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医院——
“妈妈,我买了点皮蛋瘦肉粥你趁热喝吧。”浅浅提着一个袋子摆到桌子上。
“浅浅真乖。”床上躺着的妇女一脸欣慰道。她的声音很轻,身体也很虚弱,这次的车祸她的腿骨折了。
“妈妈,哥哥来了吗?”浅浅拿过碗把粥倒在里面,轻轻吹了吹。
“可能是公司太忙吧,昨天他还来看我了。”床上的人笑道。
浅浅笑着:“妈妈,这么无聊,你应该多看看电视的。”
天知道浅浅早上起来的时候,夜白根本就没走,那时候的都八点半了,他应该早走了的。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她打开电视准备找点好玩的看。结果却看到新闻在播:霁氏集团总裁卸职,霁氏董事长大怒,父子关系恶化。
她没敢看下去,立马关上电视。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笑道:“妈妈,您喝点粥吧。”
女人没说话,也没接过浅浅手中的粥。只是抿着嘴。
“妈妈,您别生气,哥哥……哥哥他也是一时冲动。”她安抚着,其实她深知夜白不是一时冲动,如果她是夜白,恐怕她做的会更绝。
话虽如此,但是总不能让妈妈伤心吧。
半晌,床上的女人一声叹息:“浅浅,你劝劝夜白吧,我知道夜白这孩子是心疼我,可明着来会惹祸上身的。”
“妈……”浅浅呆了,她的妈妈什么都知道……?惹祸上身是指爸爸下杀手吗?
浅浅知道夜白在气头上,她何尝没劝过?他昨天不也走了?
即使是这样,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妈妈你放心吧,您先好好休息,粥要趁热喝,我下午再来看您。”
“好。”看着妇女端起粥,她才起身离开。
她必须要找到夜白,免得他做什么傻事。
坐上计程车,她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那边都显示关机。她懊恼的瞟着窗外,夜白肯定不会在家。她记得她收拾好之后,家里根本没有他的影子。真是!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她不耐烦的接起电话:“我的姐姐啊,我正在找人,有事等会说。”
“浅浅,你哥在我这喝醉了,还惹了一群势力很大的人,我的人已经拦不住了。你赶紧过来!”秀雯对着电话这头的浅浅说道,声音有些急。
浅浅有些呆滞,如果说 秀雯姐的人都拦不住,这次还真的不好收拾了。
“师傅,去‘帝吧’,快点!”浅浅着急了。帝吧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不是不知道。
帝吧门前的那条路可是小混混的天地,去帝吧的人有钱有势的更是不在少数,帝吧的管理制度一向很好,因此当初留下的管理人员能力都是适中的,就是因为很少有人敢在帝吧大打出手。这次……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有预感那个人一定很有势力,不然以秀雯姐和自己的关系肯定不是拦住而是直接扔出去。所以说现在给她打电话是希望自己出面解决。
想想她就着急,甩下一张百元大钞:“师傅,快点!”
五分钟后,她站在帝吧门口,还是一身简约的休闲服,上身是黑白的露肩短袖,裤子是打底 裤,还有两条带着骷髅头的银链挂在上面,活脱脱的像一个社会腐女,与这帝吧风真是相呼应。只不过,她的秀发已经扎成马尾,都是银针别的。如果是来帝吧,她又怎么能空手呢?把银针往里别了别,确定看不见后她加快脚步。
秀雯姐还是那身红裙,人群里很是亮眼。
“秀雯姐。我哥呢?”她的眸子露出一份担忧。
“对不起,我没拦住,他们进了包间。”秀雯带她来到2002包间门口。
“没事,别自责了。”浅浅只回了一个淡淡的笑,便推开门进去了。
她开门的瞬间感觉三观尽毁,那男人在干嘛?
只见有两个人按着夜白,他亚麻色头发微微凌乱,显然喝醉了,浅浅看的有点心疼。而沙发上,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在亲吻着一个连目光都没落到她身上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没有享受,甚至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的。男人长的很帅,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同于夜白的俊美。
“滚!”男人淡漠开口,身边的女人吓了一跳,连忙抱着自己的衣物退出了包厢。
“怎么?领人?”男人开口,淡淡的瞟了浅浅一眼。
浅浅也不客气:“说吧,条件。”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点动容,好歹这女人没那么傻,没开口给他钱。要知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家主人听说,漆少主准备把你收入他的组织?”恭敬现在一旁的男人开口了。
浅浅听了非但不惊讶,还冷笑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的,谁给你们的自信?”
