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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改变从心开始(1)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李军是一个三次坐牢的罪犯,就是一个典型“心死”的罪犯。是正府干警不离不弃的关心教育,终于使他心开始复活,开始萌发了从内心深处做个好人的愿望,也从行动上一步步实践着自己新生的希望。

“没有爸妈”的童年

李军,1973年6月21日出生,现年35岁,小学文化,岳阳临湘人。因犯盗窃罪被临湘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1年,现在岳阳监狱十二监区服刑。

李军的童年是不幸的,在他生下来不久,就被父母丢给了爷爷奶奶抚养,尔后就再没音讯,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从未有爸爸妈妈的概念,只有相依为命的爷爷奶奶是他的精神支柱。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在社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从我记事起,就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后来听奶奶说,我的父母是工人,我出生没有多久,父母就离开了我,至于是什么原因,奶奶也没有对我说清楚。虽然家境并不好,可在奶奶的精心照料下,我还是度过了一个即开心又心酸的童年。

到了上学的年龄,爷爷奶奶送我上学了。小时候的我活泼好动,在学校我相当顽皮,经常打架,每次打完架后都有同学的家长找上门来,向我奶奶告状,我也多次得到老师的批评。

每当我见到同学们在父母的关心爱护下幸福的样子,我心里就特别的羡慕和难过,为什么我没有父母疼爱呢?时间不停地跑,我也一天一天长大,那时的我看到书,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快乐,只想着放学回家在爷爷奶奶的身边。爷爷是个泥水匠,每次爷爷在外做工,得来的糖果和其他好吃的都统统留着带回家给我吃。

转眼几年过去,在四年级那年,学校和家人看到我没有心思读书,在我的坚持下,在四年级那年我终于辍学了。辍学后的我整日游手好闲,到处乱跑,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和别人一起去偷人家的东西。我记得在我11岁那年,我偷了别人家里的鸡蛋,结果被人家知道了,找上门来对我奶奶说。可奶奶不但没有生我的气,反而还给钱给我,叫我想吃什么就拿钱去买,不要再偷人家的东西了。晚上爷爷回家知道后,马上打了我一个耳光,为了这件事,爷爷奶奶还吵了一架,我就这样被奶奶宠着宠着的。

他们见我辍学在家也不是办法,就把我送到我们当地一个很有名气的武师那儿去学武术。我去了之后,师父对我的要求很严格,这样我在那儿学了整整一年。第二年,爷爷奶奶还要送我去,可我死活不肯再去了,因为我觉得学武不好玩,再说学了也没有什么用。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由着我在家玩耍。有一天,我和我的几个玩伴在外面玩,看见有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人在买东西,我们中间的一个人就上去找他,叫他买糖给我们吃,那个人不同意,还和我们吵了起来。这时我就上去把他打了一顿,其他人也一起上,把他身上的钱抢了个空。就这样我和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整天在外面瞎混,坏事做了不少。

三次成囚

1989年,那年我17岁,由于经常在外鬼混,钱经常不够用,就有人跟我讲:“你会武术,怕什么?有的是搞钱的办法。”一群人在一起,不是偷就是抢,并且屡屡得手,可惜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在我们正得意的时候,一副冰冷的手铐带到了我的手上,关进了看守所,此时我才知道自己违反了法律,要被判刑。结果因为我犯罪时未满18岁,法院从轻判处我有期徒刑5年6个月,同年被送到湖南省未成年人管教所服刑。刚入狱时,由于爷爷奶奶惯出来的坏脾气,我一天到晚不思悔改,搞这搞那,经常和同犯打架。可政府干部却总是耐心地教育我,给我不少关怀,慢慢地,我有了转变。

