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一位不知情的同学家住了几天,又担心连累别人所以只好离开,远走他乡。为了出逃路费,只好又一次犯罪。离开桃江之后,先后流窜到长沙、湘潭、郴州、广州、深圳、汕头等地,每到一处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在郑州时见到战友,在隐满了自己的真实情况下,他们都很热情的接待了我。本想多住几天,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久留。临行前十多个老战友聚到一起,面对昔日的战友兄弟及满桌的好酒好菜,我已是心如乱麻,看着他们个个都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想到过去与他们在同一起点,如今却跑到了他们的对立面,成了一名可耻的在逃囚徒,亡命天涯,使我感到万分的惭愧与内疚,无地自容。
我也是无心更无颜与他们坐到一起了。从不喝酒的我,那天醉得相当厉害,出了酒楼就一直吐,临上车时只感到一阵血腥味从心中涌了出来,几口鲜血吐了出来,与此同时两行酸楚的眼泪夺眶而出。
到广州后给一位深圳公安机关的战友通了电话,他一听到我的声音,还没等我多说,他在电话那边劝我去自首,并告之我,我已成了一名网上在逃人员,无论跑到那里都是被抓的对相。忽忽挂了电话,又打电话到别的朋友,当时也没有向他说明自己的情况,朋友也表示欢迎我去他那里玩,可第二天我去他那的时候,却被他妻子赌在门外,理由是朋友上午接到通知出差去了,少则一个月才能回来,所以我只好离开。走了很远不经意回头看一眼,却看到朋友熟悉的身影一闪,躲到他家的窗帘。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想大家都可以感受。
自己是一名在逃犯,经历了很多冷脸冷板登之后,我决定靠自己努力找份工作,先解决吃饭问题,可是没有身份证,不是不招就是被骗,或是招了不敢到派出所去登记。身上的钱也快用完了,为了节省开支,有时一天只吃两包快餐面,喝自来水,人也一天天消瘦下去。后来一位好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虽是苦力,但吃住总算解决了,可干了几天,还是干不下去,因熟人太多,不安全,我只好辞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又开始四处流窜。我整天提心吊胆,食不甘味,惶惶不可终日,
最后我跑到汕头,找到了一个落脚处,那里熟人不多吃住也解决了,可心里的压力一点也没有减轻,因我跟一个卖码的地下黑庄稼在一起,充当他的保镖。当时汕头对外围黑庄稼打击厉害,常常在报纸上或电视等媒体上看到一处处地下黑庄被查、被抓等消息,老板在当地得罪的人又多;那里的黑恶势力都较厉害,时时都有被抓或被追杀的可能;加上自己逃跑的身份,心情更加紧张,压力也更大,但我也别无选择。
虽然餐餐山珍海味,出入宾馆酒楼,可我们和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差,到后来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精神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每天要到凌晨三四点才能迷迷糊糊的睡一会儿,天一亮就再也睡不下去了;即使是这样,一天只睡几个小时,还是常常被噩梦惊醒,或是彻夜不眠。到最后人也变得又黑又瘦,疲惫万分,常常看东西都是模模糊不清的,有时真相一死了之,可想想家中父母的养育之恩未报,只好打消这一念头。
中秋节后,老板见我的身体实在不行,自己也觉得不是久留之地,于是我离开了这最后一个落脚点,心想事隔几个月了,家乡形势可能没那么紧了,思乡心切的我于是打算回家看看父母,再做打算。可是这次才踏上家乡的土地,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家人,就又一次落入了法网。当时被送到看守所,很多认识我的干部及留所服刑人员都来看我。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这不是王继民吧?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说实话也是到看守所的那一天,我才睡了个好觉,吃了顿好饭,心理的压力也大大地减轻了,身体也漫漫地好起来了,回想几个月的脱逃生活真是生不如死,而最终还是难逃。
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政府对脱逃等犯罪的打击力度与能力不断加强,所以你最好是不犯,犯了必被抓。记得开庭时公诉人宣读起诉材料时说到我脱逃后监狱为抓捕我,动用了大量警力,行程几万公里,花费14万多元追逃经费,我才深深地感受到我的行为为国家和社会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同时也看到了政府打击脱逃的力度和快心,
在此,我再次奉劝有脱逃想法的同犯们,一定要看清形式,改变思想,积极投入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回家,千万不要执迷不误,不要等到错了才知悔,伤了才知疼,
加刑后政府为了帮助我,给了我换了一个改造环境,投入岳阳监狱进行改造,入监后大队,中队的干部对我十分关心找我谈心开导,帮助,使我彻底明白了做人的道理,清楚了逃脱犯罪对社会家庭亲友造成的危害,同时也使我重新树立了面对生活的勇气与信心,杨起了走向新生的风帆,现在我每月都能完成或超额完成生产任务,成为车间的生产骨干,并于去年底喜获减刑,同时也被评为改造积极分子,并有望能在2009年回家。
黑暗的逃亡岁月
