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尘封的年岁
温柔的雪花飘洒,落满林以轩的发和衣裳。风吹干了泪,飘落的白雪终会印下或深或浅的脚印,年少的青春终会留下或悲或喜的痕迹。当温柔的雪花随风飘落的时候,那段尘封的岁月便渐渐展开,旋转,划过林以轩散乱无常的掌纹,划破那温柔的心。那段尘封的岁月,宛如酒,香且浓,犹似花,开又谢。
醉过方知酒浓,伤过方知心痛。
月光下,林以轩凝望着悬挂在空中的月亮,月色斟满了心。雪花温柔地抚摸着发,泪凝结成了霜,心似飞鸟划破天空,在年少的梦里印下痕迹。林以轩踏着月色下的雪花,在站台与之言惜别,雪花飘洒像是在为他们哭泣。随着火车的笛鸣,林以轩和许之言挥手告别,而站台上却放着信乐团那首悲伤的离歌。飘落的雪花踏伤了心,随着渐渐远行的火车之言的衣袖在风中舞动。林以轩凝望着远去的火车,挥舞着衣袖,伫立在雪花之中。
林以轩独身依窗望着窗外飘雪的景色。烟花火在天空中肆无忌淡地绽放,聚抑或散,顷刻间化成了烟云。那段年少时青春的岁月再次展开,悲抑或喜,划破少年温柔的心。月色下影影绰绰的身影,独自伫立在风中。雪花落满了脸,依然凝望着那扇沾满尘霜的窗,将林以轩在似水流年里飘泊的轻舟拉回到彼岸。
月色下的雪花中,那薄薄的身影一直望着那扇窗,任雪花落满肩。林以轩望着单薄的身影和那扇沾满尘霜的窗,那扇窗燃着几盏灯,几绺灯光的余晖透过窗散落在雪花上,而窗内却看不见任何身影。那女子最终踏着皎洁的月色,渐渐消失在飘落的雪中,但她的脚印深深地印在雪里,她的心也已深深地印在那扇窗中。人已远,影犹在,心依旧留恋。
书桌上躺着一封纸信,华丽的纸张上写着忧伤的文字,透过字里行间林以轩看见之言惆怅的笑容以及隐藏在笑容下的悲伤。浓墨的字迹映入眼帘,深深地印在已碎的心上。温柔的花儿次第开放,花瓣的香味随风飘荡。在这温暖如春的季节,裴依涵和陶然悠然自得地荡着秋千,像天使般在空中飞翔。伴随着花瓣的郁香,心也在秋千上飘泊,飘泊到海角天涯。
依涵,陶然嗅着花香问道,你的额头上印下过恋人的唇印吗?裴依涵望着陶然陶醉的脸道,谁的唇吻在了你的心上啊?脸上也划过浅浅的微笑。陶然陶醉处,之言最相思。陶然回忆道,那夜月色很温柔,更温柔的却是他那轻轻一吻。当他的唇印在我额头上的时候,那吻便占满了我的心,让人迷恋,让人沉醉。风依旧吹动着秋千,吹动少女的心。陶然的相思跃然脸上,露出些许思念的苦楚,使美丽容颜之上又平添了几分惋怜。裴依涵依然荡着秋千,飘泊年轻的心。谁的心将飘向何方,又将寄往何处?
茫茫沧海,谁在远方等着我?
芸芸众生,我又在此处等谁?
