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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胡子:名副其实的海盗之王(1)

——深陷的眼睛,浓密的胡子,独眼,木腿,鹿皮靴,再加上一顶达达尼昂式的帽子……再没有哪个海盗能如此贴切地符合深藏在你记忆中的海盗形象

1680年,在英国的布里斯托尔,爱德华·蒂奇降生。在英国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与许多鼎鼎大名的人物一样,谁也不清楚他的家世和身份,甚至于他的名字都并不十分确定,这也为他蒙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一些历史学家说,蒂奇是个私生子,另一些历史学家则认为他是一个孤儿。但无论哪种说法,都难以掩盖爱德华·蒂奇童年生活的糟糕。

他一天天长大,饥一顿饱一顿,身上的衣物都是捡来的,与一群乞丐厮混在一起,每天都在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然而幸运并不会在一个人身上过多停留,动荡的时局让英国人民自顾不暇,爱德华·蒂奇很快就被遗忘,他找不到那些乞丐们去了哪里,也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吃到东西,只能躺在街边,奄奄一息。

“上帝保佑。”一个形色匆匆的女人带着她的两个孩子路过街口,看到与自己孩子年龄相仿的爱德华·蒂奇,不禁心中可怜,在胸前画着十字。

“夫人……”爱德华·蒂奇虚弱的开口,“看在上帝的分上,施舍些面包吧。”

女人为难地驻足,看了看自己勉强温饱的两个孩子,还有篮子里干巴巴的面包,蹲下身来,擦了擦爱德华·蒂奇脏兮兮的脸庞,掰下一块小得可怜的面包,递给他说:“可怜的孩子,如果你想有面包,不能一直躺在这里,你该去那里看看,如果你肯做一些零活,他们是肯给你食物的。”

女人指着不远处的码头,一些苦力工人正扛着麻袋来来回回的运送货物,一个穿得稍微好些的男人拿了个本子,许多人在他面前排成一队,似乎在征集劳力。

爱德华·蒂奇望了许久,嘴里拼命的嚼着干硬的面包,等他收回目光,女人早已经离开多时了。

他又发了一会呆,似乎在回味着面包的滋味。天快黑了,气温也在下降,如果今晚不能在别的乞丐地盘上抢到睡觉的地方,他很有可能会冻死。

爱德华·蒂奇撑起瘦弱的身子,走向码头。

排队的人剩的不多了,登记应征的人在桌子后面跷着二郎腿,已经有一丝疲倦。然而前面的人一走,他看到了脏兮兮的爱德华,诧异了一下便滑稽地笑了起来。

“看清楚了小子,我们这是招水兵的,”他指了指身后的牌子,声音里有着揶揄的意味,“你见过船吗?看到鲨鱼不要哭着找妈咪呦——”

周围的人哄笑开来,爱德华·蒂奇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望着他。那人又忍不住道:“好吧……就算我给你个差事……你想要多少报酬呢?两便士买糖果吗?”

周围的人又哄笑开来,爱德华·蒂奇这次却开口了。

“只要给我吃的,我什么都肯做。”

他望着那人,眼神渐渐凶狠起来。

登记的人笑了一会,只觉被一个小孩子这样凶狠地盯着,十分不舒服,便想叫人打发他走,却被身后的人拦住了。

那正是武装民船的主人霍尼戈尔德船长。他高大健壮,目露精光,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仪。

“孩子,”霍尼戈尔德正视着他,“你说……你什么都肯做?”

“是的先生。”爱德华·蒂奇虚弱却坚定地道,“只要给我食物,我什么都肯做。”

“很好。”霍尼戈尔德赞许地点点头,“你就先跟着我做个打杂的小童吧。”

就这样,年轻的爱德华·蒂奇上了一艘武装民船,做了一个见习水兵。在这艘武装民船上,他学会了全部海上营生的技巧和本领,那些人不会想到,这个瘦弱的孩子就是以后叱咤加勒比的海盗王——黑胡子。

