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方上下打量着萧祁,随后兴高采烈地说道:“一看公子您就是个有学问的人,没想到我家青青还能认识您这样的人,实在是她的福气呀!”萧祁早已听厌了他人的赞美之词,不成想今日在这儿听到,反倒让他的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但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不像那个洛威目不识丁,一丁点学问也没有。”玉明方话锋一转说起了争吵一事:“这李白被世人称为‘诗仙’,而杜甫则被称为‘诗圣’,两人并称为‘李杜’,那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这‘小李杜’说的则是李商隐与杜牧了,偏偏这洛威不懂还装懂,硬是把杜甫说到了‘小李杜’里头去了,你说就是我能答应,那人家杜甫能答应吗?”他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陆秀无奈地指责道:“人家就算是说错了,那碍你什么事了?你何必和人家吵架呢?再说了人家也不需要识字,有他那当将军的爹,就比你这个私塾先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了。”
玉明方被陆秀这么指责觉得很没面子,他气呼呼地说道:“私塾先生怎么了?我不照样养活了你养活了闺女,而且还把咱闺女养得这么标致嘛!”玉青青听后小脸羞红起来,而一旁坐着的萧祁本就因为他们的吵架原因觉得好笑,现在更是彻底被玉明方的这句话逗乐了。
见萧祁笑了,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默了,玉明方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讪笑道:“公子莫要见怪,我们一家人总喜欢这样说说笑笑的,这样日子过得才有滋有味嘛!”萧祁颇有感触地点头:“这是好事,好事。”这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玉明方见萧祁并不介意,又接着说了起来:“其实我这闺女确实是不错的,手脚勤快头脑灵活,关键是长得还标致,公子您说……”玉青青忙阻止他,娇羞地说道:“爹您快别说了。”
“好好,爹知道你害羞,爹不说你了,那爹就来说说二十年前爹见到的那个姑娘吧!那姑娘的容貌绝对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啊!”玉明方想起了往事,抿了口酒后就说了起来:“我记得那时有位公子带着一位姑娘来找我为她画肖像,说实在的,那姑娘是我当时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了,我为她画像时总觉得画不出她的动人之处来,待我画好后,那位公子直称赞,说我画得是惟妙惟肖,还说我此等画画功力,将来必有大作为,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恩爱有加的夫妻才是。”
陆秀挖苦道:“那位公子也当真是看走了眼,你说说你混到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大作为吗?”玉明方这次并没有反击陆秀,而是沮丧地说道:“唉!那位公子确实是看走了眼,想我玉明方考了多少回,没想到却回回不中,现在人老了就更没指望了。唉!”
萧祁见他情绪低落,举起酒杯来说道:“伯父不必沮丧,其实入朝为官并非出人头地的唯一道路,依我看,像你们现在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萧祁说的是他的真心话,来这儿短短一会儿,他觉得远远胜过了以往空虚不已的日子。
玉明方苦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害苦了青青,她现在得到那四王爷的府里去做事,可谁人不知那四王爷萧祁是个十分严肃的人,他……”玉青青见情势不妙急忙阻止道:“爹您别说了,还是喝酒吃菜吧!”
萧祁倒很想听听玉明方会说些什么,只是被玉青青生生打断了,于是他目不转睛地瞅着玉青青,玉青青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只能尴尬地笑笑,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担心他会不会生气了?其实萧祁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无奈,看来自己在外的名声没好到哪去,但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或者说他只在意玉青青对自己的看法。
玉明方默了,可陆秀却苦着脸说道:“老头子你还胡侃得下去,你得罪了洛公子一事还没解决,人家指不定再来找麻烦呢!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呀?”玉明方无奈道:“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跟他们拼了。”
“你……”陆秀叹了口气却讲不出指责的话来,这时萧祁胸有成竹地说道:“关于这点,伯父伯母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的。”
此话一出,他们二老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可下一瞬又失望了,玉明方叹息道:“公子您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不然我们心里会很不安的。”玉青青笑道:“爹娘,你们放心,祁公子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关于这点,她对萧祁还是很有信心的,萧祁听到她信任的话语,心中很是满意。
这一餐下来,虽然偶有小插曲,但也还算愉快,辞别父母后,玉青青便和萧祁一同回府了,路上她颇有些别扭地说道:“四爷,刚才我爹说的话,您可千万别介意,他是无心的。”
萧祁轻笑道:“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其实他说的话倒没什么,反而是你,你阻止了他,是不是代表你赞同别人对我的评价,所以不敢让我知道呢?”萧祁故意讲这话来逗她,想看看她会是什么样可爱的反应?
果然,玉青青一听就急了,她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四爷,在我眼中您很好,真的很好。”萧祁迅速反问:“怎么个好法?”说完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玉青青,他真的很想知道在她眼中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呃?玉青青呆住,她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什么圈套里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很愿意这样呢?明白萧祁是在逗她,她也想反过来逗逗他,于是她莞尔一笑:“四爷的好坏,自然不是由青青一人说了算的,所以我不予评论。”说完她加快脚步走路。
萧祁看着她的背影,边笑边无奈地摇摇头,之后便追了上去,其实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今日的他笑了无数次,似乎把他之前错过的笑容都统统补上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面前的女子,这个让他可以放下心中的设防,让他可以真心微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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