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林府,无疑也是有史以来最为紧张不安的一天。
林远此刻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而林府的仆人们,没有一个休息,因为林远平日待他们极为和善,所以现在任何人都为林远操着心。
郑九儿双手紧握林远的手,泪光浸满眼眶,与林远结婚已有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的丈夫伤的如此之重。
林凌零也站在一旁,暗自流泪。
此次林远并未是因被悬吊太久而至如此微弱,而是心中的痛悔,此谓心病所致,自当以心药医之。
“零儿,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就够了”郑九儿哀声道。
“我…”林凌零无话可说,而且自己守在此处不但帮不到忙,反而更加心烦,倒不如出去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药来了”管家推开门,端着一碗药快步走进,走过林凌零身旁时,林凌零也不理睬,低下头,向着门外而去。
出门后,林凌零就看到府上所有的人,都在门外候着,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凄凉,都在为林远担心。
林凌零叹口气道“行了,我爹没事了,都回去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似还不打算离开,或许是心中还不放心,皆想进去看看林远是否真的已无大碍。
林凌零又道“行了,方才我爹服下管家煎的药之后,已无大碍,都回去吧”
管家刚才的确是端着一碗药进去的,这是众人亲眼所见,于是,大家才相信,众人看看林凌零后,纷纷离开。
林凌零强挤出一丝欢笑,也算是自我安慰,心中暗道“爹,没想到这些人对你这么好”
其实是林远平日对这些下人们十分照顾罢了。
林凌零垂头穿过院子,在后院凉亭的石椅上坐下,也不知那碗药有没有起作用。
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望着月亮道“月亮呀月亮,我怎么这么烦呢”
“人有悲观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谁”
林凌零以为是月亮在回答他,站起身来极目望去,可惜除了皎白而寒冷的月光外,别无他物。
林凌零突然显得失望至极,转身打算回房看看父亲的伤势如何。
“别走呀孩子”
前脚刚刚迈出,身后又传来一声,声音悠然而又磅礴。
林凌零撇起嘴巴,有些不耐烦,然而当他转过身去时,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高高束起,手把拂尘随风摇摆,仙风道骨,超然脱俗的老人。
林凌零的心立马被惊了一下,这老人苍老却又不失正气的脸瞬间占据他的脑海,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有一种熟悉之感,亲切之意,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老人笑对林凌零,许久,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杨,道“孩子,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林凌零对这老人确有几分印象,无奈太过模糊,想不起来,于是挠头道“老爷爷,我好像是见过你,可…可”
老人听后一笑,扶须展颜道“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的,记住,我的名字叫菩提”
林凌零再次瞪大眼,仔细大量了白衣老者一眼,牢牢的记住了他,也记住了他的名字。
“老爷爷,我记住了,你怎么会在这呢”林凌零道。
白衣老者举头望月,慈祥的笑容中略微闪过些许凄凉,在这个夜晚,能让人伤情的,除了皎白的月光,剩下的,就是他的神情。
“老爷爷,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往事,倍感可惜”白衣老者西望一眼,只见他手指一弹,手中便闪出一枚金丹,泛起淡淡白光。
白光渐散,白衣老者道“你父亲此次伤的不轻,即有外伤,亦有心病,凡间药物一时恐难治愈,这颗金丹可医他病症”
此语来的正是时候,就像是久旱大地下百年难遇的一场甘霖,将林凌零本已干枯的心滋润的再发生机。
林凌零连忙接过金丹,不停的拜谢白衣老者,心中激荡死无尽的谢意。
白衣老者见此,面部柔笑起来,甚觉欣慰,突将右手一晃,在一片白光散开之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本书。
书皮陈旧,有些地方已经发黄甚至脱落,然而并未因此而失去神色,反而更显高圣。
“孩子,我此次前来,关键还是为了你”白衣老者道。
“我…”林凌零收起金丹,一阵疑惑漫过心头。
“没错,这本书给你”白衣老者将手中发黄脱旧的书递给林凌零。
林凌零不敢有丝毫轻视,连忙伸手接过,来回翻动看看,书皮上虽有字,却已经脱落的无迹可寻。
林凌零不知这是什么书,却能感觉到此书由内而外散发的神韵。
“这本是…”林凌零停住。
白衣老者道“这本书所写的,是天地间神功第一大术,七十二变”
林凌零又不明白了,七十二变又是什么东西。
白衣老者闻言一笑,亦然道“这七十二变又作八九玄功,是三界第一秘术,练成之后,能凭借此术变换自身形态,可化万物”
林凌零闻此言时,如获至宝,收好金丹,将七十二变书籍揣于怀中道“老爷爷,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林凌零眼神之中流露出伤感之色道“老爷爷,你一定是一位神仙,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出生就有这么多怪事”
白衣老者笑的更欢道“因为你的身份,你从出生时就注定要走的路,和他们不一样”老者扬起拂尘“好了,快去为你父亲服下金丹
“哦”
林凌零看一眼金丹,笑了笑,再去看时,白衣老者已经不见踪迹,只有隐隐约约的白光,随风四散。
林凌零挠挠头,似是做了一场梦,再想想仍旧昏迷的父亲,连忙向房中飞奔。
“老爷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