那一年,爱德华·蒂奇只有12岁。

当时,“英西海战”落下帷幕,西班牙战败。根据《乌特勒支条约》不仅将直布罗陀海峡割让给英国,还使英国获得了贩卖奴隶的垄断权,大英帝国成为名副其实的海上霸主。随即“三角贸易”开始兴起。所谓“三角贸易”是以贩卖奴隶为中心的国际贸易。当时,大量的英国商人从利物浦、布里斯托尔和伦敦等地把玻璃、陶瓷器皿、各种装饰品、杜松子酒、枪支弹药、铜锡器物用船运往非洲交换黑奴,再把黑奴运往西印度和南美洲殖民地的种植园,卖给种植园主,然后买进殖民地的糖、烟草等返回英国。“三角贸易”为英国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很多人在短时间内变得非常富有。在这样的贸易氛围中,原来的武装民船可谓如鱼得水,好多水手成了职业海盗。到后来,他们竟然发展到不但抢劫别国的商船,就连英国自己的船只也不放过。于是,整个加勒比海成了海盗们的狩猎场,当女王下令武装民船停止对商船进攻时,才发现什么叫玩火自焚。爱德华·蒂奇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开始了他惊心动魄的海盗生涯。

复仇女王:究竟是向谁复仇?

一晃许多年过去。

碧海清空,白浪起伏。它是那般广阔,容纳无限的生机,同时也隐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平静的海面上是一片湛蓝,船只划破宁静溅起身后的点点浪花,受到惊吓的海中生物匆忙游避,随即优哉地觅食着。苍寂的美使人疏于防范,谁能料到一望无际的汪洋竟是如此不平静,暗潮汹涌。

远远地,有艘吃水浅、速度快的三桅大船正藏在巨大的礁岩后面,那是一艘在荷兰建造的非常豪华,并配备了36门火炮的三桅帆船。一个英挺的壮年男子站在船头,正是霍尼戈尔德。

此时他的手下正清点着这艘刚刚抢劫到手的商船上的货物,这艘从非洲到美洲的大商船,上面除了有数量众多的奴隶之外,还满载着黄金、银子和宝石。而他们登上船来的海盗们人手却有些不够,霍尼戈尔德沉吟了一会,便对旁边的大副说道:“等黑胡子回来后,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原来商船上的水手和商人跪了一地,他们在愈发阴暗的天色中瑟瑟发抖,落在穷凶极恶的海盗手中,谁也不知自己的命运即将如何。

然而霍尼戈尔德连看都没看他们就回到自己的船上去了,只留下几个全副武装的海盗看守着他们。远远传来小船停靠的声音,有人爬上船来。

来人的长相就像一场噩梦。

他长着一双深陷的、充满野性的眼睛,一脸浓密而又极具个性的大络腮胡子。胡子非常张扬,好像不得不用带子扎成很多朝各个方向乱窜的小辫儿。穿着一双鹿皮靴,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臭味儿。可他好像并不在意,只是以一种看着蝼蚁般的眼神环视着船上的众人,突然粗声粗气地喊道:“你们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条船的船长!谁敢不服便来试一试我的弯刀吧!”

站在船上的几个海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霍尼戈尔德竟把这条船送给了这个所谓的黑胡子,他的名字来源于他的外貌,绝对不会认错人。可是谁能想到当年饿得头晕眼花的瘦弱小乞丐,会在1716年的这一天威风凛凛地当上海盗船长?

没错,他就是爱德华·蒂奇,恶名远扬的黑胡子。

一个海盗想巴结新上任的船长,便讨好地上前问道:“请船长为我们的船命名吧。”

黑胡子眼前突然掠过儿时乞讨的情景,想起他快饿死时人们冷漠的脸庞,又想起曾好心给他半个硬面包的女人……他闭上眼,再睁开时,满脸都是愤怒的神色。

“它的名字,就叫‘复仇女王’。”

复仇,向人?还是向上帝?黑胡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恐怕没人知晓。从那天开始,黑胡子和他的复仇女王号开始了一段血腥的航程。

黑胡子刚开始单打独斗时还默默无闻,但他头一次出航就一举成名。

原来,当时的海盗们毕竟打的为女王陛下服务的旗号,所以他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即便是狭路相逢,也尽量避免战斗,除非陷入绝境,他们是不会与英国海军交战的。但黑胡子却不论三七二十一,他天生是个亡命徒,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天塌地陷的大祸,但在他看来正好是最有刺激的挑战。所以他一出海就直奔东海岸的英国海防处,在军港的港口,明目张胆地抢劫了英国商船“爱伦”号。

