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徊出了门,远远的听到有人喊:“炊饼!卖炊饼!买炊饼唻!”心里顿时有了饥饿感,忙走上去买几个炊饼充饥。炊饼其实就是现在的馒头。而那时的馒头有点像现在的包子。炊饼价格不贵,充饥耐饿。也许远在千里外的武大郎原型此时也正在卖炊饼吧。
“买炊饼!”方徊惊讶了一下。卖炊饼的个子挺矮的,莫非是武大郎。
“卖炊饼的,请问怎么称呼?”方徊还是忍不住问了。
“武植……”那人放下担子忙着掀开笼盖,后面的声音被街上的喧嚣压下去了。
“啊,还真是武大郎?”方徊吃了一惊。
“哦,俺叫武植树”那人愣了愣,没明白,就重复了一遍。“客官,要几个炊饼?”
“啊…啊…搞错了…哈”方徊讪讪的干笑几声。“来十个炊饼吧。”
武植树包了八个炊饼给方徊,比划着说道:“给您算便宜点,二十文。”
“哦,二十文……”方徊点头接过炊饼,又猛地抬起头:“啊?二十文?怎么这么贵”
摸了摸口袋里两文钱,还不够一个炊饼的,啥物价啊。方徊叹了口气:“阿弥陀佛,罢了,不要了。”
眼巴巴的看着炊饼,咽了口唾液。虽然炊饼不如现代的馒头那么白,也不松软,毕竟肚子里没存在感呐。
武植树仔细打量了一番,面色虔诚的说道:“师傅原来是佛门中人,罪过罪过,师傅且收下炊饼,不敢收钱的。”
“多谢施主,贫僧也是为了城外几个逃荒饥民来化缘的,那贫僧收下炊饼,施主是心善之人,贫僧会为施主日夜诵经祈福的。”方徊也不想占这些平民百姓的便宜,肚子饿,只能待以后发达了造福百姓吧。当然这个时代流民总是不断,这么说也不会穿帮。
他拿了炊饼,寻一僻静处坐下开吃起来。吃了几个便吃不下了,他心里思虑着今晚睡哪呢,这以后该怎么办呢。腿上还有伤,去当跑腿伙计、家丁什么的暂时也做不了。边想着边取出纸笔砚台,无聊的画了几下。讨来纸笔本打算写几首诗词震惊一下市民,以便引来大腿,不过看到周围很少衣着光鲜的人,就另寻他法。
搞什么才好呢?什么事情才能迅速的成名,到达这个时代的人生巅峰呢?
看着纸上乱七八糟的,有点抽象派的感觉。也有点像八卦图。
八卦?他突然想到了要做什么。
另铺开一张纸,凭着印象,在上面画起了周易八卦图。
坤、艮、坎、震、巽、离、兑、乾各自应的图形,方徊画了最简单形式,毕竟能记起的就这么多了。这还是他无聊的时候爱好专研八卦图,希望能寻出命运的轨迹所留存的记忆。凭着近千年的先知先觉,在没有比这更适合自己了。心中阵阵的喜悦翻滚不断,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在历史的地图上打滚,轻而易举的可以把控一切、随意涂改一般。
方徊选了一处街道行人较多的地方,用石头压住图纸四角,掐着手指坐在那装作高深的样子等待惊喜来临。
他开始闭上眼睛了,人来人往,没有人停下来算命。
他快睡着了,感受着时光的流逝,像奔腾的小马拉着他的困意飞到了千里之外,化云而腾。
“大娘……求你了……咱们回去吧,郎主怪罪下来,雪儿就遭殃了。”
“我怎么不记得雪儿被罚过呢。”
“我的大娘,雪儿要给你跪下了。”
“哼!跪什么跪!咦,有个算命的?”
声音越来越近了。方徊却在困意中迷迷糊糊。
“大娘,那就是江湖骗子。太寒酸了,就一张纸一支笔,衣服破破烂烂的,喏,大娘你看,还像个和尚。”
“雪儿不要乱说,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会穷困潦倒,说不定是一个深藏不露隐士呢。”
“那雪儿跟大娘打个赌好吗?如果大娘赢了,大娘无论去哪,我都不在劝了,如果雪儿赢啦,大娘我们这就回府好吗?”
“你这鬼丫头!赌就赌,走,瞧瞧去。”
“喂!喂!醒醒!喂……!算命的,别睡啦,猪都醒啦!”