花香随风飘荡在秋千上,陶然随着花香细碎那些往事。他们相遇,相知,相恋,相依。他们是飞鸟是鱼抑或飞鸟与鱼。随缘书屋。书画被摆放在破旧的书架上,沾满了灰尘。陶然踏着脚步缓走在书画上,而此时林以轩和许之言也穿行于书架之间。谁知道心中的英雄将要映入眼帘,谁知道梦中的红颜又将要温柔一笑,谁又知道那一红线将会穿过他们身心。陶然停留在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倚柜翻动着泛黄的书页。倩丽的细指抚摸着飘逸的字迹,书上幽默的文字印在了她的脸上,面容上全写着笑意。林以轩和许之言仍在书画中游荡,却写满了满脸的惆怅,梦里花落谁又知多少?林以轩和许之言穿过陶然的时候,陶然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吹散了满地尘埃。许之言躬身捡起书,面容上荡漾着的笑意覆盖了满脸的惆怅。仰起了头,他们相视一笑,释放着天下间最美丽的容颜,却谁又知爱情之花也在他们心中悄悄盛开。
相思难,朝朝暮暮月陪伴。
相思念,日日夜夜泪满肩。
思念,似数着满天的星辰,破在了夜空。
思念,似斟满杯中的美酒,碎在了梦中。
皎洁的月色共着满天星辰,夜色下他们踏着凋谢的花瓣翩翩起舞。舞动的花瓣,舞动的人,舞动的心。许之言的双唇随着飘落的花瓣印在了陶然的额头之上,迷恋了落花,沉醉了心。那一低头的温柔,似花瓣,似蝉翼,迷醉了少女的樱唇,勾住了少女的心。那温柔的唇吻,将这唯美的画面在彼此心中定格,心已舞起,将永远不落幕。
秋千在风中继续舞动着,悲伤抑或喜悦也在继续着。笑容在脸上绽放,泪划破了容颜,最终是喜悦还是悲伤呢?风吹老了谁的容颜,风又吹乱了谁的心?
陶然轻轻吟道,风吹秋千心犹伤,落花几度断人肠。那份忧伤在凋谢的花瓣上传唱。
花凋谢,心忧伤,风中阁楼上谁在唱。
纸寒窗,断人肠,花瓣湖面上谁在荡。
烟雨里的江南,许之言租一条船衬着月色游荡。酒暖回忆,泪在脸上流淌,酒中斟满了忧伤。你的身影笑容依惜如昨,似昨日里你我还在对月空叹,还在斟酒高歌。而如今你我却生离死别,天涯相隔,此刻只剩下我独欣明月,酒独斟酌。凋谢的花儿飘荡在湖面上,船上的人随着花儿已渐渐憔悴,心却依然独醉。
林以轩痴痴地望着那轮圆月,那些记忆还依惜如昨,那笑容似在眼前。可那美丽的梦境,已支离破碎。
当他看见裴依涵的时候,他又看见那破碎了的梦在渐渐拼合。那样的笑脸,那样的容颜,那一颦一语,一举一动,都仿佛是梦,可他知道那不是,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依旧美丽。
许之言在纸上挥洒着笔墨,那浓浓的墨迹下隐藏着已碎的心。窗外的雨依然轻轻地弹着,滴落在如悬崖般的屋檐上,滴落在凋谢的花瓣上,滴落在雨巷中路人撑开的油纸伞上,滴落在江南,却沾湿了我的心。
江南,雨轻轻地弹,弹出几分感伤。
北国,雪温柔地飘,飘出几分惆怅。
温柔的雪花依旧飘着,飘落了谁的容颜,沾湿了谁的肩,破了谁的梦,碎了谁的心。
林以轩,裴依涵,陶然,许之言,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回忆似水年华里流淌过的青春,永不散场。
那失落的爱情素描
现今/都市中的单身男女/皆自己所能/各有不同地/大方直接地追求心中的那份牵挂。而在过去,弈言也执着的喜欢那个长发女生萱茹,用笔描绘深藏在心中的爱恋。在十年后的某一天………
A1雨后的正午,一辆开往这座城市的火车缓缓地驶入站头。当萱茹双脚实踏在这片土地上时,不禁闭上了眼睛,感受周围熟悉的气息。眉眼微微舒展,洋溢着兴奋。
这是她从出生到大学毕业一直生活的地方。
离开家乡十年,萱茹已经在外省成家立业,现在是美术专栏的记者,还算与大学里学的广告专业有些关联。
此次回来算是出差,专栏上的特别版需要介绍这里的民间画廊。她便首当其冲,接受委派。
连续几天,萱茹在进行工作的间隙,也领略了家乡的变化。走进一家名为“缘人”画廊,女店主是那种即使有客人登门,也总是保持一副忧愁的模样的人。
从进门开始,萱茹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忧愁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而当她回过头去直视女店主时。那人却又显露出尴尬地笑容。萱茹也极不自然的抱以一笑。
这家画廊和前面走访过的几家都差不多,没有太多的新意。
萱茹合拢笔记本,打算离开。无意间滑落了圆珠笔的笔盖。她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俯下身去,捡起笔盖。倏的抬头,习惯地瞟了一眼墙上的画。她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摘下眼镜后,用手轻揉了几下,再定睛一看,这是一幅记录了一个女孩在写生的场景。是并无异议的。
可画中的那个留着长发的女孩不就是十年前的自己吗?
