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飞燕南归
天刚微亮，官道上两匹骏马缓缓而行。
“燕王，天黑前应该能到应天了。”杨歌离看了看前方，对朱棣道。
朱棣微笑道：“小兄弟小小年纪，本事倒是不小，这一路多谢小兄弟了，以后若有什么事，本王定然义不容辞。”
杨歌离微微摇头，又道：“王爷，在下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锦衣卫都指挥使，蒋寰。”朱棣似乎有些吃惊，道：“蒋寰他已经死了。”
杨歌离惊讶道：“死了？怎么死的？”朱棣沉声道：“自然是父皇赐死。”
杨歌离一阵沉默，突然觉得有些迷惘，自己本来还想报仇，可蒋寰都死了，难道去找朱元璋吗？杨歌离微微摇了摇头，蓝玉虽然死于萧天冷之手，但萧天冷也不过算是蒋寰请来的杀手而已，“算了，反正我命也不长，还是早点取了先天真气去试剑峰。”杨歌离心中安慰自己几句，与朱棣策马绝尘而去。
“怎么人还没来啊？”官道旁，一名蓝衫汉子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口中还一个劲抱怨着。在那汉子旁，一名干瘦的男子趴着用耳朵贴在地上，气恼道：“你别说话，我听到马蹄声了。”汉子道：“两匹马。”男子一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汉子白了他一眼，道：“都过来了，还不过来拦住。”干瘦男子急忙蹦起来，与蓝衫汉子并排拦在路上。
杨歌离奇道：“王爷，前面好像有人。”朱棣勒住马，问道：“前方何人！”
汉子恼怒道：“他们怎么不过来。”男子冷哼道：“那我们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向朱杨两人掠去。
杨歌离道：“这两人身手不错。”汉子在两人面前站定，问道：“你们谁是朱棣？”男子道：“你个笨蛋，那个小鬼又怎么会是朱棣。”朱棣脸色甚是难看，问道：“两位何人？与本王有什么过结？”
那蓝衫汉子笑道：“你听好了，我们就是威震四海……”男子接口道：“名动天下的普陀山双雄。”汉子笑道：“没错，我是白雄。”男子森然道：“我是黑雄。”
杨歌离哑然失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两头狗熊。”
白雄怒道：“你居然说我们普陀山双雄是狗熊，老黑，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说罢，便一拳向杨歌离打来，杨歌离见他这一拳威猛，急忙从马上越下来，那马儿被白雄拳风扫中，发出“嘶嘶”的叫声。黑雄见杨歌离越来，一脚凌空踢去，杨歌离见情况危急，抽出归元剑向黑雄脚踝砍去，黑雄一惊，急忙缩回了脚。
白雄一拳落空，又向朱棣扫去，杨歌离见支援不及，一记弹指神功向白雄手腕打去，杨歌离有阴阳玄关相助，这弹指神功虽然似是而非，威力倒是不小。白雄一声惨叫，捂着流血的手腕摔在地上。黑雄见杨歌离一招伤了白雄，不由悲愤交加，一腿向杨歌离扫去，杨歌离急忙向后越去，黑雄步步逼上，一腿强过一腿，杨歌离匆忙抵挡，被踢中几脚，不由心中暗怒，暗运阴阳玄关中的内力，一把扣住白雄脚踝，狠狠扔了出去。
白雄一声闷哼，砸在一棵大树上，喷出几口鲜血。杨歌离此时也觉得胸中异常难受，对朱棣拱手道：“王爷，在下告辞了。”
朱棣见杨歌离没命似的跑开，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敢耽搁，急忙驾起马向城中而去。
杨歌离也不知奔了多久，眼前突然一黑，便一一头栽在地上。
“老大，你看，这里有个人。”杨歌离隐约听到有人声，却没有力气睁眼去看。只听见又有人道：“老三，你别胡说，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人。”先前那老三不服道：“你们看看，那真有人。”又有人惊奇道：“还真是有人。”那老大说道：“我们去看看。”
杨歌离隐约听到脚步渐进，接着自己便被人翻了过来，杨歌离勉强睁开眼，却见自己眼前围着五张一模一样的丑陋的脸，杨歌离吓得一声惊呼，终于清醒了些。有一张脸开口道：“你们看，他醒了。”杨歌离急忙向后爬去，这才出了五个人的包围，这时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并排看着杨歌离，更让杨歌离感觉到浑身发冷，许久才问道：“你们是谁？”
左侧第一人傲然道：“我们就是威震江湖……”
“天下无敌……”
“风流潇洒……”
“文成武德……”
“的龙虎山五绝。”
五人依次一个个说了出来，声势果然比普陀山双雄强了不少。
五人又依次道：“我是胡老大。”
“我是胡老二。”
“我是胡老三。”
“我是胡老四。”
“我是胡老五。”
杨歌离顿时头晕，苦恼道：“五位前辈长得一模一样，晚辈可分不出来。”
胡老大得意道：“我是老大，我身上挂了一个最大的铃铛。”
“我是老二，我的铃铛第二大。”
“我是老三，我的铃铛第三大。”
“我是老四，我的铃铛第四大。”
“我是老五，我的铃铛第五大。”胡老五说这话时，隐隐有些不服。
杨歌离努力不去听他们五个人的废话，而是仔细看了看他们五人腰间的铃铛，果然有大有小。杨歌离笑道：“五位前辈，晚辈还有要事，改日再来拜会。”说罢转身就走。
“小子别走啊。”胡老大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杨歌离身后拽住了他的头发，杨歌离一惊，剩下四人突然全都围了上来，抓住杨歌离手脚将他提了起来。
