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尽是事实,孤王只对在意的人事物残忍。”他同样淡淡一晒。
他这稀有的表情令她微微一愣,讽得更深,“说出去谁会相信陵王夏侯冥在意奴才的性命?”
他抿唇,转眸去看下座的阮梓宵与阮梓含,眸底有股隐忍的怒气。
这女人成天冷嘲热讽,该死的!
郭晓欢同样看下去,见阮梓宵也停下了跟阮梓含说话,淡笑道,“听说阮王爷精通战术。”
阮梓宵客气回以一笑,“略懂一二。要论战术还是陵王厉害。”
郭晓欢微侧脸瞥了眼夏侯冥,夏侯冥冷冷的,完全没有答腔客气一番的意思。
人家来者是客 ,能不能别拽?厚!残暴不仁就算了,还目中无人! 阮梓含自下座站起来走上阶梯,边走边低道,“姐姐好像对战术很有兴趣,不如与皇兄讨论一番,王就由妹妹陪侍一旁吧。”说完话己走至郭晓欢身旁,伸手扶她起来,手劲却用力不己的捏她纤臂。
郭晓欢暗呼痛,却只是轻微蹙了下眉心,依她手劲站了起来,反正她也不想面对夏侯冥,她陪就她陪呗!
“讨论一番?”夏侯冥突然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与瞧不起,“妇道人家无权讨论战术。”
己抬脚的郭晓欢闻言心中一顿大怒,侧身狠瞥眼他,不顾阮梓宵在场驳道,“东陵国哪条律令禁止妇道人家不能参与政事?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可以像男人一样上战场,出谋略!”
“那只会丢了男人的脸!”夏侯冥愠怒瞪她,体内己有股想扯她过来揍她的冲动。
“你们男人也是女人生出来的,男人没出息也只会丢了女人的脸!”郭晓欢再驳他,驳得咬牙切齿。
“王,妃!”他咬牙。
坐于他身侧的阮梓含害怕不己,全身紧 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爆怒中的王她最怕。
“夏侯冥,别用你那双小眼睛把女人都看小了,见不得女人强心胸陕隘的男人最讨厌!”郭晓欢冷冷与他对视,完全无视他的怒气,反正她也习惯了,要杀便杀,不杀她还会跟他对抗到底!
心胸陕隘?她说他心胸陕隘?好,很好,郭香欢,他就心胸陕隘给她看!
“王妃要与阮王爷说话便说,孤王有事不奉陪!”说罢便站了起来,在越过她时,低低警告,“如果让孤王知道你跟阮梓宵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 紧点皮,哼!”
一阵冷风拂过身侧,郭晓欢颤了下。
“王,等等我嘛!”阮梓含见夏侯冥走了,跟着追过去,并在经过郭晓欢时得意的趾高下颚,一边挽上他手臂。
郭晓欢翻了翻白眼,暗骂她有病!
她的言行举止皆被落入了阮梓宵眼里,阮梓宵对这个陵王妃觉得兴味很浓,同时心里也有遗憾。
“想不到陵王妃还喜欢看战术,想必对战术颇有了解吧?”
郭晓欢闻声转头,眨了眨眼小步走下阶梯,“哪里,只是有次在书上看到过有阮王爷的记载。”
“哦?”阮梓宵不解,遂明了,摇着头笑道,“陵王妃可能弄错了,那是父皇不是本王。”
郭晓欢又眨眼,脸上己有些窘的羞红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可我看上面的描述跟阮王爷非常像,所以……”
“没关系,很多人都这么认为,本王跟父皇长个相似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了,不必道歉。”阮梓宵连忙道,看着她他深有感慨,“没能与陵王妃第一时间遇上真是本王人生的一大憾事。”
世间美貌胆量具全的女子不多见,郭香欢真是难得。
郭晓欢不是笨蛋当然听出是什么意思,只是故作不知的笑了下,客气道,“有空真想到巫马国看看。”
“陵王妃若来,本王捷诚欢迎,本国四季如春,花香鸟语,陵王妃一定会喜欢。”阮梓宵心情非常好的介绍了起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张,张美人被斩了!”小绿自殿外跑进来大叫。 梅苑
梅苑内所有奴仆皆跪于地上,苑门口一大滩血,腥味冲天,闻到令人作呕。
郭晓欢赶至时残越刚好命人将张美人的尸首运到乱葬岗扔掉。
当看到眼前情景时,郭晓欢一手捂住嘴巴,脑中想起了与张美人的两次碰面与谈话。
夏侯冥一看到她来,对残越下令,“将王妃押回印凤殿囚禁,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斩!”
郭晓欢不服,张美人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跟她说话最多的女子,他为什么要杀她?
“夏侯冥,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囚我!”
“没做错事?”他冰冷睇视她,立于原地无视她有些苍白娇容,“张美人什么人你别说不知道,张美人曾私下找过你还交过东西给你,别说没有!”