岁月的印痕总是很清晰地刻露在女人的容颜上。但着毕竟是自己曾经的缩影。
“你认识她”是女店主的声音,明显夹带着试探的口吻。
萱茹本想脱口而出,自己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可又一想,还是搞清楚这件事再说。
女店主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这副画原本已经很端正的位置。她是我丈夫大学时的一位非常亲密的朋友,毕业后,他们失去了联络,整整有十年了。
难道她的丈夫会是弈言………
B1印象中,弈言瘦长地身影经常活跃在校足球场上,与身高极不相称地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班上一些霸气老陈的女生老爱调侃他,说是和弈言站在一起,会有一种回到未成年的感觉。他总是用一笑回应。而萱茹眼中的这位大学时的唯一一个异性挚友。他平时有些沉默,但学习上的任何事都有着比一般人刻苦的劲。毕业那会儿,萱茹选择了去外省发展。弈言则留在了本地。慢慢地失去了联络。萱茹试过各种通讯方式,但怎么也联络不到对方。
A2萱茹卸下了不安与胡乱的猜想,就如同雨后又见彩虹的天空,明亮通透。她笃定的告诉女店主,画中的女孩就是大学时代的自己,并且想要趁此会会数年未见面的老朋友。
女店主恻然转过身轻泣的反应让萱茹瞠目。
两个女人面对面的坐在茶桌前,桌上的檀香烛飘散着幽幽地暗香。
那你应该就是萱茹吧!你刚才进来时,我就觉得你很像画中的人。女店主不断地试去扑簌而下的泪水。
萱茹这时也知道了女店主叫心雅,是弈言的妻子。更令她幽咽的是弈言在一年前因患肺癌而撒手人间了。
B2学校临时举办的户外写生活动,美术系的每一个人都很勇跃参加,弈言给自己和萱茹一起报了名。
寂静的乡村替代了喧哗的城市,融进大自然的感觉就像变成了一只小鸟,欢腾而自由。近百只画架耸立在山野间,眼前的风光更是无限美。大家都不愿忪懈,让美景从手中溜走。
萱茹的小腹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她仍一手按在腹部上,一手握着画笔坚持着,额前的虚汗开始渗延。
“身体不舒服吗?”弈言察觉到萱茹的不对劲。
她咬着牙点点头。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在弈言的搀扶下,萱茹艰难的朝前挪动了几步。
弈言见此,便索性背起萱茹匆匆向附近的卫生所走去。萱茹被确诊为急性阑胃炎,需要留在卫生所输液,她的头斜靠在弈言的肩上睡着了。整整一夜,弈言都保持着始终如一的坐姿,生怕惊醒她。还不时的斜着眼睛察看盐水的流动速度。
次日,好友雯拎着水果代表全班来看萱茹,弈言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雯小声。萱茹还是被扰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催促弈言赶紧回基地休息。雯也一旁附和道,这里交给我吧!
“那我先走了弈言满是倦容地站起身来”,还不忘嘱咐雯,“昨天萱茹是晚上十点左右输完液的,相应的今天十点还有盐水要挂。”
雯动手削起苹果来,“萱茹,我~”话刚要开口又被雯吞咽了下去,“噢,没事!