这时发生了对我触动很大的一件事,1990年,爷爷在外做工时不慎从楼顶摔落,导致全身瘫痪,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没有起来,他每天都在床上念叨着我的名字,在弥留之际,他交代奶奶一定要把我管好,让我走正道,并让奶奶从他少得可怜的赔偿金里拿出五百元钱给正在服刑的我带去,并转告我这是爷爷最后一次给我钱花了。在收到这个噩耗和沉甸甸的五百元钱时,我在接见室失声痛哭,我恨自己,要是我能听话一点,早日帮家里撑起这个重担,也许爷爷就不会这么早离开我。此后的一个星期,我的情绪异常低落,甚至一度有了轻生的念头,这一切被政府干部看在了眼里,管教干部三番五次地找我谈心,开导我,鼓励我好好地生活下去,争取日后以实际行动来回报奶奶的养育之恩。干部那没有一丝强硬说教的贴心话语,象春雨一样滋润了我幼小的心,并带给了我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我阴郁的脸终于露出了坚毅的表情。考虑到我的实际改造表现,几个月后,我被安排到伙房岗位,从事比较轻松的工种。我当时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每天踏踏实实地做事,认认真真地改造。最后因为改造表现较好,我获得了政府给予的减刑一年的奖励,提前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出狱以后,我曾一度想振作起来,照顾好奶奶,但因没有文化知识,又没有什么过硬的劳动技能,再是吃不得苦,我找不到什么好的事情做,只好闲着在家,整日无所事事。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街上遇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他知道我的情况后,就经常来家里找我玩,并带我出入一些娱乐场所,这个时候,每天酒店进酒店出,开销也一天一天变大,又不好意思老是找奶奶要钱,因为我知道家里的情况很困难,爷爷奶奶并不富裕,经不起我这样折腾。可为了满足日益增大的对金钱的需求,我只好又开始和人家干起了偷窃抢劫的罪恶勾当。一个晚上,我们几个潜入别人家中,盗窃了300元现金,手中拿着这轻松得来的钞票,一伙人就开始吃喝玩乐,后来就好像发疯一样,胆子越来越大,到处流窜作案。

1996年夏天,我再次被公安局抓获,因盗窃罪被临湘市人民法院判刑两年六个月,第二次进了监狱,这次是在岳阳监狱六监区服刑,平时的改造主要是从事农业生产。在狱中,我一天到晚还是想着外面花天酒地的生活,无心改造,动不动就打架违纪,多次被干部扣分处理,反正想着自己的刑期短,也不指望能减刑。两年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不仅没有改造好,反而在思想上变得更加好逸恶劳。

刑满释放回到家里,以前的几个朋友闻讯而来,和我说这说那,想叫我和他们在一起混。这一切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经常说我,并劝我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好好做人。可我哪里听得进去,我还发她的脾气,甚至几日不归家,依旧我行我素。这时奶奶就拿爷爷生前的话来教育我,或许是我内心还有一点对爷爷的愧疚,我竟然答应了奶奶,去正在招临时工的桃林铅锌矿试试运气,谁知道我被他们录用了,工作是在矿井下打风钻,工资有两千多一个月。可上了一个多月的班,新鲜劲一过,工资还没有到手,我又不想干了,嫌井下作业条件太差,工作危险性又大,任凭奶奶说破嘴,我死活都不肯再干,由于奶奶怕我生气不回家,最后也只好妥协了,由着我乱来,拿我没有办法。

1999年7月份,我不让奶奶知道,偷偷拿了家里的几百元钱,和几个同乡一起南下深圳,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在特区有所转机。刚到深圳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到处找工作,很快那几百元钱就所剩无几,可工作却还没有着落,就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位在深圳打工多年的同乡,他得知我的情况后,深表同情,并通过熟人帮我找到了一份台商电子厂的工作。由于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对当地的环境不熟悉,再加上刚刚经历的找不到工作的窘况,我对这份工作额外地珍惜,工作也特别卖力。第一个月领到那一千多元的工资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邮局给奶奶汇款,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给奶奶钱花。

在异乡的滋味是孤独寂寞的,何况我正值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快一位姑娘走进了我的生活。她叫丁军梅,也是临湘人,和我在同一个厂做事。她清秀的长相,活泼开朗的性格深深地吸引着我,她也对我有相当的好感,于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在他乡异地坠入了爱河。半年后,我们同居了,过起了小夫妻的生活。那段日子是我有记忆以来最甜蜜最幸福的时光。

2000年8月,我们商量着回湖南成亲,奶奶知道这个情况后也很开心,不会写字的奶奶托人写信给我,催我们快点回去把婚事办了。她想这下终于有个人能拴住我的心,以后我就会好好的过日子。可也许是命运弄人吧,军梅的家人在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后,开始反对我们的亲事,尤其知道这个未来女婿还坐过两次牢,怎么也不同意把女儿嫁给我,并放出话来,除非我能给三万元彩礼,否则休想娶到军梅。可我一个打工仔哪来那么多钱啊?就是把我卖了也卖不出来呀。原本活泼开朗的军梅这下也变得整日沉默寡言,经常偷偷地掉眼泪。看见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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