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布庄要打烊了，明日再来。”颜曼曼还未进铺子里，祥瑞阁的老伙计，一个看似约莫六十来岁的花胡子老头就已经开始准备关门了。
“老爹，山上的无忧花开了。”颜曼曼拾阶而上，缓缓步入店内，四下打量着铺子。
铺子倒也很普通，跟别家的布庄没什么不同，只是贵重了点儿，华丽了点儿。
“什么？”铺子里的老伙计似乎没听明白颜曼曼刚刚说了什么，折过身，走到颜曼曼身侧，上下打量了颜曼曼几眼，“小伙子，你刚刚说了什么，老人家耳朵不好使，你大声点儿说。”说着，斜着脑袋，侧着耳朵，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来。
“老爹，这巷口的烧饼是什么馅儿的？”颜曼曼并没有按照老伙计的问话回答，而是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
“哦哦，”那老伙计这会儿似乎听懂了，“哦，城西的那个李三婆娘昨个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二两，今晚请客，小伙子，你也去吗。”
颜曼曼挑了挑眉头，看向花胡子老伙子。
铺子里已经点上灯，灯光并不是很亮，橘黄色的，在吹入铺子里的寒风中摇曳，忽明忽暗，火光从侧面打在老伙计的面上。
老伙计看起来六十来岁，脸上布满皱纹，连脖子上都是一层一层的颈纹，若是不仔细看，也不知道这老伙计的底细的人，定然是不会注意到老伙计洁白如玉的耳朵上的小小耳洞。
颜曼曼笑了笑，回应道，“去啊，这么大好事怎么不去。”
“巷口的烧饼什么馅儿的？”老伙计依旧胡言乱语，似乎整个对话，两人压根就没说到一块儿。
颜曼曼迟疑了片刻，上面这段暗语是李蓉蓉姑娘教她的，所谓山上的无忧花，其实是绝情派弟子的自称，而接下来的一段则是看个人胡诌了，主要是拖延时间，观察对方是否真是绝情派弟子，然后关键的一点儿就是问馅饼的馅儿。
她记得李蓉蓉姑娘说过这一段至关重要，但是她，还是给忘了具体如何说来着。
她沉吟了片刻，那老伙计斜着脑袋，死死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盯出个窟窿。
“五仁馅儿的。”颜曼曼实在想不起来李蓉蓉姑娘具体说了什么，貌似说过好多，什么豆沙馅的，五仁馅儿的，还有什么韭菜馅、萝卜馅之类的，品种之多，她实在没办法一次性记住。
那老伙计咳了两声，又问道，“什么馅儿的？”
“五五五仁馅儿的。”颜曼曼挠了挠脑门。难道她说错了，可她明明记得李蓉蓉姑娘有说过五仁馅儿的呀。
那老伙计凑近她，昏花老眼精光毕露，“什么馅儿的？”
“五仁馅儿的。”颜曼曼咽了咽口水。
“小伙子，五仁馅儿的不好吃，建议你吃豆沙馅儿的。”末了老伙计蹒跚着年迈的步子踱开了。
颜曼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豆沙馅儿的？”
“天色不早了，小伙子，铺子要关了，你还是快走吧，别耽误老头休息时间。”那铺子老伙计打发起颜曼曼来。
颜曼曼挠了挠头，“豆沙，”想了想，猛然想起什么来着，“对对对，是豆沙馅儿的，窦氏豆沙馅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