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容易!所以说,妹妹是诚心诚意来看望姐姐的,一片赤子丹心,天地可鉴!”
凌雪摇摇头,嗤笑而且不屑。道:“呵!你还是直说吧!”
贞妃瞥了周围一圈附耳过去,嘶声说了几句。只见那阴沉许久的面色终于见到了阳光,弯弯的唇瓣,凌雪勾出一丝笑意。
“蛇蝎美人说的可正是妹妹啊!”
“姐姐休要打趣妹妹!”
“后宫隔墙有耳,我想我们是该做些什么!”
“我懂!”
“啪!”一声,贞妃的脸顿时肿起一个巴掌印子,然后便是掷碎一个杯子,尖锐的吵嚷声四起,争锋相对,不容水火!
还在屋外候着的贴身丫头下人便赶紧进屋去劝架,于是,贞贵妃怒冲冲的从雪妃走出,走时还放言道:“别以为本宫会原谅你,我们走着瞧!一个过去滑胎的女人,我看你拿什么和本宫斗!哼!”
“滚!赶紧滚!永远不要踏进本宫这里一步!”
“哼!谁稀罕!”
一出闹剧,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万煌阁,安谧的就像深夜一样。
因为是得到过特殊的照顾,所以不必通传便可面圣。
“匆匆忙忙?何事?”嘴上那么说,火流云已经将署名为八百里加急的重要奏折搁下,也放下了笔。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在说之前,属下斗胆还请皇上多多担待,千万不要责罚她!”
口中的她,正是慕容神乐。
“她逃了!”下意识的!
“不!不是那样!近几天,她的进食一直不规律,吃什么就吐什么。属下就这搀扶的时候号了号脉,可能是……有、喜了!”
说完最后三个字,赤金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深深吸入一大口。
抬头,但见火流云的表情那么一愣,似乎是迷幻了似得。
“你再说一遍!快!”
“是有喜了!”
那冷冰冰的俊颜倏地就绽开了笑意,温存的一律,好像久日的大雪难见的一米阳光。
“有喜了!有喜了!有喜了……”
他木讷的重复那三个字,可是嘴角那简单却存在的笑意。
“属下前来就是想请示主上,属下应该怎么做!”
火流云一愣,即刻回过神来,将那刚才失措的笑容装进心中,又一福凛然在上的姿态。
“把脚镣给卸下来,稍后你去太医院抓一些上好的安胎保胎的药来,饭菜让御膳房也要加足营养!绝不能有一丝差池!”
“诺,属下领命!”
交代完毕,但是赤金仍不见走的一丝,并且愁容满面的。
“你还想说什么!直说!”
“是!属下是觉得,如果突然间的转变尺度太大,只怕慕容姑娘会有所不适应,起反抗心理。”
“那是她不识好歹!她若乖乖吃那是最好,如果她不吃你就强灌给她,还能由得她胡作非为不可?”
冷言冷语,气场庞大。得了准领,赤金也只得退下了。
大雪四起,东辰宫内,神乐等了足有一个钟头都不见送吃的过来,正要下床,忽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她顿时机警起来。
门板砰然被推开,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些人,穿着划一的宫装,直到若溪进来的时候,神乐才猜出来来的人究竟是谁!
莫不是,那个约定?
外面披着雪白的毫裘大衣,未施粉黛,脸色看上去有几分苍白。身后的发在风中飘零着,缱绻如梦一样。
那种感觉,好像一瞬间把神乐带回了某时某刻,储秀宫的那个下午,正值海棠花开的时候。
那个清澈纯美的如同雪一样的女子,有着美丽让人透彻的名字,凌雪。凌动如风,雪中带梦。
“你这个贱人果然好好地还活着!本宫的孩子都没了,你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娘娘!”若溪唤道。但是拉不住已经怒极了的主子。
凌雪就那么怒急冲冲的走过来,甩手就是三耳光,直扯的神乐脸上火辣,嘴角渗血。
“本宫是绝不会放过你!”
“随意!”不差你一个!
“你们还愣什么?”
“诺!”
话罢,若溪领着一帮奴才毁得毁,砸的砸,本就慌疾的东辰宫更是狼藉的不堪入目。
神乐就那么站着,眼光自始至终没有移开过。
慕容神乐所处的正是东辰宫的内堂,东辰宫虽然是冷宫,但是规模并不小,所以里面和外室隔绝还算到位。
若溪在外面看着丫鬟作孽,内堂就只剩下凌雪和慕容神乐。
不似刚才愤怒,此时此刻,凌雪的眼睛便得温柔了许多。她们只有有默契,是关于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神乐已经达成了她的目的,顺利的滑掉了胎并且成了代罪之身。
凌雪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神乐懂,那便是她许诺给予的东西。
匆匆接过,藏在了枕头之下。
凌雪隆隆发丝,轻声张口道:“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从今之后,你是你、我是我!”
