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水圆夫出现在了门口,脸色有点正肃,直直望入了残越的蓝眸中。
残越是来自异国的人,他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眸是蓝色的,五官很立体,而他为不让外人看到他的特征总是带着一个头盔将头发遮起来。
东陵国的人总是对有着特别特征的人产生歧视之有色眼光,这点令他很不满,其余的都还行。
而且他特别让得,当初王妃见到他的时候,她只是惊讶,并没有鄙视他,那种感觉就像她见过很多像他这样的人一样。
当时令他心底震惊了。
奔水圆夫走进书房内,一屁股坐了下去,随手倒了杯茶自个喝了起来,当这里是他的偏殿似的。
残越将军一脸的无视他,继续转头看他的战术,却丢了句话给他,“有事?”他的话其实也是很简洁的。
奔水圆夫见他不瞧他,于是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瞧了眼桌子上的地图,抬眼瞧他,“我记得你是异国人,残越将军。”
“我不是断袖。”残越瞥了他一眼,厌烦的将地图转过了一边避开他进视他的眼神。
奔水圆夫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全身僵硬说不出话来,心里对残越咒骂了千万遍,但他还是不介意的道,“你以为我就是断袖啊!我找你是有事!”
瞧他语气有点重,残越这才抬起了眼望着他,“说吧。”还是两个字。
奔水圆夫自认他自己说话就已经很简洁了,没想到这家伙比他还要简洁,真气人!
“我看到了一个与你一样是蓝眸的人,你们那里是不是会制药的?”奔水圆夫有点讲不明,但是残越去听明白了。
残越点了点头,道,“怎么了?”跟他一样蓝眸的人?他在这里那么多年了从来都没见到过。
“最近的一个任务失败了,而且我的一个手下本来是心脉受损,我给她吃了药没见好,反倒被一种药治好了。”奔水圆夫拧眉道。
残越难得的微扯了唇,有丝嘲讽的味道,“看来你的医术也不咋的。”他就是看不惯他的冷淡,明明就贱得很,偏要装,哼!
奔水圆夫一副很想扁他的表情,道,“你是不是要处处跟我作对?”这家伙真的很欠扁。
奔水圆夫与残越虽然平时话不多,正确的说是话不投机半句,但却也不是讨厌对方,相反,是互相损对方,奔水圆夫冷,残越将军比之于他更冷,而夏侯冥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夏侯冥现在看起来是不冷,但那是因为郭晓欢,因为心爱的女人。
残越耸了耸肩,走到一边坐下,手上拿了本兵书,“不说就算了。”他一向如此,何必小题大作?
奔水圆夫其实是拿残越将军没办法的,但他也不会刻意的是计较,因为残越将军本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作风,生气的话只会自己气自己,何必!
“我手下吃了一种失传已久的药,想必跟你的家乡有关系吧?”奔水圆夫冷哼了声道。
残越又点头,“我的家乡是特别多对东陵国来说是失传己久的药。”他瞄了他一眼。
奔水圆夫听出来了他话中的意思,可是他不予理睬,“那你肯定也知道这种药了。”
“不知道。”残越很干脆的道。他是不知道,除了兵书。
奔水圆夫的脸又黑了,一脸的气闷,接着站了起来打算不要再待在这里受这个闷气包的气。
残越将军故作不解道,“走那么快?不送。”
奔水圆夫头也不回,连哼都懒得说,省了。
印凤殿
郭晓欢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食欲全都没有了,她的嘴巴很淡,而且口水很多,但她总是将不停冒出来的口水吞下去。
小绿站在她的身旁,看了她很久,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忍不住问她,“小姐,你已经看了很久了,没胃口吗?”
郭晓欢一手撑着下巴,瞪着这些菜扫了眼,一阵风吹过,肉味扑鼻而入,她马上捂住嘴巴。
小绿见状赶紧将痰盅拿了过来让她吐。
郭晓欢一看到痰盅不想吐都得吐了!
一声声痛苦的干呕声自郭晓欢的口中发出,而她根本没吃东西,所以胃中都吐不出东西来。
“小姐……”
“王到一一!”
郭晓欢还在吐,眼泪汗水一起掉,双手的拳头紧握,指关节泛白。
夏侯冥一下子便出现在了门口,扫了眼侍女们。
侍女们便全都退了下去,小绿也跟着退了下去。
夏侯冥看着还在吐的郭晓欢,走过去替她拍着背,“很难受吗?”
