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玲刚刚一直在二人不远处偷听,由于身材矮小,再加上二人谈得过于投机,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直到听见莫玲撕心裂肺的哭号才恍然发现了她。
“小姐?”年老的那个女人惊呼道。
“我哥哥,我哥哥怎么了?你说呀!哥哥怎么了?”莫玲双目无神,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看起来就像傻掉了一样。“哥哥,哥哥不会死的。哥哥不会死的。”莫玲不停地摇着头,不断地自己安慰自己。“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哥哥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小,小姐。”年老的女人蹲下身子,一脸悲伤地轻唤着一脸迷茫的莫玲,“您听我说,少主,少主已经战死了。”说着,两行热泪滚涌而出。莫子萧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老天真是不开眼!”她咬着嘴唇骂道。“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呀!”
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莫玲,想起莫子萧曾经的好。那名老女人也一时间忘记了说话,任由泪水一滴一滴,“噼噼啪啪”地掉落在自己的粗制罗裙上。“小姐,您要好好爱惜自己呀!您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她苍老的面容上面写满了心疼,她真的很喜欢莫子萧那个好孩子。
话还没说完,莫玲便尖叫一声,疯了一般跑了出去。“哥哥,我没有哥哥了!”
“小姐,小姐!”老女人追了两下,但却发现完全没有办法追上跑得飞快的莫玲,只好住罢,不停地在后面呼唤她的名字。“小姐,您别跑!”.
此时,上官清风还在病房里和陆红聊着他吞下神之果后发生的事情。忽地听见外面传来了女孩的嚎哭声,下意识地看向陆红,一脸紧张:“老师,不会是小玲吧?”
“听着像呢!”陆红也是一脸的紧张,“发生什么了?怎么会这么慌乱?”
“我去看看!总是有点放心不下。”说着,上官清风紧忙翻身下床,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跑。也不顾身后陆红的叮嘱了。“小玲,等着我!”
“咣当!”,上官清风一开门,和一个老女人撞了个满怀。那女人直直被上官清风撞得飞了出去。
“您,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上官清风一边说着,一边一脸歉意地跑过去扶她。
“陆老师!您快去看看小姐吧!”老女人并没有理会上官清风,身子还没有完全撑起来便迫不及待地对着屋内的陆红喊道:“小姐不好了!”
“什么!”二人异口同声。
.。
莫玲一口气跑出去很远远。从医院跑出来后就没有停下脚步,直跑的双腿失去了知觉,肺子内像火烧一样难受,才不得停下脚步,一头栽倒在地。秋天的凉风阵阵吹来,但那也凉不过她的心。秋风萧瑟,说的正是现如今吧?天空虽然是蓝色的,但她的心情却是死灰色,完全没有光亮。
“哥哥。”莫玲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转,不停地冒。“哥哥你是个大笨蛋!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呀!你不要玲玲了吗?你这个大笨蛋。”
“呜呜呜”,眼泪止不住地下。莫玲悲痛万分。“哥哥,你知道吗?”她自言自语,语气悲凉,“我一直等你回来,一直在等你,我想让你看见已经变强的我,我真的很想看你大吃一惊的样子。你怎么就不回来了?你怎么就舍得抛下小玲一个人呢!”
