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钱没有几个，把自己收拾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他突然伸出手在我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那种痛，带着屈辱与恐惧，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意识到他心生的恶念，我猛烈地挣扎起来，而这个瘦小的男人的力气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他仅有一只手就将我双手紧紧地反扣住，而他恶心的另一只手，已经与他心生的邪念，一起伸到了我的胸前，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也因为他本来捂着我嘴的手松开了，我终于得以叫出声来。
“救命！救命！”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个时候，我真希望全世界人都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男人发现没办法禁锢我，猛地将我推倒在地，然后压坐在我身上。而他的双手，已经扯开了我的大衣，露出了薄薄的打底衫。他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腿没办法动，我只能胡乱地挥着双手去抓他的脸，混乱中也抓中了他几下。
也因此他的怒火被我完全激发了出来，他紧抓住我的手，将我的双手反扣在头顶，让我没办法动弹。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我的胸口，扯烂了那件薄薄的衣衫。
屈辱与不堪使我的求救声带着哭腔，越来越小。我感觉自己看不到希望，我弱小的声音无法穿透墙壁，到达别人的耳朵。
但是，我坚持不懈地呼救还是带来了一定的效果，大概是旁边的邻居听到了吧，混乱中我听到了门外的敲击声，而这声音就像是我的一颗救命稻草，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大声地叫了起来。
坐在我身上的男人也听到了门被猛力撞击的声音，他明显有些慌乱了，也终于停下了手，双眼四处张望，大概是在想逃出的方向。
庆幸的是，因为我住的地方比较简陋，唯一阻档外界的那张门仅仅是张木门，我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反锁，所以门很快被外面的冲撞给撞开了。
就这几秒钟的迟疑，男人没能找到逃跑的地方，他被冲进来的人撞上了，并且按在了地上。
冲进来的第一个人是程帆，其他的是周边的邻居。大概是他们听到了我的呼救声，所以合力一起撞开了门。
可是，我衣衫不整，被扯开的大衣下是被撕烂的薄衫和胸衣，这一幕，被第一个冲进来的程帆看在眼底。我下意识地抓起大衣裹住自己，然后缩起身，躲在墙角低声哭了起来。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安全了，可是内心的屈辱却被无限地放大，我不敢抬头看任何人，甚至希望他们都没有看到我的存在。
我听到程帆在打那个男人，一边打一边骂，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骂人，骂得凶狠激烈。旁边的人拉住了他，然后报了警。
在等警察来的过程中，程帆走过来，靠近我，他的手刚刚触到我的头发，我就触电似地往里躲，我本能地抗拒任何人的靠近，虽然我知道，那个人是程帆。
“沈倩，别怕，是我。”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怕吓着我：“没事了。”
在他的安抚下，我慢慢地抬起头，泪眼迷离中，我看清了他的模样。也就在那一刻我才真正确定自己安全了，因为我看到了程帆，而我所有的恐惧在那一刻全部倾泄出来。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毫无保留地大哭起来。
程帆把我搂进他怀里，我死死地抓紧他的手，指甲抠进了他的皮肤也不知道，因为我需要这样真实的触感证明他确确实实在我身边，而不是幻觉。
第一次，我感觉到他也紧紧地抱着我，我听着他的心跳，他鼻孔的气息喷在我的头发上，真实又温暖。
我不知道他这样抱着我多久，我终于哭累了，警察过来带走了小偷，期间他们想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因为我一直死死钻在程帆的怀里拒绝说话，他们也就没再问，说等我情绪稳定了再做笔录，然后一群人离开了我的家，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他们走后我才感觉到地板的冰凉，而我的衣服也没有穿好，我在程帆怀里小声说：
“我好冷。”
他双手抱紧了我，然后将我抱起来，我仍不敢看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他抱我到床上，放开我的时候我感觉他似乎转瞬就要消失一样，我连忙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
“我不走，我帮你拿被子。”
我这才松了手，还是缩着坐在床上，似乎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我觉得安全。我抬眼看了看程帆，知道他真真实实地就在我眼前，心里才觉得踏实。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很脆弱，平时的强装在这一刻全部崩溃，这一天如果不是他的及时出现，我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到怎样不堪的局面。
想着，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我又哭了起来，这泪水是庆幸的泪。
“别怕，没事的，我在这，没人能欺负你了。”程帆见我又哭了，过来抱着我，像安慰一个小孩，拍着我的后背，温柔地说。
这些年来，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话，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以往，我们的相处方式似乎都是对峙着的，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示过弱，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温柔也从来没在我面前表露过。
大概是和小偷博斗耗费了太多体力，而这一天，来来回回到处跑，本来就很累了，在确定自己终于安全了，听着程帆的安抚，感觉他就像是我的避风港，我窝在他怀里渐渐地睡着了。
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还是与小偷搏斗的场影，我挣扎着，呼喊着醒过来，睁开眼，看到了程帆。他坐在床上，我窝在他怀里，在我清醒前，我的双手还在拼命敲打他的胸，惹得他一声一声地惨叫。
“沈倩，别打了，是我。”
我的脸瞬间红了，因为我们靠得太近，我的头还靠在他的肩头。
我挣扎着想坐起身，而因为我的动弹，被子从我肩头滑了下去，我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大衣和被扯烂****了一半在外面的胸部。
他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帮我处理这凌乱的衣服，所以只能任由我这样，而这时，我忙抓起被子捂住自己。小声跟他说：
“你先出去好不好？”
“好。”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下了床，走出卧室关上门前，他背对着我说：
“不用担心，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我就好了。”
这句话，暖暖地，比一句我爱你更让人心动。
我从衣柜找了衣服换好，走出卧室时看到程帆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我觉得难为情。让他看到那么不堪的一幕，是我从不曾预料到的，而且，我脆弱地依赖着他，更加让我在此时面对他时脸红到脖子根。
但我终究还是得面对他，所以我只能强装平静，走到他旁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问他：
“你后来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他依旧不动，开口说：
“车开出去没多远，我突然发现我的钥匙不见了，就想问是不是昨晚掉在你这里了。”说完，他轻声说：“幸好…”
是啊，幸好，若没有他，我又该怎么办。
当然，我的呼救也叫醒了旁边的邻居，是他们和听到我电话里的异常而返回来的程帆一起合力撞开了门。少了程帆，也许事情没有那么顺利，我也没那么容易获救。
“早就说要你搬去我那，可你就是这么固执，就是不肯听我的…”程帆语气是生硬的，带着责问与一丝心疼。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是我一直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责骂没有错，所以我只能默默听着，不回话。
我低着头，看到他的手握着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愤怒，也许是太过生气吧，生气我没有听他的劝告，从而酿出这样的大祸。我讨好似地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却发现自己只能说这三个字，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的手刚刚碰到他的手背，他就触电似地躲开了。这让我觉得难过，他竟这样回避我，让我顿时感觉委屈到极点，眼泪一下子就溢满眼眶，我努力克制着，沙哑着喉咙，最终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真实原因。
“我不想搬去你那，只是不想在还有你气息的房子生活，而你却又离我很远很远，那样的日子，太煎熬了。”
我不再试图去拉他的手，而是退了两步，离他远了些。他的态度让我意识到，我和他应该保持在朋友的距离上，从身体到心灵都是如此。
他终于侧过脸看我，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种话我要怎么说，我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我有我的矜持，就算面对爱情，也同样想保留那一点点自尊，也不至于让自己在他面前太卑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