我叫吴三六,现年45岁,华容县人。1993年因犯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投牢在岳阳监狱二监区。1996年8月28日,利用干部对我的信任成功脱逃。2004年11月4日被群众举报而抓获。脱逃罪加刑2年6个月,合并执行为8年。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有一对乖巧听话的女儿,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但都因为心中的那个“贪”字而被遭到伤害。1993年,我被判刑入狱,刚投牢时,艰苦的环境超过了我的想象,当时,我想起了自己的家,想着我那可爱的一双女儿,决心好好地改造,早日回到她们的身边。在自己的努力和政府的教育下,我于1993年一季度获得了政府减刑1年2个月的奖励。按理说,我已经看到了新生的曙光了,更应该积极靠拢政府,加速自己奔新生的步伐。然而,我却没有坚持自己的信念。由于家庭的一些变故,使我一时难以接受并产生了脱逃的想法。96年8月28日,我利用政府干部对我的信任逃脱了,从此走上了一条辛酸痛苦的逃亡之路。
在这长达八年的逃亡期间,那种非人的生活,那种害怕的恐惧,那种对亲人思念的痛苦,现在回想起来真像是一场噩梦,让我呼吸困难,大汗淋漓。
自从我侥幸逃脱后,我就如丧家之犬,惶惶地窜到了湖南株洲,在一家私营砖厂打零工。期间,我做过小工,搞过装卸,拖过板车,只要能不饿肚子的事我都做。因为没有合法的身份,我不能向别人提出半点合理的要求,有好多应该得到的劳动报酬都无法得到,心中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吞,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让人左右。那种冤屈也恐怕只有像我这样在逃亡中惶惶不可终日的人才能强压着自己忍受。最让我伤心的是,我的妻子在知道我脱逃后,为了找我,挽救我,到处寻找奔波,不幸被车撞倒了,造成了重伤,至今还缺着那两颗门牙。我虽然当时知道这件事情,但我又能怎样呢?我不能去医院看她,不能自己去处理,只能眼睁睁地牵挂着在痛苦中挣扎的亲人。要是在监狱里服刑的话,我还可以请求管教干部打个电话,写封信什么的给她个问候或安慰,但那时的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把一次次愧疚与思念的泪水往心中流。这也许就是我因为脱逃而应该受到的天意的惩罚吧!
在逃亡的八年时间里,我最怕的就是过年过节了。当那吉祥、欢乐、和谐、幸福的气氛降临到人间时,我却是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加之厂里在这个时间里又没有活干,疯狂的思念让我痛不欲生。多少回幻想与家人团聚的那种幸福感让我从梦中笑得醒来,但是醒来后能与自己相伴的只要无尽的泪水和那廉价的卷烟。
有几次,我趁着天黑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战战惊惊地来到家门口,但我没有胆量跨进那我日夜渴望着的家门,我没有胆量去看看我可爱的女儿,我害怕,害怕那冰凉的手铐带在我的手上,我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些熟悉的景物,闻着那日夜思念的乡土气息,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从家的窗口里放出的灯光,只能扯着自己的耳朵想听到亲人的话语,但即使我把耳朵扯得再长,传进来的也只是那呼呼的北风和那死一般的逃亡的苦涩。
我很想大声地呼喊,喊我妻子的名字,喊我女儿的名字,把我对她们的思念吼出来,永远不再漂泊流离。但我不能啊!我还是一个逃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面对久违的家门,面对心爱的妻儿,面对家乡的山水,我把一切纠缠不清分辨不清的复杂的思绪和对亲人无限的愧悔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在黑暗中,我重重地跪倒在忏悔中,任凭泪水肆意的流淌在我的脸庞,任凭双手紧紧地抓住家乡的土地,任凭无尽的黑暗将我吞没,将我淹埋。这一刻,世界似乎在我的周围凝固了。久久地,我才因为惊恐醒来,因为我是一个逃犯。我像一个孤魂野鬼,跌跌撞撞,游离于人间,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切。
在平常的日子里,我只要听到警笛声,只要见到觉得可疑的人,我就马上紧张起来,躲得远远的,越脏越臭的地方我越去。那种感觉使我很自然地想到了狗,可是当时的我连狗都不如,狗有时候还可以悠闲地躺在地上晒晒太阳,我能吗?
就这样,我不人不鬼地在株洲度过了我痛苦的八年逃亡生活,直到2004年11月4日,我被群众举报后被警察抓获。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惊慌,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我终于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改造重新回归社会了。被抓后,我被押回了原来服刑的二大队,也就是现在的二监区。因为脱逃罪,我被法院加刑2年6个月,加上原来未执行完毕的刑期,合并执行8年。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年头了,其间,在2007年,鉴于我的改造表现,政府给予了我减刑1年1个月的奖励。这足以证明,人民政府没有抛弃我这样一个一错再错的囚犯,而是真正地在挽救我,关心我,帮助我。现在,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劳动中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想法,政府干部都鼓励我及时找干部谈心沟通,我的内心很平静,我真的好感谢他们!
各位在座的同犯,我没有多少文化,我只能用心,用我血一般的教训,用我逃亡的一路泪水告诉你们,脱逃无出路,好好改造才有光明的前途。不要像我一样,在深渊里挣扎煎熬了一阵后才知道逃亡的后怕,想想自己的亲人,想想美好的人生前程,积极改造吧,希望之光一定会托着你走向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