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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匡(4)

桓公说:“内政外交都已经安定了,我可以朝会诸侯了吗?”管子回答说:“还不可以。邻国还没有亲附我们。”桓公问:“如何让他们亲附呢?”管子回答说:“察看我国的边疆,归还我国侵占的土地,修正我国的边界,不要接受诸侯的财货,而应拿出优质的皮货和币礼,频繁与诸侯之间进行往来,以此来安定四邻,这样邻国就能亲附我们了。”

桓公说:“铠甲武器已十分充足,我想南伐,应当以哪国为依托呢?”管子回答说:“以鲁国为依托,归还侵占该国的常、潜两地,使齐国的大海有屏障,小海有屏蔽,环山有阻隔。”桓公说:“我想西伐,应当以哪国为依呢?”管子回答说:“以卫国为依托,归还侵占该国的台、原、姑、柒里四邑,使齐国的大海有屏障,小海有屏蔽。环山有阻隔。”桓公问道:“我想北伐,应当以哪国为依托呢?”管子回答说:“以燕国为依托,归还侵占该国的柴夫、吠狗两地,使齐国的大海有屏障,小海有屏蔽,环山有阻隔。”于是,四邻都纷纷亲附齐国。

归还了侵占他国的土地,重新修正了边界,齐国领土南至岱阴,西至济水,北至大海,东至纪随,方圆三百六十里。三年治理安定,四年政教成功,五年发兵征讨,拥有训练有素的士兵三万人,兵车八百辆。诸侯各国多有动乱,不服从周天子,于是桓公出兵东救徐州,分得吴国一半土地;救援鲁国,侵犯菜国,割取越国土地;向南控制宋国、郑国,征伐楚国,渡过汝水,越过方城,遥望文山,迫使楚国向周王室进贡丝绸。周王室送祭肉给齐桓公,荆州的诸侯陆续赶来归顺。在中原。救援晋君,擒住狄王,击败胡貉,攻破屠何,使骑寇归顺。北伐山戎,攻克令支,拿下孤竹,使九夷归顺,海滨的诸侯陆续赶来臣服。西征夺取白狄,攻至西河,并船投筏,乘筏渡河,抵达石枕;悬车束马,穿越太行山和卑耳山的深谷,拘捕大夏国君,向西征服了流沙西虞国。使西域少数民族归顺。于是大兵出境,取得十二项战功,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中原诸侯各国,都臣服了齐国。齐国送诸侯各国装饰祭品,书写盟书,在天地诸神面前发誓盟约,而后率领天下诸侯安定周王室,齐桓公在阳谷隆重朝会诸侯。为战事的会盟有六次,修友好的会盟有三次,九次朝会诸侯,一举匡正天下,铠甲不解绳索,兵器不卸箱匣,袋里无弓,囊中无箭,停止战事,修行文道,朝拜天子。

周天子在葵丘会盟诸侯,派大夫宰孔送祭肉给齐桓公,说:“我要祭祀文王和武王,派宰孔送祭肉来。”后来又传命说:“因为你谦卑辛劳,实话对你讲,就不必下堂拜受了。”桓公召来管仲共同商量此事,管仲回答说:“为君不尽君道,为臣不尽臣道,这可是祸乱的根源啊!”桓公说:“我朝会诸侯,修友好而会盟三次,为战事而会盟六次,九次朝会诸侯,一举匡正天下,向北讨伐了孤竹、山戎、秽貉,拘捕了大夏国君;向西讨伐了流沙西虞国;向南讨伐了吴国、越国、巴国、牂国、胀国、不庾国、雕题国、黑齿国和荆夷诸国,没有哪国敢违抗我的命令,而中原各国却轻视我。以往夏、商、周三代受命为王,和我有什么不同吗?”管子回答说:“凤凰鸾鸟不降临,鹰隼鸱枭就很多:众神不显灵,守龟无征兆,执谷占卜就很灵验;时雨甘露不降落,而狂风暴雨却频繁到来;五谷不茂盛,六畜不繁殖,而蓬蒿野草却很兴旺。凤凰的花纹,头翼象征德义,尾羽象征日昌,从前先王受命,总有龙龟到来,黄河出图,洛水出书,地出乘黄神马。可现在这三种祥瑞之物都没有出现,即使是受命为王,岂不是不合时宜吗?”桓公很害怕,于是出去会见宾客说:“天子的威严近在咫尺,小白虽受天子之命不必下堂拜受,但唯恐颠倒礼法,使天子蒙受耻辱。”于是,桓公下堂拜受,登堂领受赏服、大车、龙旗九旒、辕门红旗。周天子送祭肉给桓公,下命不必拜受,但桓公未受此命,于是天下诸侯都称赞他遵循礼法。