神乐哼鸣一笑,不做表态。
珠帘窜动,乐曲美妙。
凌雪心思一紧,当即又刮了两掌,眼睛已经有如兔子一样是通红色。因为要装作是小产过后的孱弱姿态,她身子踉跄,还好有若溪扶住。
“主子,要不要了结了这贱人,皇上应该不会怪罪下来的!”
“不会怪罪?哼哼!
那对她岂不是太便宜了,本宫要留着你的命,好好地全心全意的玩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今天来,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对啊!紧紧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神乐在心里冷笑,连嘴角的血丝都不屑于抹去。
不反抗,也不逃避,面对着一切。
“住手!”赤焰的声音!
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看到这一幕脸顿时就冰冷了。
赤焰不必赤金贤惠稳重,她是那种风风火火、轰轰烈烈的人物。
“是让让你们这么做的?”
“当然是本宫!”凌雪从内堂走出去,眼睛高傲的不可一世。
然而,赤焰并没有吃瘪的意思,将食盒往桌子上一放映着凌雪的面就走过去,说着如她性情一样烈的话。凌雪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一点都不忌惮她的身份。
三言两语便起了争执,凌雪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适合再多做停留,找了个台阶便离去了。
一场让人提心吊胆的闹剧,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外人看来,凌妃因为滑胎气愤不过找始作俑者发泄,实质上,却无人猜透是一场彻彻底底的交易。
“你没事吧!”
“没事!”她擦去嘴角的笑意,很淡然。
“这是吃的还热着,好好养身子,别搞那么弱小!我是不喜欢救人的,赤金也不喜欢!”
神乐勾了勾唇,心中一笑没再说什么。
饭菜准备的异常丰盛,几乎上每一样都是神乐所喜欢的。不是对她上心的人,又怎么会留心注意这些。
“赤焰?”
“恩!”
“雪妃他们曾经来过?我刚刚看到她们往西边走了!”
“那倒是没有,你也看到就是砸了不少东西!”
“那倒无妨,人没事就好了!”
“你呢!”
“这是刚从太医院熬好的汤药,主子要她必须喝的?”
神乐心一紧,道:“什么东西!”
“保养身体的药!”
“他有这么好心,不过是一些绕着弯的烂招数!”
“姑娘对不起了!这是主上交代的命令,是对你好的!”
“是真的!”她再次强调!
“你是他的人,你当然会帮她说好话!”
“反正,就是好意!姑娘,我实在不想对你使粗,乖乖喝了汤药吧!”
赤金慢慢的走过来,目光犀利中带着一抹柔情,她注视着神乐。
一夜之间,慕容神乐从云端被折断了双翼拉入地狱,过着猪狗不如的囚奴生活。可是同样的又是一夜之间,有人告诉自己,所谓玩弄是玩弄者的好意,可以有自尊,可以有完整生活,可以高高在上!
就算是神只怕也是经不起这样折腾,况且她不是神,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呼吸,会流泪,会痛的人啊!
“火流云!你的闹剧我才不要接受!”
药碗推到了面前,神乐一个后仰躲过,并且右臂一甩,只听一声脆响,一地的药汁,碗也被摔碎。
“你何必呢!”
“你不是我,你懂么!你懂被翻来覆去,蜜糖棍棒交叉凌虐的痛楚么!你不懂!”神乐极尽是吼出来的,每每一个字都是痛的领悟。
这些赤金并非看不在眼里,只是也是无可奈何。
“我是不想对你使粗的!”
“可是,你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对不对!”
“你以后就明白了,这对你可能是一件好事。”
至少,主子会对你好些,不必再过着以前的生活,赤金是那么想着的。
一早预测会这样,所以熬得汤药能盛出的两碗,就一起端了来。只剩下一碗,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喝了才是。
“你们两个,架住她!”
“是!”
脚步轻盈,但是身体厚实,不难看出是有功夫的练家子。一左一右堵住两边,赤金则是正对着走来,气势比起第一次严肃的多了。
“不必反抗,我是势在必行的!”
“我也是!”
她咬住牙,刚欲钻逃只觉得从背后袭来一股力气,被勾住根本无法前行。
靠左边的老嬷子扣住了她的肩,并且一个绕力,宽厚的手掌顺势一滑扣住了胳膊。很快的,右边也是。左右双臂被死死的扣住,仿佛绑在了绞架一样。
“别让她动!”
“是!”
赤金不再多说,仿佛是鬼魅一样眨眼飞到了眼前。二话不说左手就朝着面门袭来,玉手大张擒住了下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