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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醒来后的早晨

人类堕落,上帝震怒,降雨四十昼夜,洪水淹没了原本人畜繁盛的大地,汪洋颠覆。所幸上帝垂顾,传讯给忠诚的诺亚,留下了他们一家,当作人类的种子,一脉单传。“大洪水”以后,全世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条方舟,全人类只幸免了诺亚家族。

——《圣经》

海面上浮着大大的一片肚皮朝上的鲨鱼,一眼望去整一大片海都变红了,像着着火。蝰鱼、琵琶语、蛇头鱼在吃着这些鲨鱼。

索洛克靠在礁石上,那从未流露过感情的眼睛忧伤地藏进低垂的眼睑了。这样的场景他见多了。暗族本身的法力时常会带给他一些坏处,在阴暗岛时,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过人的魔力,到了晚上就会出现他控制不了了幻象,例如说:他的整个家,整个墙壁都会浸泡在血水之中,火会将他家中的东西都吞噬掉,所以当天亮时,索洛克可说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所有的幻象都会消失。

我坐起身,见他无语间把一块断裂的鲨鱼齿拾起,放入怀中。那牙齿湿如他的眼睛。

“你的计划没有成功,但也没必要难过吧!”我说,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

“呵,我们现在算扯平了吗?”索洛克吐出了一颗带血的断牙。

“还早着呢!”我继续拽住他,一顿猛烈的拳打脚踢,打得我的手都疼了。“这才算扯平了!”

由于之前失血过多,我也瘫倒在礁石上,和索洛克头碰头躺着。想想自己被摁进海里的那一刻,我感觉还不解气,不禁毒舌:

“用不会法力的鲨鱼来撞坏用法力制作的栅栏。我从没听过更馊的主意了!我同情你,索洛克,你不是脑子不好,就是缺根线儿;你心脏挺健康的,就是缺个眼儿。”

索洛克听了也不生气,反手将鲨鱼的断齿和自己的断牙全都拋进海里,“是啊,我像一个傻子般的活着,却不知道还有白痴嘲笑着我。”

“怎么能说我是白痴呢?你看,我发劲时是一名战士。命定,如奥德修斯与他的船队。骄傲,如普里阿摩率部殉城。在这命定和骄傲的背后流露着的却是细腻而温暖的情感。当我沉默时,一位少女浮现,有着忧伤的红唇。是的,我便是这样一个将英勇和柔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男子。”

“哧……别说了,我笑到肚子疼了,哎呦……”

我虽然不赞同索洛克,觉得他有时想法过分极端,行为有些偏执、冷酷,不近人情。也许是由于过去在心理留下了烙印,毕竟他比我大了足足七十岁。但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他,因为他不管承载了多少历史,多少复杂的情绪,想笑时照样笑得出。

索洛克说:“我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监狱我们逃不出,不过算了吧。我们现在可是有了十年都吃不完的鲨鱼肉。”

我说:“除了鱼翅我才不要吃肉呢。鲨鱼、赤魟等等同属的软骨鱼类一样,肉里面含有大量的尿素,所以越是大的鲨鱼、赤魟,其肉也越发有一股尿骚味,一点也不好吃。”

索洛克说:“尿骚味怎么啦?又不是有毒。当年在黑斑谷作战时,连生蛇都吞下过。你不会是因为战斗结束了就变松懈了,好吃懒做了吧?年轻人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安逸时代也要严格地要求自己。马上要到早饭时间了,我吃鱼翅,你吃肉。”

“为什么呀?”我抗议。

“你失血过多需要多吃点。我牙齿掉了只能吃软的。”

在我无可奈何地收集鱼翅烹调鲨鱼肉时,索洛克那个老男人还在苦口婆心地指手画脚:“艾尼诺,你把鲨鱼肝也煮了吧,我看暗族女人们在生理期都会用菠菜配猪肝,说很补血。你也是特别时期,很缺血,就多吃点鲨鱼肝吧。”

“真是谢谢你了。”我干笑着,我真有点后悔当初为逞一时之快打断了他的牙而没有放****的血,忍了吧!有奶的不一定是娘,但有能耐的一定是爷!我大人有大量。咦,我大人有大量。这不是我以前跟纳比纳斯打架时常说的话吗?

索洛克什么时候和我交情好到可以比得上我从小的玩伴纳比纳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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