桓公为天下诸侯而担心。在鲁国,庆父勾结鲁庄公夫人弑君作乱,两位君主已死,君位无人继承。桓公听说后,派高子前去安抚,使鲁国男女不混杂,牛马都齐全,鲁国大臣带着珠玉拜见桓公,请求做齐国的关内侯,但桓公没同意。狄人攻打邢国,桓公筑造夷仪之城封赐邢君。使邢国男女不混杂,牛马都齐全,邢国大臣带着珠玉拜见桓公,请求做齐国的关内侯,但桓公没同意。狄人攻打卫国,卫国人流亡到曹国,桓公建造楚丘之城封赐给卫侯,卫国的牲畜已经散亡,于是桓公送给他们良马三百匹,天下诸侯大赞桓公仁义。于是乎,天下的诸侯都知道桓公在为自己操劳了,因此陆续前去归附,诸侯人数之多堪如集市。桓公知道诸侯已经归顺自己,于是便轻看其币礼而还其以重礼。天下诸侯以瘦马犬羊为币礼,齐国就以良马作回报;诸侯以素缦布帛和四张鹿皮为币礼,齐国就以织锦和虎皮豹皮作回报。诸侯的使者空手而来,却满载而归,桓公以仁爱亲抚,以利益诱惑,以诚信结交,以武力威慑,于是天下诸侯小国,都归顺桓公,没有人敢违抗他,都喜爱他的亲抚,贪图他的利益,信赖他的仁义,畏惧他的勇武。桓公看见天下的诸侯小国多数都亲附自己了,于是对他们大施恩惠,能为其分忧的就为其分忧。能为其谋划的就为其谋划,能为其办事的就为其办事。攻打谭国和莱国而不占为己有,诸侯都称赞桓公仁义;在东莱与诸侯各国交换鱼盐,对关市只检查而不征税,只提供囤积货物之地而不收费,从而为各国带来便利,诸侯都称赞桓公政策宽松。桓公又筑造蔡国的鄢陵、培夏、灵父丘等城防,对狄人领地形成包围之势,以抵御他们对诸侯的侵略;筑造五鹿、中牟、邺盖和牡丘等城防,对诸夏领地形成包围之势,以便对中原各国显示他的诚意。政教已见功效,于是天下对桓公来说,远国的百姓将其视为父母,近国的百姓对其从如流水,而且走得越远,拥戴他的人越多。为什么呢?因为感恩他的文治,而害怕他的勇武,他能讨伐无道之国,安定周朝之尊,天下没人能阻挡他,是勇武征服使他的地位得以确立;他弃用了革甲,收藏了兵器,身穿朝服渡河,也不警惕畏惧,是文治德教使他的霸业得以成功。因此,大国的君主自惭形秽,小国的诸侯陆续归附;大国的君主侍奉桓公如同臣仆,小国的诸侯爱戴桓公如同父母。因此,大国的君主不自以为尊贵,小国的诸侯也不自以为卑微;大国的君主不骄傲专横,小国的诸侯也不慑服害怕。于是,分割宽广之地来增益狭窄之地,削减已有之财来补充无有之财。周济君子,并不损失已经取得的成功;周济小人,并不损失已经完成的使命。如此一来,居处则安顺,出行则成功,不用发动战事,而能成就文王和武王一样的丰功伟业,从而称霸天下。

桓公能借群臣的智谋,增加自己的智慧,他的宰相是管仲,大夫是宁戚、隰朋、宾胥无、鲍叔牙,用这五个人担负治国大业,行义扬道,继承法度,昭示天下,留传后世,尽孝祖先,称霸天下,名声远扬,功高盖世。正是因为上有英明之君,下有贤能之臣。

当初,桓公在郊野迎接管子,请教治国之道,管仲辞让再三,然后提出把国都划分为三部分、把郊野划分为五部分的治理策略,建立五乡以尊崇教化,建立五属以治理军队,借助行政组织建立军队,借助刑罚而充实军备,发兵讨伐无道诸侯,让他们侍奉周室。桓公听罢大喜,于是斋戒了十天,要任命管仲为宰相,管仲却说:“我是个死罪之人,侥幸能活下来,保住完整之身,这就是我的幸运了。若让我执掌国政,我则不能胜任。”桓公说:“你接受国政,我就能够成功,您若是不接受国政,我就会失败。”管仲只好答应,对桓公再拜而接受了宰相之职。到了第三天。桓公说:“我有三大缺点,还可以执掌国政吗?”管仲回答:“我还没听说过。”桓公说:“我不幸喜好田猎,深夜要去鸟兽聚集的地方,直到傍晚看不见鸟兽才返回,使得诸侯使者不能通告使命,文武百官不能汇报政事。”管仲回答说:“虽说这个缺点不好,但还不是最关键的。”桓公说:“我不幸喜好饮酒,日夜不停饮酒作乐,使得诸侯使者不能通告使命,文武百官不能汇报政事。”管仲回答说:“这个缺点虽说不好,但还不是最要紧的。”桓公说:“我还有污秽的行为,不幸喜好美色,使得姑表姐妹都不愿出嫁。”管仲回答说:“虽说这个缺点不好,但还不是最关键的。”桓公愤然变了脸色,说:“连这三个缺点都可以容忍,哪里还有什么缺点不可以容忍的?”管仲回答说:“作为君主,只有优柔寡断和慵懒怠惰是不能容忍的,优柔寡断就会失去民众,慵懒怠惰就会疏理国政。”桓公说:“好。你先回去,改天我再与你共商国是。”管仲回答说:“此时就可与我商讨。为何要改天呢?”桓公问道:“你说该怎么办?”管仲回答说:“公子举为人见多识广而精通礼仪,勤勉好学而言辞谦逊,请派他出使鲁国,以与其结为盟好;公子开方为人机敏圆滑而目光锐利,请派他出使卫国,以与其结为盟好;曹孙宿为人明察秋毫而随机应变,待人恭敬而善于言辞,正好符合楚国的风习,请派他出使楚国,以与其结为盟好。”于是桓公立刻派出三位使者,而后才告辞。