方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水灵精致的脸庞映入眼帘。
好漂亮!方徊一光年每秒的速度清醒过来。在美女面前不能掉面子,他依然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思忖着如何应对,眼角突然瞥见更为漂亮的女人。
哎呀呀,这是要走桃花运了么。一阵阵眩晕袭来,舒服的感觉如撒尿时不禁的哆嗦,他伸了个懒腰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睁开眼睛打量那个更漂亮的女人或者女孩,方徊的心里突然显现一朵花,菡萏花开,红绿分明。见她身着淡绿色云烟薄衫,滚雪细纱千水裙洁白无瑕。头绾垂鬟分肖髻,有金花饰品点缀。如画的模样,粉雕玉琢。眉黛不须张敝画,天教入鬓长。美目如碧波荡漾,琼鼻高耸,唇如樱桃,亭亭玉立,天与娉婷。
我见犹怜。方徊愣愣的看着她,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这副可耻的样子。
“你这登徒子!”那雪儿看到方徊一直盯着她家大娘,气鼓鼓的斥道。
额……方徊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过依然盯着那里,淡淡的对那小娘子说道:“这位娘子,请让一让,你挡住了我以45角观天象的目光。”
45度角?雪儿和那大娘愣了愣,观天象倒是明白了。两人都不禁的心里斥道:明明是盯着人不放,还观天象呢!登徒子!
“嗯……”方徊摇头晃脑,“不错,原来如此……”
“请问二位小……娘子要算什么?婚姻还是家庭还是健康?”方徊转过头淡淡的问到,满脸正经的绅士风范和君子微笑。
那小娘子和雪儿顿时秀脸一红。见他不似刚才那般无礼,雪儿心里消了许多恼怒,边偷看了下她家女主,边嗔笑道:“你帮我家大娘都算算吧。”
“臭丫头,找打~”那小娘子脸更红了,扬手作势要打。
“大娘饶命……嘻嘻!”雪儿笑着躲开了。
那小娘子轻轻瞪了瞪雪儿几眼,秀脸红扑扑的。
“相烦先生算算命运……”她脸上闪过一丝寒冷。
方徊捕捉到了她瞬间的那丝情绪,再打量了一眼这位小娘子,暗想,十七八岁了,古代女子十四五岁差不多就已经出嫁了,唉,恐怕她也插在了牛粪上了。鲜花这么多,但是!为啥没有选我这泡够味的呢。
“吾观娘子面相,虽福禄无穷,却露出郁郁寡欢之气……”方徊摇头摆尾,手捋了捋下巴,“只是…”
“只是什么?”雪儿急忙的问到。
“先生但说无妨。”那小娘子见他说的还算贴切,也催促道。
“只是,你们打算付我多少卦资呢?”方徊舔了舔嘴唇,讪讪的说道,伸出了两根手指。
“你……!你这厮!真是钻钱眼儿里了。”雪儿拉着小娘子要走。
“雪儿!别乱说!先生也许有他的难处。”那小娘子推开雪儿的手。“雪儿,拿一贯钱先交于先生,若算的好,再加一贯。”
“大娘……”雪儿不情愿的从包裹里取出铜钱扔给方徊。
方徊暗呼运气好,本想说二十文呢,没想到碰到了冤大头,看她们也像是出自大户人家,也不跟她们客气,将钱纳入怀里,思忖着,怎么说才能让这小妹妹高兴呢?既然嫁人了,却面色忧郁,一是说明她嫁了不喜欢的人,二是说明夫妻关系不好。古代女人嘛,嫁鸡随鸡,有了孩子就更认命了,看她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不如……嘿嘿,两贯钱也许就要到手啦。
方徊用几颗石子在八卦图上装模作样的演示一番。掐指一算,作恍然大悟状,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微笑着对那小娘子说:“恭喜娘子,你有喜了……”
那小娘子登时脸色涨得通红,丹唇微微颤抖,又气又恼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有几个路人驻足围观,都大笑不已。有人说道:“你这假和尚,恁得不识礼数,这位娘子发髻还未上梳,并未婚嫁……休要胡说八道……”
方徊心中咯噔一下,太大意了,怎么没注意到那小娘子的发型呢?
他偷偷瞥了那气恼的小娘子,刘海被风微微吹向额头一侧,面色嫣红,粉颈微露,更显妖冶动人。
方徊正陷于尴尬与美色之中,“啪”的一声,雪儿拿着那卦纸拍在了他脸上。
“登徒子!野秃驴!你才有喜了呢!”雪儿气呼呼的骂道,小嘴撅的快高过了鼻子。又对小姐说道:“大娘,这厮这般孟浪,要报于官府捉住他不?”
方徊现在处于晕眩之中,听到这里暗呼卧槽,太狠了吧。
那小娘子红着脸摇了摇头,快速的扫了围观的人群,又看了下方徊,说道:“罢了,也许这算命的神智不清,许是苦命之人,何必与他计较,我们走吧。”
围观的众人看这小娘子衣着鲜艳华贵,却有这等悯人的心怀,不禁赞叹不已。
雪儿虽不情愿,却也知道小姐现在的窘迫,狠狠瞪了方徊一眼,气呼呼的扶着小娘子离开了。
方徊这时还有点晕晕的感觉,心里骂道,这臭丫鬟,力气真不小,幸亏老子脸厚。摸了摸腰里,一贯钱还在。这钱倒不算少,毕竟相当于当时平民百姓好些日子的生活费了。他心里略有宽慰,边收拾了卦纸,边思忖着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