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依然坐着云儿和冷修语。
云儿正在车上打盹,想是这几天来一直照顾我没有睡个好觉。冷修语则拿着一本书正在看,我定睛一瞧,《列女传》?多半是这个世界的言情小说。
我不免提醒她道:“修语,我说,你这样看书可要不得,在晃动的车上看书很容易变成近视眼的,呃,就是说你要是经常这样看书,以后你的眼睛看东西会模糊,必须靠得很近才能看清楚,而且眼睛也容易变成眯眯眼。喏,像我此刻这样,你看是不是好丑啊?会没有帅哥要的哦。哦哦,帅哥就是指的那些英武不凡的青年才俊哦,他们可不爱丑女人哟。”
我一边说,一边故意把我的眼睛眯称一条缝,将我这鬼脸凑近她的脸蛋儿让她瞧。
估计是从没人这么调戏过她,冷修语红着脸闪开了,却是不说话。
不过,过了一会儿,我却看到她悄悄的放下了书。
我心下好笑。
古代闺秀们的矫揉造作,真让人好受。
我试着逗她说话,但是她基本上只对我报以抱歉的目光,我问三句偶尔答半句,要么根本就不接茬。可我瞧她那神色,似乎想跟我说话但又有所顾忌,弄得我想开口借钱都不好意思,我的脸皮不够厚啊。
我烦躁的拉开窗帘透透气,冷修文和冷修祺骑马走在前面,我再回头看去,便看见马车后面缀着冷修远。
他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冰冷的目光向我扫来。
我抬头望天,天空晴朗无云,估计应当是七、八月份的天气,较为炎热,可是眼看我就快要断粮断炊没有马车坐了,我的心情此时却如寒冬腊月。
我想发泄一下,想起《白毛女》里面有几句歌词正好般配我此时忧伤的心情,于是我决定高歌一曲。
这歌曲唱时要动之以情,彼时我的心情本来就很低落,所以我就一手捧着我的胸口,眼睛忧伤的望着天空,下巴微抬,脑袋更不忘悲切的摇一摇,然后我带了点矫情的哭腔,开口唱道:“北风那个吹,雪花儿那个飘嗷,雪花儿那个飘嗷,年来到嗷。爹出门去躲账,三十儿还没回还,我等我的爹爹回家过年……”
耳边一声轻笑传来,打断了我的雅兴。
我懊丧的住了嘴,回头看去,冷修语一只纤白玉手轻捂着樱桃小嘴,别开了脸去。
而马车前头,年轻的冷修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说道:“你这人真逗,要是我没看见你那夸张的动作,还真被你感动了。不过,说真的,你这曲子很好听啊。”
儒雅的冷修文嘴角微勾着看我一眼。
三省交界之处已经在望,冷家三兄弟似乎有些紧张,他们更加靠近了马车。
这么一来,我与冷家人分别的时刻也快到了。
我更加着急。冷修语估计是没戏了,她一个女孩子家不常出门,又被哥哥保护得这样好,她身上应该没有什么钱的。
至于冷修远,这人自动忽略不计。
我又看了看冷修文和冷修祺,似乎那冷修祺应该还好说话,我决定就巴上他了。
为了生存着想,我不得不厚起脸皮向冷修祺开口借钱。
但是人家这么有钱,说借不是侮辱了他们吗?况且,冷修远是巴不得我早点离开,我要是说借的话,反而会让他以为我以后还要去找他们,说不定他还不借了呢。
好吧,我就再厚一层脸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