“玲玲想吃螃蟹!玲玲想吃午市上的小吃,喝午市上的饮汁,想每晚都能够校门口碰见你。哥哥,玲玲想和你在一起呀!你为什么不要我了?玲玲真的好想你,好想你。”莫玲哭着,闹着,回忆着,思索着,诉说着。就好像莫子萧在她身边一样。她不停地用手捶打着坚硬的地面,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无限伤感。即便两双嫩手早已是血肉模糊了,她也浑然不顾。仍是一拳一拳的,将愤怒发泄在大地之上,仿佛杀掉哥哥的凶手就是这块土地一样。想起哥哥对自己的宠爱,想起哥哥对自己的溺爱,那一切就好像昨日才发生过。但实际上,回忆中的人早已与自己天人两隔了。
对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莫玲诉说着自己无尽的哀伤。
“哥哥,你知道妹妹每天有多盼望你回来吗?妹妹每夜睡觉前,都在心里祈祷明早叫醒自己的是你,傻哥哥。妹妹多想听到你亲切地唤醒我呀!还记得吗?你以前最爱叫我懒猪了,而我也经常不服气地喊你傻猪。可是从刚刚开始,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再也没有傻猪了,再也没有人能够站在我床边去喊“懒猪起床”了。因为我的傻猪哥哥死了!懒猪以后再也没有猪哥哥了。”。。
“哥哥,我好想你。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该怎么办了!没有了你的莫府,对我来说一切都是冰冷的。”
。。
当陆红赶到的时候,莫玲已经在满是落叶的土地上哭成了个泪人,她原本娇小可爱的面容早就花的不成样子了。“哥哥,哥哥,”嗓子哭哑了的她,只能干涸地叫着这两个字眼。陆红看的心中一阵心疼。莫子萧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作为他的第一任老师,她与莫子萧的关系如同朋友,挚友一般。莫子萧的死,对她而言悲伤不比莫玲要少。但此刻,她不能变现出过多的悲伤,因为面前还有人需要自己安慰。
“小玲!”陆红轻轻走到她的面前,扶起了她已经哭的虚脱了的身子。轻轻将她揽在怀里。莫玲没有反抗,或者说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了。而是默默地靠着陆红并不宽大的肩膀,留着伤心的泪。
“老师,我哥哥,没了。”
“嗯。”陆红咬着牙,忍着发酸的鼻子。“你哥哥的事我知道了。小玲,真的对不起,老师来晚了。”
“老师,我哥哥的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据说是摔落悬崖了。恐怕是找不到了。”陆红的眼角隐约有泪光闪动,她颤抖着声音说着:“小玲,想哭就哭吧!别憋坏了自己。老师会听你的诉说的。”
“老,老师,”莫玲靠在陆红的身上抽泣着,“我,我没有哥哥了!再也没有了。”声音痛彻心扉,脸上泪如雨下。“最爱我的哥哥,没了,没了!”她不知道的是,陆红也在偷偷地流下了泪水。
“傻丫头,别哭了。你的哥哥可不想看见你哭鼻子的样子。你是他最爱的妹妹,你哭的话,他会心疼的。所以,不许哭了。要让子萧安安静静地离开呀!”陆红颤抖着声音安慰道。
“哥哥一点都不关心我,不关心我!”莫玲哀嚎着,“他是个自私的坏人,我最讨厌他了,我烦他!他凭什么就这么丢下我?他凭什么不管我了?如果他执意走的话,怎么会牺牲呢!哥哥真是个笨蛋,为什么要救人,为什么?自己跑的话不就好了,他这个笨蛋。”
“啪!”的一声脆响,声音戛然而止。
“你够了!”陆红抬起头,一双早已湿润的眼睛严厉地瞪着莫玲。她的面容有着一份疲倦,有着一份愤恨,多着一份感伤。“我的难过也并不比你少呀!我是他的第一任老师,他曾经救过我于险境。难道子萧死了我就不难过吗?我就不伤感吗?”
莫玲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委屈,挂满了泪痕。她的声音模糊而颤抖,隐约之间略带一丝疑惑,似乎不相信刚刚是陆红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老,老师,您,打我?”
“是,我打的。”陆红直言不讳,“如果你哥哥在天之灵能够看见的话,恐怕也不会质问我为什么要打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的错了吗?如果他不救人的话怎么会牺牲呢?”莫玲嘶喊着。巨大的伤痛早已麻痹了她对陆红的恐惧。反正哥哥都没了,自己怎样谁又能知道呢!爹爹吗?他才不会关心自己。“哥哥是个大笨蛋。全莫府只有他最爱我了,他还把我一个人扔下了。他是个骗子。”
“你住口!”陆红的眼珠由于过分的激动,已经冲血变红了。完全不同往日冷酷而威严的形象。“你到底是不是莫子萧的妹妹?他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妹妹呢?莫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姐?”
“我说错了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哥哥就是傻子,死的完全不值得。”莫玲已经丧失理智了,她如同一只得了疯一样的小牛犊,四处乱撞。
“你真的了解莫子萧吗?”陆红渐渐缓和了语气,坐在地上缓缓地叹起气来。“看来你还是太小呀!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你哥哥的为人了。”说着,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坐吧,我们都冷静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