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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寻夫

尽管空灵去了一趟山海家,心里仍然很别扭。就这样神不神鬼不鬼的到他家,感到很不自在,好像还是缺点儿仪式什么的,至少也得让山海把自己接回去呀。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新家,而是让山根把那台电脑搬了回来。

有了电脑,也就有了一个新的天地,目前的处境很无奈,外面的世界确实精彩。要说,山海买这台电脑是花心思来讨空灵欢欣的,而事与愿违,倒给本来就生性不太安分的她又打开了一扇通往外面的门。你想啊,空灵可不是一般的山村姑娘,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幻想的天地里,电脑更使她大开眼界了。原先只是在井里跳来跳去的青蛙,是跳得高一些,也就是多呼吸点上面的空气,这回一下子蹦上了井口,看到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又岂肯在小村踏踏实实的做一个村妇。

巧灵虽然一直没有找到山海,信倒是不少,后来有了手机,不断的有各种信息传来。说外面如何如何新鲜、刺激、美好,山村如何如何落后、闭塞、破旧。空灵一直在乡里工作,说不上是纯山民,终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妹妹一说,在她的脑中勾画出了有点模糊的天堂模样,更有了无法掩饰的跃跃欲试的感觉,自己感到也应该干点什么。科技的飞速发展,通讯手段的不断升级,使守机员这一职业寿终正寝了,自动交换机代替了人工交换,她也彻底的失业了。在家里闲呆了一段时间,无聊时去给一个山里的老中医帮帮忙,挣点零花钱。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迷上了医学,生活也就充实了许多。

空灵还是挺能干的,没费多大的劲就考上了一个中专医士进修班,苦心学了半年拿到了一纸文凭,在村里办了个小诊所,也就有了一份安家立命的职业,也就有了一份寄托,心情平静了许多,人也越来越漂亮了。她的内心也有了变化,悟出了一些道理,原来通过自己的努力,同样能生活的很好。

人就是一个感情动物,当生存问题解决了,感情问题却没有丝毫的冲淡,反而更加的凸现。对于章雨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模糊远去,生理的需求却时时的撞击着她体内旺盛的荷尔蒙。她也需要疼爱,需要呵护。有时,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山海,那个曾使她愤恨、讨厌、感激、依赖相纠缠的男人。那个给了她婚姻、关爱,远在他乡丈夫。想起那个充满激情的新婚之夜,她有点想他,想他男子汉的带有一点儿野性的冲击。

哎,人生苦短,青春何长呢。她的心里有了一点儿期盼。每当夜幕降临,她独自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到小村的炊烟袅袅,听到茅屋里夫妻的说笑和孩童的呓呀,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说不清的惆怅,理不清的思绪。尽管还能想起和章雨充满青春活力的岁月,想起和小舟在桑园的悠远情深,可那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遥远。而山海离的最远,感觉是那么近,那么真实,怎么说他才是我的男人。有时她几乎是在心里呼唤:回来吧,我的爱人。我已经疲惫,我已经憔悴。可是没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周围都是默默矗立的大山。

一晃,山海离家已经两年了,除去收到越来越多的钱以外,他的相貌,言谈举止却越来越模糊了。这种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空灵决定去找山海,她已经厌烦了守活寡的日子,要为自己的灵魂争取一份儿滋润。她本来就是个办事风风火火,什么也不怕的人,说走还就走了,把孩子交给父母,便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她和巧灵当初找山海不一样,那时的山海杳无音信,而现在从山根的嘴里知道了山海的确切地址,没费多大的周折便找到了烤鸭店。这时山海不在店里,说是在一个宾馆陪客人吃饭,让她等一下。空灵哪里沉的住气,打了一辆车便寻了过去。

山海在干嘛?干的是生意啊。现在有了三间烤鸭店,正在商谈购买另一间更大的店铺。这么说他还真有两把刷子,哼哼,不是两把,好几把了。你别看山海只是是个地地道道的山民,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却有一般人没有的眼光和韧劲,当一个店铺能够盈利后,马上又吧大部分资金投入到新的店铺之中去。这时是改革开放的初期,大部分国有企业还在享受着计划经济的阳光,日子过得还是有滋有味,吃只烤鸭那是家常便饭,逢年过节更是排队如长龙。如今的山海在这里虽然还谈不上算个人物,倒也指挥着数十伙计,整天的吆五喝六。

这是空灵近两年来第一次见到山海,完全不是了原先的模样,久不下地避免了风吹日晒,山野之痕逐渐退去,皮肤开始平展。人生得意,走路挺胸抬头,说话手舞足蹈,酒后满脸赤红,左右前呼后拥。桌上杯盘狼藉,耳边靡靡之音,厅内高朋满座,池中红男绿女。空灵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她自小向往城市里的生活,全然不会想到原来是这么一付景色,自己的丈夫竟然早已融入了这个城市之中。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站在宾馆饭店雅间的门口,望着举杯碰盏的人们,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聪明伶俐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呆了一会儿,空灵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是啊,她的确很漂亮,光鲜靓丽,楚楚动人的,就是在美女如云的酒楼里,也豪不逊色。有好事者,借着酒力,冲着空灵叫了起来,“霍,哪来的美眉啊,漂亮,漂亮!”他这么一叫,屋里所有人都把头转了过来,山海也发现了门口的空灵,只是没有反映过来,夫妻俩足有一年多没见面了,愣了一下,还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空灵。是你?你怎么来了!”“大哥,艳福不浅啊!快给大家介绍介绍,这是第几个好妹妹。”更有人打趣道。山海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悄声说:“别开玩笑,那是我老婆。”

“老婆,没听说过,原配呀。”

“别说了,再说小心我把你的胳膊拧断了!”山海压低声音威胁着,然后对大家说:“诸位,请自便,我还有点事。吃好,喝好,少陪了。”说完走出桌子,到了门口,拉起空灵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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