浅浅的眸子布满冰冷,黑白的酷黑衣服让她更显得孤傲。“随便”和夜白是她的底线,这些人碰什么不好偏偏碰她的底线。恐怕现在的她就应该是哥哥口中那个孤傲的不可一世的性格了吧。
那个被称为主人的男人依旧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无动容。那个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男人却暗暗捏了把冷汗,他家主人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奇怪的是,他家主人竟然一点都没生气。
浅浅看那两人都没开口,又道:“谁会要一个死亡边缘的人?”
她的冷眸不知不觉染上冰霜,她敢肯定,那些人调查过她,也就是说她心脏问题一查便知。
“所以,我家主人想知道那些人想要你的原因。”那个下属又开口。
她根本没理会那个下属,眼神瞟到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开口:“我就想知道放人的条件。”
要不是看夜白没事,她可没耐心和他们耗着。
“告诉我原因!”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倏的睁开的黑眸看向她。周围的气压变低。
“呵。”她不屑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她真的是最讨厌别人命令威胁她了!
“怎么?准备杀了我?”她满眼的不屑,显然是忘记了夜白还在他们手上。
果真,她话音刚落夜白就传来闷哼声。他的头微偏,显然被人打过一拳。她的眸子骤缩,几乎是毫不犹豫,秀发卷落,银针已经向那两个人射去,银针上并没有毒。显然只要射不中重要部位,那两个人根本死不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动他!”她的眸子显然布满愤怒,没有冰冷,没有无情,而是毫不掩饰的 满满的 愤怒!连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男人唇角微勾,依旧不言语。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男人的属下开口:“我们主人只问五个问题,问完你们就可以走了。”
她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淡淡的看了一眼现场。随即拨打了一个电话,她没存可不代表不记得。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可不是盖的。
电话接通,她点了免提,省的那些人再说她找外援。
她还未开口,电话那头幽幽的声音便响起:“怎么?昨天跑了现在是来道歉?”
对方话一开口,她便有些懊恼,昨天在气头上,忘记最后告诉她一声了。不过想起他母亲说的话,她就来气,现在她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跑?漆少真是说笑了。”她的眼里有淡淡笑意,还掺杂一丝……凉意。
只是,她的那声 漆少显出淡淡的疏离,让包厢的几人明白电话那端之人,而一句漆少,也让电话那端之人 也明白她生气是因为自己家的事,只是不知是什么事。
“怎么?”对方传来一声低笑,却令包厢内的男人挑眉,谁不知道漆少主待人无情,别说笑了。
“麻烦漆少转告阿姨,不要对我的家事这么上心咯,我可是很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我哥的不好的事。”她的话中带着笑意,仿佛无关紧要。却威胁味道十足。
“这是威胁?”手机里的声音有些低,透漏着冰冷。
浅浅笑道:“不,是忠告。毕竟……我又没有什么能力去威胁你,何况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不仁不义对吧?”
电话中的男人不仅没发火,还不冷不淡道:“也对,有事?”
浅浅笑着,她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我现在没有正式加入你们,所以回答一些问题应该不算背叛组织?”她是在告诉他有人问她了。
“随你。”电话那端沉默良久,就在他们都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那句话却着实给这边的人一惊。
这是……道上的无情杀手?这还是众人闻风丧胆的漆少主?传闻漆少主最讨厌一切威胁,容不下一点背叛。
“问吧。”她挂断电话,起身扶起醉倒在两个手下身边的夜白。而那两个人大概只是心脏放了点血,暂时昏倒了而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银针射到心脏,甚至力度位置,一点都不能差,只因一个陌生男人教过她。只是她的记忆深处记不得那个男人,也记不得所有有关的事,似乎她六岁前的生活,一点印象也没有。
男人挑眉,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孩了,如果没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怎么会有如此冰冷的双眸,不给人一丝余地的性格,精准的射击。
那个人想要这样一个面对心脏衰竭宁可等死也不换脏的半死人,这个人一定不可小觑。使用手枪多多少少会对心脏有不少影响,所以银针是很好的选择。可是这样的精准度,又怎么会是轻易训练出来的呢,如果按照之前说的,她还没有正式加入,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那个组织训练的,她身后……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