己到喉间的话正要冲口而出听完他话之后硬生生被她吞回去,无言反驳,却还是理直气壮道,“她是找过我,给过我东西,那能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他伸手给残越,残越将个东西交给他,他两指捏着那东西放于面前,蓝眸却死盯她,“这是什么?再掰开又是什么?”他将那东西又掰成两半,里面有张纸条掉出来,他拿出来看。
她看到那东西心一惊,那是张美人上次来看她时给她的,她怎么把这东西忘了?那里面写了什么?她只知道张美人有可能是夏侯菱的人。
“她是夏侯菱的人,你会不知道?你如果说不知道就太可笑了!”夏侯冥冷冷一笑。
“呜……”跪于地上的奴仆蓦地全哭了起来,个个互相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郭晓欢不解为什么,夏侯冥又没有要杀他们……不对,他们知道将要死了才会……
“来人,将他们全砍了!”夏侯冥一掌将纸条揉到手心里,一掌伸去拽过郭晓欢,将她拖出梅苑。
“不行,你不能杀他们,他们没罪!”郭晓欢不愿跟他走,没被抓住的手拼命打着他。
“听到了不该听的就该死,他们的命是孤王买来的,孤有权利要他们几时死,郭香欢你有什么权利阻止!”夏侯冥一边毫不怜香惜玉的拖着她大步走,一边冷声质问她。
“凭我是你的王妃!”
“啊一一啊一一!”
一出梅苑,里面便一声接一声传来惨叫声,还有挥刀的残忍声,之后归于平静,梅苑,被血洗了。
郭晓欢终于落泪了,为了这些无辜的生命。
她是间谍,从前不知道心痛,不知道怜悯生命,更不知道他们的害怕,可在来到看到太多在眼前活活被杀之后,她己麻木的心复活了,她知道痛了,不再冷眼相看了。
“夏侯冥,你不能……滥杀无辜,他们也有父母兄弟……你也有……”她带着哭腔诉说。
“兄弟?孤王曾跟你说过,他那算什么兄弟?除了孤王之外,哪个不被驱逐出境的?若不是孤王有权在手动不了孤王,他会只看不动?”夏侯冥头也不回的继续拽着她回印凤殿。
一路上遇到侍卫跟侍女皆自动让路,虽然想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是保命重要不敢观看。
郭晓欢知道夏侯菱的过份,可他根本没必要这么残忍对待那些无辜的生命。
“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可以不杀他们。”
夏侯冥拽着她走入印凤殿,回头看她才发现她哭了,为了那些贱命,他不爽!
“难道你没听民间有传说孤王稍不顺心便手刃下人吗?这就是孤王,嫁给孤王算你倒霉,你的脑袋最好也挂稳了,否则哪天掉了都不知道!”
“你对他们嗜血,难道对你自己的骨血也这样吗!”郭晓欢怒吼他。
“孤王的骨血那是例外,你若怀了骨血,孤王捧你上天!”他扫了眼她小腹,拉着她走向大床,二话没说推倒她,直接压下去,“郭香欢,警告你,不准背叛孤王!”
衣服撕裂声响起…… 风雪依旧,丝亳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王府内每天都有人扫着雪。
郭晓欢一步都未走出印凤殿,印凤殿也被下了禁令,不准王妃私自踏出,更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入,违者斩!
“小姐,别看了,休息一下吧。”小绿倒了杯茶给她,伸手拿起她手中的书籍。
郭晓欢这几日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所幸印凤殿内不少史书,都是与东陵国还有其它周边的小国有关,巫马国当然也在其中。
这里面更少不了以往打战的战略,这些战略皆缜密不己,布置周详,一条战术看下来简直将对方直引入死梧桐,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想必是精心策划过的,只是不晓得这人是谁,头脑这么好使。
“……哪里有不能怀孕的草药?”
郭晓欢想了许多种可能性,唯有这一条可行,虽然古代没有避孕药,但总有断绝怀孕的药。
小绿摇了摇头,“小姐,小绿听府内的侍女说过,没有断子汤这玩意,连圆夫公子的药房内都没有。”
“为什么?”
他不是很多女人吗,怎么都不备这些东西,在她印象里,古代的王爷君王都会准备这些玩意。
小绿道,“听她们说王爷虽然有很多女人,可有很多都还是处子之身,连见都没见过王爷,而且王府内从没有过这些东西。”
郭晓欢拧眉,这下可难办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桑微小姐跟了王这么久,总不可能没怀过孕吧?”是四年不是四个月啊!
小绿这下脸色为难了,“这个……小绿不晓得了。”从来没听说过桑微小姐喝断子汤之类的。
“王妃。”一个女声突然自她头顶传来。
郭晓欢猛然抬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美眸中。来者身材娇小,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脸,一双美眸盈盈秋波。
“你是桑微?”她瞠大眸子。
桑微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郭晓欢对小绿道,“小绿,你去外面守着,有情况就叫我。”
小绿看了眼桑微才转身出去。
“你怎么来了?”郭晓欢问她。
桑微直接道,“听说王要你怀孕。”
郭晓欢闻言惊喜不己,虽然知道她视自己为眼中钉,却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她也不在意,反正只要她先安全渡过眼前这关再说,要逃离以后可以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