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虎的速度丝毫未见减弱,发力狂奔,巍峨的断崖眨眼就到了眼前。
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神乐的心依旧悬得老高,心扑通通狂跳不止。
“唰”耳边卷风,呼啸凌天。
“啊!翅膀!”神乐大呼,白虎展开了巨大的翅膀,一扇足有五米,如鹏一样。他们在天上,越飞越高,向下眺望峡谷流传成了缩影。
神乐抽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太难以置信了……
可是,越是飞快的速度越说明京城出了大事。
她拧着眉,凝望着天边。马上就要迎接未知的挑战,绝不能输!
赶回京城的时候已戌时末,宫门外有人专门接应我们,进宫并没有引起过多的耳目。
未央宫老早就是大门紧锁,不仅拒绝皇恩浩荡,而且也不需要后宫妃嫔每早奉茶,初一十五小聚,从来只是单独一人,朝中有没有势力支撑,和打入冷宫没什么两样。
慕容神乐早就成了后宫可供消遣的笑话,裙带着未央宫的下人们也低人一等级,所以当差的宫人走的走散的散,仅有几个拿俸禄糊口的老实人,如进了冷宫冷宫一般。
遣走了另一个易了容和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子,慕容神乐拉庄嬷嬷进了偏殿。
“老奴早就看穿现在宫里这个皇后娘娘是假的。若不是半月之前就收到了您让火儿传递来的血书,老奴可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
庄嬷嬷的既悲戚又欣喜,不知是哭还好还是笑还好。
神乐将外面的灰色的太监装束脱掉,换上了华美的宫装,梳了利落简单的发髻。摇身一变,高贵金枝不可直视。
“此行,我去了株洲,打探了一些事,现在,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庄嬷嬷点点头,知她是有分寸的。
“宫里现在怎么样?”
“情势十分不妙,仪嫔莲池溺水而死和静美人也……”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此行回宫也正是为了此事!现在,后宫里根本没有人是雪妃的对手。她有没有对未央宫下手?”
庄嬷嬷摇摇头,面色红润中亦有几分难堪。道:“这倒没有!只不过走了些目光短浅,趋炎附势的宫人,也没少什么。娘娘您果然是有远见的,以退为进看鹬蚌相争。如此,才保的安全。”
“他们那种不安忠心的人,走了也罢!少了心患,乐得周全。”
“老奴有一点不明,这假皇后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来历?”
“什么我也不知,不过,一定是火流云派来的人就不会错了,不是敌人。”
庄嬷嬷点点头,细想她的举动,假皇后倒也格外的配合。
“静美人受惊,太医院和大内御督(负责巡查守卫皇宫大内的机构)可有说什么?”
“也没怎么说,大内搜查了几处宫殿抓了几只狸猫。太医院就说是受了惊吓,心脉错乱,神经萧条。配了几副调养安神的药。不过,已经三天了,依旧不减好转。”
神乐抿着唇,心中泛起一股股寒潮,沉拂的夜风也变得像北风那么冷。
也想象的不差,不过半月这宫里已经被雪妃收买殆尽了。
“那嫣妃呢?”
“说也奇怪,嫣妃性子喜闹,看不得别人比她好。但是这次回宫就像变了一个人,在南苑万霞宫安分的很,一点也不生事。”
神乐点点头,斟了了一杯茶,润了润喉。
慕嫣天性真纯但行事莽撞。现在,懂得了收敛锋芒,以退为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恩!我要保她。并且,是时候给雪妃尝一下苦头了,不然,她会嚣张的忘了后宫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神乐拧着眉头,冷冷的说道,一双眼睛熠熠锋芒,压过今夜弯钩狼月。
庄嬷嬷凝望她,心中也颇为赞同,道:“需要老奴做什么!”
“不需要做什么,走,我们去院子里坐坐,来的时候我看到池里的睡莲都开了。”
张嬷嬷心有疑惑,但是,还是跟在后面。
偌大的庭院只有左右四展宫灯,照亮一小片地方。在这本该繁华院落中,月光是最美最绽放的光芒。
莲池中睡莲有的朵朵开放,波光粼粼映着月光,玉手拈花,神乐的眼中却是别一番的姿色。
“庄嬷嬷,几时了?”
“马上就亥时了。”
“亥时了,越是深夜花开的就越美!”
摘下一朵莲花,神乐捻在掌中,拨撩着浅黄色的花蕊。此时此刻,静谧的就像鬼屋一样。
“沙沙沙!”“沙沙沙!”紧掩的大门外传来长长一阵脚步声,由南往北,从正门外穿行而过。
“皇上这又要是往北苑涵雪宫去的呀!”庄嬷嬷叹息的口气。
“北方有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自然要去的是北方。”神乐讥唇一笑,心明如镜,又道:“就是要他去北苑,才能摸了路开了道,我们也好下手呀!