管仲做宰相三个月,请求评论百官,桓公说:“好。”管仲说:“懂得升降礼让,熟悉进退礼仪,辩辞刚柔兼顾,我不如隰朋,请求命他为大行;开荒收赋,垦土增粮,发挥地利,我不如宁戚,请求命他为大司田;平原旷野,布阵不乱,士不后退,击鼓而三军将士视死如归,我不如王子城父,请求命他为大司马;审断狱案公正无偏,不杀无辜,不诬无罪,我不如宾胥无,请求命他为大司理;敢于触怒君威,忠诚劝谏,不畏惧死亡,不屈服权贵,我不如东郭牙,请求命他为大谏。这五个人,我一个也比不上,然而用他们来取代我,我也不同意。您若想治国强兵,用这五个人就行;您若想成就霸业,只有我管仲了。”桓公说:“好。”

活学活用

管子曰:“时至则为,过则去。”

机会来了就要有所作为,否则时机一错过就没机会了。

管子主张凡事应该当机立断,否则,机会不会再来。

那么,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不能做到当机立断呢?

管子认为,人之所以不能当机立断是因为优柔寡断的原因。

据《管子·小匡》记载:

管仲拜相三日后,齐桓公找他谈话:

齐桓公说:“我有三大恶行,还能把国家治理好么?”

管仲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您有什么恶行。”

齐桓公说:“我不幸嗜好狩猎,不分昼夜地驰骋山林,打不到猎物绝不回朝,诸侯国的使者来了带不回讯息,百官奏事无人批复。”

管仲说:“虽然这不是件好事,但还不是最关键的。”

齐桓公说:“我不幸嗜好饮酒,夜以继日,诸侯国的使者来了见不到我,百官请示无人批复。”

管仲说:“这也不是好事,但是也不是最关键的。”

齐桓公说:“我还有一大恶行,就是不幸嗜好女色,以致有姑妹至今还有未出嫁的。”

管仲说:“这也不是好事,但还不是最关键的。”

齐桓公问:“这三者都可以,难道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事情吗?”

管仲说:“人君惟有优柔寡断和不进取为不可。优柔寡断则无人拥护,不进取则不能成事。”

在管子看来,虽然齐桓公好玩、好酒、好色不好,但也没有优柔寡断和不进取的危害大。

管子告诉我们,要做到凡事当机立断,就必须改掉优柔寡断的毛病。

所谓优柔寡断,即是指在需要做出决定时总是犹豫不定、产生不停的动机冲突,执行决定的时候又踌躇不决、迟疑不定。具有这种性格的人往往怀疑所做决定的正确性和决定实现的可能性。

世间最可悲的就是那些优柔寡断的人。他们对待任何事都是举棋不定,犹豫不决。他们一生会有很多机会,但却由于性格的缺陷而错失良机。这样的人既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为他人所信赖,更不会为他人所重用,他们总与成功擦身而过。

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就应该去克服它。最好的方法就是要像成功者那样,勇敢、果断,对人生充满自信。

管子提醒我们,做任何事情,只要认为是正确的,一定要马上去做,绝不拖泥带水。这样就远离了优柔寡断,具备了当机立断的好习惯。

华裔电脑奇才王安博士,认为影响他一生的最大教训,发生在他六岁之时。

有一天,王安外出玩耍。经过一棵大树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他前面。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鸟巢,里面还有几只小鸟,便打算带回家。

王安回到家,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妈妈不许在家养小动物。于是,他把小鸟放在门后,急忙走进屋内,请求妈妈允许。

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妈妈破例答应了儿子的请求。王安兴奋地跑到门后,不料,小鸟已经没有了。一只大黑猫正在那里美滋滋地擦拭着嘴巴。王安为此伤心了好久。

通过这件事,王安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教训:只要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绝不可优柔寡断,必须马上付诸行动。不能做决定的人,固然没有做错事的机会,但也失去了成功的机遇。很多时候,机会成本远远超过错误成本。宁可做错,不可不做。

智慧金言

优柔寡断是当机立断的大敌。做事情切忌优柔寡断,而要当机立断。如果一个人做事情总是迟疑不决,那么到最后他将什么事也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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