出战前,黑胡子在帽檐下挂上点燃的火绳,这些长长的火绳,燃烧起来很慢,是用大麻绳蘸上硝石和石灰水做成的。这样的装饰其后果是吓人的。他的脸,连同一双凶残的眼睛和一头蓬松缠结的头发,完全笼罩在火绳的烟雾中,看起来好象是从地狱中钻出来的魔鬼。他很像某种想象中的海盗魔王,加上他的子弹带上别了三把上满了膛的手枪,再加上宽腰带上接着其他手枪、匕首和大刀,他就更是活像一个海盗魔王了。

“今天,我们将杀个痛快!”黑胡子举起手中的朗姆酒,酒瓶碰撞,液体洒落的声音不绝于耳,海盗们对于他大胆又疯狂的做法崇拜又恐惧,毕竟这就像小偷和强盗去主动攻打他们拼命想要逃避的警署一样。

复仇女王号上的海盗们嗜酒,曾有一份报纸这样描述他们的酒瘾:“有那么一天,朗姆酒都喝光了,可我们这一伙人还没怎么喝够瘾,我们这些流浪汉,于是又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我们在一起具体计划分手的事,我是多么急于去抢劫我的目标啊。”“又有一天,在船上猛喝白酒,我们这一伙人个个喝得浑身发热,火烧火燎的,一切又都进展顺利了。”

当时在港内停泊的英国海军战舰一看竟然是英国海盗青天白日之下攻击英国战舰,大吃一惊,迅速出港截击。英国战舰首先开火了,黑胡子驾着“复仇女王”号船避开对方的炮击,并不后退,反而迎着枪林弹雨向英国战舰冲去。

一时间,木屑横飞,船身震荡,英国战舰受到了重创。这种自杀性的亡命徒做法简直把英国皇家的海军吓得目瞪门呆,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打法,一时间手足无措。而黑胡子手下的海盗们则趁机举枪向甲板上疯狂射击,一时间英国官兵死伤惨重,在惊恐万分中狼狈逃窜。

黑胡子一战成名,从此名震天下,而整个大西洋沿岸来往船只要听到这个名字无不望风而逃。

消失两年:是爱情还是隐忍

正当人们被黑胡子这个名字闹得人心惶惶时,他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令追捕他的英国海军无功而返。过了两年,当这事渐渐被人们忘却时,他又悄悄地冒了出来,并且变得比以前更加凶残。关于这神秘的两年,则有一段旖旎的传说。

那一天,大海前所未有的湛蓝,黑胡子袭击了一艘商船。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船长苦苦哀求着。

“下地狱吧。”黑胡子诅咒道,砰的一声枪响,船长应声倒地。俘虏里一位姑娘扑了出来,伏在船长身边,擦拭起他脸上的血迹。

“你是谁?”黑胡子拿枪对准她。

那姑娘恍若没有听见一般,目光哀伤又平静,仿佛已看透一切。

“回答我!”黑胡子有些生气了,死死地盯着她。

“她是船长的女儿。”俘虏里有人小声说道。

海风撩起姑娘金色的长发,她弯下身子亲吻着父亲的额头,竟然当穷凶极恶的黑胡子是空气。她双眼湛蓝,就像大海一般,一股神圣的气息弥漫其间。

黑胡子看呆了眼,枪对准了她,不知为何竟然开不下去。

仿佛所有动人的爱情一般,姑娘的圣洁唤醒了黑胡子的良知,他答应姑娘不再做海盗,甚至还剃掉了胡子,他们一起定居在了北卡罗莱纳过着稳定安闲的生活,邻居都认为他们是温顺善良的小两口,没有人能想到这个“温顺的蒂奇”就是黑胡子,但两年后一场瘟疫带走了蒂奇生命中的天使,悲伤到极点的蒂奇狂性大发,又一次变成了黑胡子。

虽然这个传说十分美丽,但真实性微乎其微,其根本原因就在于黑胡子太过残忍霸道,简直让人怀疑他的人生里不可能有爱情。

总之,两年后北至弗吉尼亚南至洪都拉斯之间的航线上,所有来往船只几乎都在他的抢劫范围之内,好多商船成了他的囊中之物。经过了长达18个月的疯狂抢劫,黑胡子战利品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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