杨歌离使劲挣脱，可这四人却着实力大无穷，杨歌离根本动弹不得。胡老大笑道：“小子，你叫什么？”杨歌离此时受制于人，只得老实回答道：“晚辈杨歌离。”胡老二道：“杨小子，你就陪我们几个玩玩吧。”胡老四点头道：“是呀。”杨歌离问道：“怎么玩？”五人一齐笑了出来，杨歌离心中一凉，突然感觉手脚一股大力传来，竟然被高高抛起，胡老大大声道：“我先来！”说罢，一越而起。
杨歌离此时正要下坠，背上被胡老大一托，又飞了上去，胡老二急忙道：“这次我来，谁都别跟我抢。”说着就越了上去。
杨歌离此时有苦难言，只感觉胸腹之中难受之极，五人玩够，才将杨歌离放下，五人虽然谈笑风生，杨歌离却在一旁呕吐不已。胡老大笑道：“杨小子，等我们五兄弟休息下，咱们接着玩。”杨歌离急忙摆手道：“不，不玩了。”
胡老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小子你说什么？”胡老五道：“老三，你怎么吓唬小孩子呢？”胡老四笑道：“杨小子，你陪我们玩，我们教你绝世武功。”胡老二点头道：“不错，我们教你我们五兄弟独步天下的武功，天命神功。”
杨歌离奇道：“那是什么功夫，厉害吗？”胡老大傲然道：“天命神功是天下第一的功夫，不然我们五兄弟怎么会是天下无敌。”杨歌离问道：“依在下所知，天下第一应该是龙傲天吧。”胡老二不悦道：“龙傲天算什么东西，八年前我们五兄弟碰到了他，他拿着那把破剑还不是被我们五兄弟打跑了。”杨歌离问道：“那你们是以五敌一了？”
“这……”胡老二老脸不由微红。
杨歌离心中突生一计，道：“五位前辈，你们这么玩有什么好玩的。”胡老三一瞪眼，问道：“那你知道有什么更好玩的？”杨歌离点头道：“那是当然了，还有两个半月我可就去玩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玩玩？”胡老大问道：“玩什么？要是不好玩我们可不饶过你。”
杨歌离神秘一笑，问道：“你们知道天行宫吗？”胡老三撇撇嘴道：“当然知道了，这有什么好玩的。”
杨歌离白了白眼，道：“我听说天行宫宫主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五个龙傲天都打不过他，你们是不是不敢去了？”胡老二怒道：“谁说我们不敢了。”胡老大点头道：“没错，走走走，我们去把那什么天行宫宫主撕成六块。”
杨歌离见他们五个人推搡着离开，想阻止他们，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杨歌离本来想给自己找几个强援，可没想到这五个人非但一根筋还这么耐不住性子，居然现在就跑天行宫去了。
杨歌离叹了口气，认准方向向欧阳子的竹屋而去。
离开了半年，再度回来，杨歌离突然觉得有些亲切感，蓝玉和欧阳子都在杨歌离脑中浮过，不由令他觉得心中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杨歌离在欧阳子坟前拜了拜，才转身进了竹屋，半年没有人打理，竹屋中已经堆了厚厚一层灰，但杨歌离并不在意，径直过去翻开了木箱，从里面拿出了先天真气，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塞进了怀中。杨歌离正要合上木箱，余光突然瞥到了里面的炼兵心略，道：“这好歹是欧阳子的心血，我把它也带走好了。”
杨歌离收起两本书，缓缓向应天城内走去。
“老板，给我八个馒头。”杨歌离看着眼前这个熟悉无比的包子铺老板，不由感触万千。那老板却是没有认出杨歌离，给他包了半个馒头，笑道：“下次再来。”杨歌离缓缓点了点头，默默转身离开。
杨歌离走着那段熟悉无比的路，到了最后，看到的却不是自家的茅草屋，而是一间豪宅。杨歌离拉住行人，问道：“这里什么时候建的宅子？”那行人打量了他两眼，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这家钱财主是半年前搬来的，可是应天首富。”杨歌离向行人道了谢，便转身离开，此时去试剑峰尚早，杨歌离感觉一片迷惘，不知天地之间何处才能容得了自己。
杨歌离思虑再三，回到了欧阳子的竹屋，竹屋虽脏，打扫一下就是好了。”杨歌离每日起来便去河中捉鱼，山中打猎，除此之外，只能练剑度日，如此日练夜练，一转眼便过了七天。
这夜，杨歌离睡梦中突然感觉浑身经脉一阵疼痛，一如当日易经洗髓一般。杨歌离疼痛难忍，浑身冒出冷汗，不过片刻，衣服便全都湿透，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疼痛才渐渐止住。杨歌离顿时如获大赦，沉沉睡去。
“天亮了么？”杨歌离缓缓睁开眼，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想起昨日的疼痛，不由一阵心悸。“我也要死了吗？”杨歌离摸了摸胸口，却摸到一件硬物，才想起是那两本书。杨歌离急忙掏了出来，先天真气是他贴着胸口而放，已经被浸湿，杨歌离连忙将它放到窗口晒干。渐干的封面上突然印出字来，杨歌离一惊，慢慢念道：“吾少年有成，得显隐贯通之术，修炼数年，经脉尽损，不敢运气，隐居山谷数十载，参破阴阳玄关之秘，先天真气，共有九层，显脉贯通，可练此功，显隐贯通，方可成功。显隐贯通者，习至七层，两年必死，习至八层，一年即死，习至九层，方可不死。余练至八层，难有寸进，自知死期不远，留此书以慰后人。落款：天机门人阴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