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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中国领土“胃口”最大的国家(6)

沈荩被残忍地折磨死后,清政府为堵悠悠之口,就交代刑部对外宣称犯人突发急病而亡。但是,入狱前沈荩身强体壮,结果刚到牢里住了一晚上就发病死了,估计傻子都不会信。很快,《大公报》连续发表7篇文章,将沈荩惨死狱中的真相公诸于世,全国上下掀起排满浪潮。人们在沉痛悼念沈荩的同时,对清政府恨意更添一层。革命派报纸《中国日报》发表唁文说:“沈君之死,鬼神为之号泣,志士为之饮血,各国公使为之震动,中西报纸为之传扬。是君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甚至外国报纸也纷纷发表言论谴责清政府的残忍行径。

沈荩由此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位为真相殉职的新闻记者,年仅31岁。章太炎先生为悼念他,在当时的革命派报纸《浙江潮》上写了《狱中沈禹希见杀》一诗:“不见沈生久,江湖知隐沦。萧萧悲壮士。今在易京门。魑魅羞争焰,文章总断魂。中阴当待我,南北几新坟。”

俄英背着清政府瓜分帕米尔地区

帕米尔地区位于我国新疆的西南部,是天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和兴都库什山交会而成的一个山结,北接外阿赖山,南到兴都库什山,东起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西至阿姆河上源喷赤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古人把这块地称为“葱岭”。而“帕米尔”一词最早出现在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此后这一名称就沿用下来。一直以来,帕米尔地区都受中原王朝管辖。到了清朝,新疆大小和卓的叛乱被平定后,帕米尔就由喀什噶尔参赞大臣直接管理,顶头上司是伊犁将军。

即使地处西北,这里还是被俄英殖民者惦记上了。最早进入帕米尔的外国侵略者是英国人。英国在印度站稳脚跟后,继续向喜马拉雅山区和印度河流域扩张,同时派人到中国西藏和新疆搜集情报。

1819年,经英印政府批准,英国东印度公司派公司马匹事务督理穆尔克罗夫特率“商队”到新疆和中亚的布哈拉等地搞间谍活动。

1821年,穆尔克罗夫特一行到达拉达克城(今列城),派人向我国新疆地方政府递交信件,说他们想到叶尔羌、喀什噶尔等地买马,然后再到布哈拉国贸易。结果吃了闭门羹,不死心的穆尔克罗夫特于是派副手特里贝克潜入新疆进行间谍侦查。

特里贝克乔装成马匹商,从拉达克出发潜入帕米尔地区,在大喀喇库里湖(喀拉湖)周围活动了一段时间后,又跑到中亚巴达克山、浩罕、哈萨克草原等地搜集情报,最后返回印度。1838年,英国又派海军大尉约翰·伍德偷偷到帕米尔南部勘察地形。在那里,伍德还擅自将中国的萨雷库里湖命名为“伍德湖”。后来又有几批人被派到帕米尔地区进行间谍测绘活动,英印殖民当局对帕米尔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1864年,新疆爆发反清农民起义。1865年,浩罕国将领阿古柏趁乱率一伙匪徒进入新疆。两年内,阿古柏侵占了整个南疆和北疆部分地区,建立了伪政权。英国觉得阿古柏是个非常好的傀儡人选,就提供大批军火给他,助其抢到整个新疆,然后变成英国的附属国;再然后,包括帕米尔在内的整个南疆就都是英国的了。只是,看中新疆的不只有英国,沙俄也在积极策划吞并新疆,而且下手很早。它在19世纪中期就已经割占了中国西疆四十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但其目标是整个新疆。沙俄和阿古柏从1866年起就狼狈为奸,沙俄拉拢阿古柏,也是想把他变成代理工具。不久,俄国和英国就在新疆狭路相逢了。

在这以前1856年的克里木战争让俄国元气大伤,不敢再进军欧洲,于是全部精力就放在亚洲一边。英国的优势在于其强大的海军,但在亚洲内陆,海军肯定不如陆军好使。就在此时,印度爆发反英大起义,英国在亚洲的大部分军队都被用来镇压起义,保住印度和阿富汗。因此,英国虽然不如俄国在中亚和新疆夺得的地盘大,但针对俄国在中亚和新疆的扩张,也只能寄希望于外交途径。

1869年3月,英国主动向沙俄示好,想把双方在中亚和新疆的势力范围确定好,省得以后伤了和气。英国的建议是,为防止双方在中亚直接接触,最好在双方的领地之间建立缓冲区,以免发生直接冲突。

在英国殖民者看来,俄国应该待在希瓦、布哈拉和中国新疆的北部,保证希瓦和布哈拉的“独立”;英国则也会相应限制自己的行为,只控制阿富汗、阿古柏统治区一带,保证阿富汗和中国叶尔羌的“独立”。

这样就可以建立起连续的“中立地带”。

只是对土地有特殊偏好的俄国可不想就这么和英国分享帕米尔。

它表面上接受了中立区的建议,实际却在具体问题上找毛病,反正就是不让英国的提议顺利实现。俄国坚持阿富汗领土只有喀布尔、赫拉特和坎大哈三部分,不包括喷赤河沿岸的巴达克山和瓦罕。双方围绕阿富汗该有多少土地的问题争执不休。此后,俄英两国实行“两手抓”