吐得差不多了,郭晓欢全身虚脱无力的瞪了他一眼,“肯定难受啦,不是你你才这么说,你只知道你的……”郭晓欢蓦地住了口,止住将要出口的话。
“什么?”夏侯冥问她,眼色有点怀疑了起来。“你确实有事瞒我。”
“没有,你别乱猜,就算有也与你无关。”郭晓欢轻推开他坐了起来。
夏侯冥的黑眸深深的锁着她的脸,看出了她在躲着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问题,每当一说起便是一脸的冷淡之色。
看来他得找圆夫谈谈了。
“你若是不想说,我想我可以找圆夫谈一下。”他突而道。
郭晓欢抬眼看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故作不在乎的道,“那你就去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夏侯冥气死了,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困住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非要每次谈到这个问题都这么带刺吗?就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郭晓欢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他生气的表情。
“告诉我……这孩子不是他的……”是他的。夏侯冥很害怕说这孩子不是他,所以他选择了说夏侯菱。
郭晓欢的脸色冷了下来,别开眼道,“我再说一遍,这孩子是夏侯菱的,不是你的。”
夏侯冥的心被刺痛了,他都问了这么多遍,她都不肯正眼瞧着他说,这叫他怎么相信?
“不,你说谎!”夏侯冥道。
“我怎么说谎了?这孩子本来就是他的!”郭晓欢生气的道,眼睛还是没看他。
“那你看着我说,告诉我,这孩子是他的!”夏侯冥一把将她的脸转向他,厉声道,语气满满的命令。
郭晓欢看进了他的眼中,心下一时的慌了,美眸中缩闪了下,拨开了他的手道,“这孩子就是他的!”她是面向他说,可是眼睛却微低了下去没看他。
夏侯冥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不再动生色,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叹了口气道,“好了,不吵了,先吃点东西,你早上肯定也没吃。”他拿起筷子侠了点菜放入碗中。
郭晓欢见他没再追究了,便微微松了口气,有些紧 的身体也放松了。
这些,夏侯冥都注意到了,逃不过他锐利的法眼。
“你……”郭晓欢才想着要说话可夏侯冥将菜放入了她的口中。
“昨晚有没有弄伤你?”夏侯冥突而在她耳边低语。
郭晓欢的脸刷的红了,连嚼菜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两眼瞪着他的一脸不怀好意。
“你你你……吃饭啦!”郭晓欢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转身坐到凳子上去不理他,埋头有点没点的翻着碗中的菜,挑着合她胃口的吃。
夏侯冥瞧她吃不下去的样子,道,“不想吃就别吃了,等下让小绿熬汤。”于是拉着她站了起来往印凤殿外走去。
“去哪?”郭晓欢问他。
“去拿件披风来。”夏侯冥对着小绿冷声道。
“阁楼。”夏侯冥低眼瞧她,发现她竟然越发的瘦了,别的身怀六甲的人都是胖胖的,她倒好,给他节省食物,啧!
很快的,小绿将披风拿了出来交给夏侯冥,然后又退了下去候着。
夏侯冥替她披上披风,然后搂着她往阁楼而去。
印凤殿外的冷风比之前强了点,也冷了点,郭晓欢就缩在夏侯冥的怀里,冷风将她的脸吹得凉凉的。
“冷吗?”夏侯冥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嗯。”郭晓欢轻应了声,有点不想走路的感觉,很疲累。
夏侯冥看到了她脸上有些倦意的神色,看了眼有些远的阁楼,于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郭晓欢惊呼了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瞪着她,“你干嘛?”
“看了就知道。”夏侯冥话音刚落下,脚下轻轻一点,抱着郭晓欢腾飞了起来!
郭晓欢吓得将头埋进他胸前,而且因为突然飞起她的头也有些晕,胃中也开始了翻腾。
夏侯冥低眼见她低下了头,眼睛闭了起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知道她肯定又想吐了,于是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纵使飞起来看全王府的风景很美,但是郭晓欢现在一点欣赏的心情的都没有,她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没多久,夏侯冥抱着郭晓欢落在了阁楼的二楼上面,才放下她,莫晓难就忍不住的呕了起来。
夏侯冥眼明手快的将她拉到痰盅前,看着她痛苦的神色他的心不禁也跟着揪了起来。
郭晓欢将先前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之后才舒服点。人家都说过了三个月反应就不会那么强烈,可是她的还是老样子,将她折腾得要死!
夏侯冥将她扶了起来,然后抱她放到睡榻上躺下让她休息,但也许是冷,郭晓欢的手脚都冰冷。
夏侯冥摸着她的手,很冰,看了眼这里,四面都通风,就算放火炉也未必暖和,于是他跟着睡到了她的身后,给她当火炉取暖。
郭晓欢见他跟着睡了下来,“你没事做吗?”平常这个时候他可是早不见人影了。
“暂时可以搁一搁。”他低低的在她的头顶道。
郭晓欢背靠着他的胸,夏侯冥的手跨过她的身子抱着她的腰。
郭晓欢没再说话,静静的争着眼睛看前方,任背后的暖气温暖着自己寒冰的身子。
还有五天……这个月就过去了。
郭晓欢的心中是五味杂陈,美眸中的眼中冷了冷,而后又恢复神情。
夏侯冥突而长叹了口气,那气息扫过她的头顶直扫向她光洁的额头,像是对她的无奈,也像是对她的倔强没折,更像是为五天后的面对叹息。
渐渐的,郭晓欢因疲倦而合上了眼眸。
夏侯冥这时候轻轻的起来了,看了眼已合上眼的郭晓欢,他伸手轻抚了下她苍白的容颜,然后双手将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