其实雯想告诉萱茹,弈言一直默默地喜欢着你,尽管自己也偷偷的喜欢着弈言,一些憋在心里的话实在想问。可是最后,雯始终没有讲出一个字。
回到基地后,萱茹才知道弈言为此而感冒了。“你没事吧!”萱茹伸手过去摸了摸弈言的额头,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瞬间轻抚过他的面庞,“还好没有热度”。他出神的凝望这萱茹,“怎么了,不认识了吗?”萱茹的手在他的眼前挥摆。弈言抿笑着。爱情的萌芽早在他的心中滋长,而注定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A3外面又飘起了雨絮,心雅捧着茶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萱茹也垂下了头对着杯中沉淀的茶叶梗许久沉默无语。
“他(弈言)一直深爱着一个从不知道他喜欢她的人,那就是你。”心雅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萱茹的惊讶,更确切的说是难以置信。她和弈言的友谊会蒙上一层爱情的色彩。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妒忌一个我未曾见过面的女人,但她却是我丈夫一直无法忘记的人。”
“他向你提起过我”萱茹问道。
“在他生病以后就更多了……”
萱茹又一次哑然了。
他叨咕的最多的便说你,总喜欢把头发披在肩头。
萱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发梢不禁连想到,弈言曾透露过喜欢长发的女生。没想到,竟会是自己。
“他是被自己的懦弱所厄杀的,我也成了他父母催促下婚姻的牺牲品。”萱茹注意到心雅说时在“我”字上特别强调。
萱茹的心灵在感受着震撼,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上天给予的一种残酷按排,心雅无疑是最不幸的。
“我很多次都想离婚,可是到真正下决心时,他却患上了绝症我又……”这时,她又哽咽了。“我对他是有很大的抱怨,甚至是恨。但在他生病时,我发现自己仍很爱他,需要他。
萱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噎不止。她从来都不知道在上写生课时,会有一双殷情的眼睛时刻的注意着自己,用笔描绘着自己,而这幅画也只是其中的一张。或者一开始,她根本就把弈言当做朋友来看待。
心雅淡淡的舒了口气,“你结婚了吧”
“我已经有了一个3岁的儿子。”
“噢,祝你幸福。”这是心雅把萱茹送到门外的最后一句话。
萱茹顶着细雨,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在微风中舞动,双手把手袋紧紧地依畏在自己胸前。里面装着一幅弈言亲笔为自己画的画,这不仅是对故友留念,更激荡起她心中从未感受过的悲凉。
B3耳畔响起那句,“怎么了?不开心”很奇怪的是,萱茹情绪低落地时候,她一定会去找弈言倾诉,而弈言总是会用一杯汽水假意挡住自己的脸,然后,扯着嗓子细声细语的逗乐萱茹。“怎么了,又是俊惹你生气了?”俊是萱茹的男朋友,现在的丈夫,是这所大学英语系的。
“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最爱喝这个。”萱茹接过汽水拍了一记弈言的肩膀。
弈言舒心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我就可以无话不说,做真实的自己,而和俊在一起我总觉得很拘束。”萱茹侧着头茫然的看着弈言。
“因为……因为……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呀”弈言刹时变的吞吞吐吐起来。
“我想也是这样”
弈言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只手紧紧的合捏在一起,萱茹是无法体会到他内心的痛楚。一种埋藏在心底的暗恋。
时间总在悄然飞逝,最后的毕业照像,留下了他们的笑容。在萱茹的毕业册上,弈言写下了意味深长的9个字,一路顺风,愿友谊长存。现在回头去想以前的点滴,原来自己身边会有一个如此珍爱自己的“朋友”。而女人在那时会变得比较迟钝。
A4在工作将要结束之前,萱茹特意回了一趟大学时代的母校,校圆沿路两侧一片葱笼,却掩盖不住一颗颗年青活热的心。去寻觅停滞在十年前的那段友谊,才发现一切都记刻在心里。
也许,当时弈言向自己坦露心声……
也许,自己会比较敏感一点……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