫名攻击,不由分说。黑衣人见状,脚踏七星之位,幻影闪动,掌动八方之威。
“哼!”
冷哼声下,冷剑飞舞,轻易化开了八方气劲。但觉寒风划过面门,黑衣人脚步挪移,再出一掌,正面相击。岂料,剑光霍霍,如密网细雨,反攻而来。
“铮!”
豁然一声,剑光掌劲交错,竟是伯仲之间,不分高下。
双方僵持之际,黑衣人看清了对手模样。心惊一刻,不觉惊呼道“是你,北仑冥神!”
“嘎嘎,小丫头,眼力不错。”来者嘴角扬起,剑锋下,那一抹妖艳的鲜红,竟是血色的祥云。
“血色祥云!”惊鸿一瞥,处处惊心,黑衣人心中骇然,凝思道“传闻天煞门副门主北仑冥神早在多年前仙逝,又怎会出现在此。而且在他身上为何会有暗影标志,血云图腾。嗯,天煞门,暗影,两者之间到底有何牵连呢?”
“识破我的身份,注定了你之死相。”
“天真!”深知对方实力,黑衣人傲然一笑,手中寒芒闪动,祭剑而出。
“哦?”寒剑入眼,北仑冥神不以为然,说道“能说此话的人,想必也有相当的实力,那就接下这招如何?”轻慢的眼,忽然一定,瞬即,杀招出!
“影,快斩!”
一剑快斩,一影飘然!
黑月下,北仑冥神迈奇步,行云踪,一影化七,七人如幻,剑锋似梦,梦在恍然,出招,只在眨眼。
但见七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同时从七处不同方位寒射而来,毙命之际,乍见银剑向天,闪耀出刺眼寒光。
“就是这个了!”
黑衣人目光一冷,寒剑铮鸣划落。
风中,一道白华气芒应势疾飞,直向七影中的一者。
“兹!”
不由一声惊疑,北仑冥神面色微变,七影再次化作一人。冷剑横斩,破去了袭来剑气。再定睛,当是刮目相看,笑道“清寒宫的剑术,哈,有意思。”
。
日月换,尘封多少旧事。世浪翻,过往几人还在。
二十年,被光阴埋藏了二十年的故事,今夜终于再度被人想起。循着记忆的轨迹,雄沉的脚步,静止在了罗城最高处。
“丘墓,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座贫瘠小城。那时你我共誓,平息天下之乱,共创和平幻世。我以为一生奔波,终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已。可二十年前,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黑暗中,一双雄霸的眼,冷冷凝望远方猎兽山。
不明的人,不明的动机,隐藏了一场不明的阴谋。
“你将黄金之翼封印在此,不仅是镇压了那只祸世魔兽,也因此借得鬼蜮秽浊之气掩盖了神器圣气。难怪我苦寻二十栽,仍不得所踪。能将圣魔两股力量中和,消化无形,也唯有号称天下第一智者的你方可做得到吧。可惜,圣也好魔也罢,不过我手中玩物,你又以何抗衡。”
霸气一语,引动天外闷雷乍响,隆隆不息。
“那一年,你有负于我,该是料到了如今之局。今夜过后,世上再无你之故乡,罗城。”
转身,风起,飘飞了黑色衣袍,那一抹妖艳的血色随着一声轻笑,在黑暗中渐渐隐没。
。
而在同时,迷失的人被困在了未知的山林,左右环视下,皆是熟悉之景。
“奇怪了,我刚刚好像也经过了这里,怎么又回来了?”回身望着那一段来时的曲折蜿蜒,邓九眉头紧锁,一脸疑惑道“地上有两排脚印,一个自然是方才我来时留下的,但是另外一个难道也是我的吗?”
带着猜疑,邓九抬脚测量,踏上一刻,却是正好相合,不多不少。
“难道真的迷路了吗?”
想来事情蹊跷,凝视下,越发觉得四周阴森莫名。感觉,连那些不动的树木都变得诡异了,或哭或笑,或怒或娇,形态各有不同。
“额,不会是鬼撞墙了吧。”
倒吸一口凉气,竖起了一身汗毛,邓九望之却步,迟迟不能前进。回头看看,凄凄夜幕,晦暗无光,却是退也无路。无奈下,只好壮着胆子继续向前走去。
一步四望,如龟速之慢,不过短短步,却走了五六分钟之久。
“我靠!”
四下无声中,突来一句低骂,吓得邓九神魂一颤。定神张望,却只见黑压一片,毫无异状。于是提着嗓子,高喊道“是谁,是谁在那里?”
“那里。。那里。。那里。。”
黑林寂静,徒有余音缭绕,久久方才散去。
“方才我明明听到声音了,怎么。”
抬首遥望前方,只有摇头轻叹。回首再看来时一路,同样一片黑暗。无措之下,邓九干脆席地坐下,果断道“反正走也走不出去了,不如这晚就在这里度过一夜,等明日天亮再说。鬼也好,人也好,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便遇鬼杀鬼,遇人杀人!”
这一番话说来,嘹亮有力,底气十足,显然是想让暗处之人听见。然而四处冷风嗖嗖,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时间悄然,在黑暗中无声流逝。
邓九屏息凝神,静听风吹草动。一时,融入了无声黑暗,静默如不存。
“嘿啊!太阳出来喽哈,喜洋洋嘞,碰啪碰啪!”
突来一声凄厉嚎叫,打破了林中寂静。黑暗处,一人跃出,怒目而视,开口便是大骂道“唱你奶奶的,三更半夜的还唱歌,居然还唱的跟死了娘似的!我靠,差点没把老子吓死!还碰啪碰啪,碰你奶奶!”
眼见来人青筋暴起,怒目圆睁,邓九着实吓了一跳。片刻后,眨了眨眼,由惊转怒道“我靠,原来是你个鬼东西!”
那人回道“什么鬼东西,老子不是东西!你奶奶的,三更半夜唱歌,有没有公德心!”
“我呸!你个鬼东西,三更半夜的在这装神弄鬼,我还问你有没有公德心呢!”
“额。”任镇一愣,登时反应过来。这才想起自己在这此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目的就是要吓的邓九魂不附体,好夺其手中的泣血币。不想此人如此胆小怕事,不过走了五步竟也花费了数分钟之久。烦躁之下,这才一口破骂,险些暴露了踪迹。
谁知后来一声凄厉鬼嚎入耳,来的着实突然,任镇被吓的面色瞬即苍白。怒气之下,对于邓九当真是忍无可忍,这才出现了如今的一幕。
事迹败露,任镇也无须再躲躲隐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开门见山道“废话少说,你若识相的话就交出泣血币,否则我让你生的进来,死的出去。”
避开任镇目光,邓九说道“我的泣血币早被人抢走了,你杀了我也没用。”
“胡说!”手指邓九怀中事物,任镇厉声喝道“把你的衣服脱了,我倒要看看你怀中发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闻言,邓九立刻抱手胸前,没好气道“我靠!男人你也看,不仅是个神经病,还变态!”
“嗯!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火烧眉头,任镇手起法决,似欲武力相夺。
“等等!”突然间,邓九面色骤变,苍白如月。惊望着任镇身后,破声喊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