明日你就去各宫传话,无论有无奉上有无传召,即后日起都要来我这未央宫请安,不得有误。”
极其邪魅的笑绽放在嘴角,波光粼粼的水池倒影并不真切。手中的花蕾被捏碎,残花在地上翩翩飘零。庄嬷嬷注视着她,无比的安下了心。
后宫中没有一沉不变的低调,也没有万年得宠的张扬。正如慕容神乐所说的那样,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要用脑子分析才能立得住身,站得住脚。
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又泡了泡澡。下午大把的时间泡在太医院和皇家书库,确认了一些也顺便了解一些必要的东西。
《九州文治志》中确写到,人与妖结合,会受到诅咒,诅咒未破绝不能说出口。春晓和陌云桑的事情,观月没有说谎,事实上她也没必要说谎。
另外,神乐查阅更多的是关于安胎催胎保胎的法子,记下了几味草药。
后天眨眼就来了,也是时隔近两月之后皇后明令要后宫的妃嫔请安奉茶。
各路妃嫔虽人后对她有所言论,但是,到了那日该来的也都来了,唯有一人未曾到场。
“娘娘,怎么办?涵雪宫中人的来捎信说,雪妃因为昨夜操劳过度,身体不适不来了!”庄嬷嬷如实禀报。
“早知她不会来,现在,雪妃肯定自诩后宫无敌了,不会把本宫放在眼里!不过,如此正好将计就计。若她真的来了,还不好办呢!”
“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她是后宫中人,也是深得皇上喜爱的妃子,本宫自然有责任照顾她的周全。”
庄嬷嬷新心中一动,霍然开朗,道:“原来是要……好计策。”
“知道了,就去把本宫昨日开的几味药包好,那可是给雪妃调养身子的上好补药。寅时摆架我们就去涵雪宫瞧瞧,你去将柔贵人一起叫上。”
“柔贵人可是雪妃那边的人呀!”
“办这件事,就是得安插一双眼睛才行。你去穿找吧,记得包一件上好别致的东西一起送去,她推辞不得。”
“老奴,这就去。”
庄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往柔贵人的竹韵居赶去,包着一双羊脂玉嵌鸽血璎珞石的簪子,难得得好物件。果不其然,本来还有推辞的柔贵人看到了簪子,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寅时三刻,浩浩荡荡的銮驾一路朝北进发,让人不注目都不行。柔贵人的撵驾紧随其后。
涵雪殿朱红色大门大开,门口高悬红灯笼,宫内打扫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穿行的下人各司其职。这景象看起来,才像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慕容神乐在庄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轿撵,玉立在门外不得进发,因为前面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官拦住了去路。
“你不知我们是谁么?”庄嬷嬷质问道。
女官打量了神乐一眼,眼里掠过一道精光,却是不漏痕迹。福了福身子,压低了脑袋。
“奴婢自然知道是皇后娘娘的凤驾!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神乐摆摆手,轻声道:“起来吧!”
“为何挡在门口,不让皇后娘娘的凤驾进去?”庄嬷嬷又问。
“奴婢不敢。回禀皇后娘娘,是奴婢有命在身不得已的。奴婢在涵雪宫当差,得雪妃娘娘青眼有加升小小女官。
自早晨卯时起,雪妃娘娘起身,就觉得玉体不舒服,有头晕目障之感。娘娘说心里也是牵挂皇后娘娘好久了,无论说什么也好去未央宫请安。”
“太医院有没有来诊过脉!”神乐轻声问道,不卑不亢、不冷不热。
“恩,早上传太医过来把过脉了。说是娘娘玉体受累过度,实在不宜走动,要多做休息。这才不得已没有去皇后娘娘您那里请安。
已时末,娘娘才刚刚睡下。便知会奴婢在这大门外守着,说今时今日无论是谁也都不见了。
皇后娘娘心怀天下,定能体恤我们主子的不便和无奈。所以,恕奴才不能放您进去。”
神乐凝望着正前方的豪华宫殿,金黄色的琉璃瓦,汉白玉的地板雕刻着翔云花纹,院子里栽种着海棠和木棉树,青红错落简直庄严到了顶点。
“既然是这样,娘娘,不如我们……”柔贵人微微笑着,没说完意思已经表达准确。
神乐转动过眸子,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人道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听到同为伺候一个男人的另一女人,毫不隐晦卖弄着恩宠风骚,柔贵人的心里只怕不会像脸上笑得这么明媚,贤惠明理。
神乐敛回目光,定格在女官的脸上,微微一笑。道:“其实,本宫此行来,也正为此事!雪妃乃后宫佼佼者,德貌双重深受皇上宠爱,本宫有义务也有责任保她周全,也好绵延珍贵皇家血脉。”
“奴婢待雪妃娘娘谢皇后娘娘关怀。”说罢,又福神谢恩。
“无碍,起身吧!也罢,就再等一会儿吧!等雪妃醒来了,本宫再进去看她。”
女官面色陡然一变,却再不能推辞。搬出龙嗣血脉,有几个脑袋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