的策略:一面交涉阿富汗领土范围,一面争夺阿古柏。

根据多年的侵略经验,俄英政府都明白“全面撒网,重点捕鱼”

的道理,所以他们不但各自拉拢阿古柏,利用金钱、权势诱其上钩,而且派自己的人进驻帕米尔,毕竟阿古柏的立场太不坚定,谁都不能保证他下次不会投靠别人。1874年,英国与阿古柏订立“英阿条约”,向阿古柏提供大量军火,加强对阿古柏的控制;派人深入帕米尔进行非法测绘。俄国也不甘落后,1875年派赖因塔尔勾结阿古柏,在中俄边境增派军队。

1876年起,左宗棠率兵大败阿古柏,稳住了新疆混乱的局势。面对清军的胜利,俄国趁机强占帕米尔部分地区,加强间谍活动;英国则想着装“老好人”,从中“调停”,以破坏中国收复新疆的进程。

可惜,即使俄国和英国做了这么多的“幕后工作”,却敌不过强大的左家军。1878年,清军收复南疆,在帕米尔地区增设了一批边防卡伦(我国最早的边防哨所)。俄英利用阿古柏侵吞南疆的美梦就此破裂。

随后,清政府就收回伊犁问题同沙俄交涉。1881年,中俄《伊犁条约》签订,中国虽然收回了伊犁,却是以付出另外的领土和主权为代价的。1884年6月,沙俄又逼迫清政府签订《续勘喀什噶尔界约》,使得沙俄在侵占帕米尔地区上进了一大步,在与英国争夺帕米尔的较量中居于上风。

英国得知中俄签约后十分焦急。它意识到一旦俄国侵占帕米尔地区,俄国的边界线就推进到了兴都库什山,就会与印度直接接壤,从而威胁到英国在印度的殖民利益,这样的结果绝不是英国想看到的。

英国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俄国人挡在距离兴都库什山尽可能远的地方。

为此,英国先后派出三支“考察队”潜入帕米尔,花了两年时间对它进行精确勘测。俄国也不断派出“考察队”到帕米尔,无论在时间还是范围上都比英国多得多。双方就这样在属于中国的领土上展开争夺战,压根就没有把清政府放在眼里。

到1892年时,俄国已侵占了萨雷阔勒岭以西2万多平方公里的中国帕米尔领土,把英国远远地甩在后面。但是,抢来的东西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俄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洗黑钱差不多。它逼迫清政府和它进行所谓的“划界”谈判,这样它的强盗行径就可以变成“合法行为”了。清政府为了拿回自己的土地,也希望进行谈判。双方一拍即合,在1892-1894年,花了两年时间谈帕米尔的划界问题。俄国驻华公使喀西尼上来就拿出俄国绘制的地图,要求以他们的军事占领线为界来划分中俄边界,这违背了中俄《续堪喀什噶尔界约》的规定,遭到清政府拒绝。后来,中国驻俄公使许景澄照会俄国外交部,再次声明中俄帕米尔的划界只能依据《续堪喀什噶尔界约》所规定的走向,绝不能以俄国的非法占领线为界。沙俄根本不把清政府的声明和照会放在眼里,硬是要割占萨雷阔勒岭以西的中国领土。

就在中俄谈判的时候,沙俄背地里还和英国开始瓜分帕米尔及其周围地区的新谈判。在认清沙俄占领帕米尔而自己入侵无望的事实后,英国的态度发生180度的大转弯,由与俄国一争高下转为向俄国妥协。

1892-1893年,英国多次照会俄国,说明其划分方案:“自萨雷库里湖起,向东划一直线,至中国边界而止,所有直线以南之地归英国保护”;西帕米尔地区应按两国当时的实际控制区划分势力范围,即喷赤河左岸的南达尔瓦斯归俄属布哈拉,而喷赤河右岸的什克南、罗善和北瓦罕归英属阿富汗。沙俄政府开会讨论了英国的建议,最终决定,整个西帕米尔归俄国,阿富汗应撤至喷赤河左岸,俄属布哈拉会从南达尔瓦斯退出。

双方都不愿让步,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吵。最终,英国被俄国的唾沫星子打败,在西帕米尔问题上作出了“让步”,阿富汗退出什克南和罗善。1894年2月,俄英达成协议。

俄英是达成协议了,中俄谈判却陷入僵局,两国在萨雷阔勒岭地区已经发展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沙俄随即变换招数,迫使清政府与其达成“互不进兵”、维持帕米尔现状的协议。这实际上是沙俄永久霸占帕米尔的一个缓兵之计。1895年3月,俄英借中国在甲午中日战争中战败、处境困难之机,背着中国达成了瓜分帕米尔的最后协议,确定在萨雷库里湖以东、以西的势力范围界线。

在俄英两国瓜分帕米尔的过程中,清政府坚决反对它们的侵略行径。对于1895年俄英所达成的瓜分帕米尔的肮脏交易,清政府不予承认,以后的历届政府也都不予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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