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力轻叹了一声：“许久不见，还是进来坐坐吧！”
外面声音说道：“还是不坐了，免得坐的久了，想起往事，话又多了！”
韩力苦笑道：“没想到你我从敌人变成朋友，竟然也是转瞬间！”
外面声音道：“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不想面对你，但是又不能不来。所以只能站在窗外，与你说话。”
韩力叹了口气，说道：“我决定了，想要忘情水！”
外面那人并未感到奇怪，直接回答道：“好！”然后“噗”地一声响，窗户纸被穿破，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扔了进来，来的极为迅速，落在桌子上的时候，却稳稳的。
那人又说道：“东西已经给你，我要走了！”
韩力痴痴地望着那瓶子，喃喃说道：“难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了吗？”
那人微微叹了一声：“没有了！”
韩力问道：“既然没有，为什么要叹气？”
那人说道：“当年，你因为符咒的作用，误将黄夫人当成你的妻子。然而当时我正对她痴痴着迷，所以才与你争风吃醋，最后大打出手。那时我也很想给你喝下忘情水，让你忘掉一切，我便可以与她长相厮守。但是看到黄夫人对你千依百顺，关怀备至，我才知道她对你用情至深，而我更不能及！当日是我想给你喝，今日却是你主动要喝，想到这些，心生感慨，所以叹气！”
韩力痴痴说道：“当年你对黄夫人的心意，与我今日对惜影应该是一样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为了帮她驱毒，弄得自己颜面尽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人说道：“虽然我容貌毁了，但是我却很开心，从未后悔过！”
韩力说道：“那如果我喝了忘情水，你觉得我会后悔吗？”
那人说道：“不管怎样，只要是为心爱之人做的事，自然都不会后悔！”
韩力沉吟许久，忽然说道：“可否劳烦你一件事？”
那人说道：“什么事？”
韩力看了一眼牟惜影，凄然道：“等我们喝下忘情水之后，你将我们带回到万妖谷，把我们两人的容貌全部换掉。让我们重新为人之后，彻底忘却过去，不要再受往事所累，怎么样？”
那人迟疑了片刻，低声道：“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
韩力道：“除此之外，我已经别无他法。虽然我大仇已报，但是树敌太多，想要隐居世外，绝无可能。还有黄夫人，只要我一天还活着，她就不会放过我！”
那人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韩力又道：“我再徐温府中，有两位女眷，是故友辞世之时，相托照顾的，我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记起她们。劳烦舞坛老兄通知谭铮，让他代为照顾，韩力感激不尽！”
舞坛老人迟疑片刻，说道：“好，我会跟谭铮一起照顾她们！”
韩力热泪满面，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个小瓶。双眼痴痴地看着，然后站起来，慢慢走到牟惜影身边。她此时已经睡着了，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嘴角还挂着血痕。
韩力坐在床边，望着她，许久，他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我要在失去记忆之前，将你记在心里！”说完，他掰开牟惜影的嘴，将小瓶里的药水，倒进她的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