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甸沟本就是狭隘,这里虽然是出口,但是神乐这般出众霸道的存在,足以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旋即,只听得遥遥的悲鸣只剩此起彼伏,空气里也是阵阵的血腥气味。
火渐渐变小,然后熄灭,夜依旧是漆黑如墨。
路北条策马前驱,上下一打量看看神乐有没有事。
长长叹了一口气,居然感觉身子有些发虚。道:“诸葛亮七擒孟获,没想到楚军营中竟有人有此等智慧的人!”
“陆将军,可有消息今夜坐镇楚军的是哪个将军?”
路北条摇摇头,抱拳回道:“不曾听闻!”
“这样啊!”神乐幽幽的说着,语气中饱含很多的意味。
路北条惊魂未定,虽然,楚军得到了元帅的极力赞赏,但是,能破此阵元帅的头脑也不必他低多少。
“属下斗胆试问,七擒孟获和诸葛亮是哪位名流?而且,此阵不是被元帅您给破了,他何德何能担当得起您的赞赏?”
“能赢此阵,实数侥幸……”
有言“神机妙算”形容的就是《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
马由下属牵着过来,神乐翻身而上,眨眼望着那不远处的山头飘着的隐隐光色看了良久,才收回了眼神。
“陆将军!”
“属下在!”
“我有些话要对你讲,你随我来!”
还未等回言,神乐已经驱马跑到了一边没有人的地方,四周都是碧幽幽的草色,显得颇为隐蔽。
“沙沙沙”的脚步声靠近,来人,路北条。
“元帅唤属下何事?属下必定誓死追随,鞍前马后。”
“不是什么大事,只有有件事,需要确定一下。”
“那需要属下做什么,元帅即可吩咐!”
“附耳过来!”
貌似很是复杂的样子,路北条抿抿唇靠过去,只听得那悦耳绝妙的言语宛如死神的诅咒一样,面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她……应是绝不可能的。”
“应该是?呵呵,连你也不确定,又何必来说服我呢!”
路北条抹了抹额头,心中一想的确是事关重大,保不准宿州城乃至半个炎国都会丢去也说不定。
“属下明白,会照做的!”
“那就好!”
秦甸沟的山下路上,炎国的队伍整齐划一的归城而去,在夜色中潜行。直到城门打开,未有一丝的动静,楚军也是,炎军也是。
宿州城外二十余里,楚军大帐。
身着着锦帛白底绢绣金黄龙纹的男子正在对弈一盘棋,黑子白子正对峙着,楚尚若的玉手中拈着一粒黑子,然后选择性落在一格。这一字,霸道刁钻,正准白子布阵的软肋处,被反吃了一大片!
而弈盘的一角,除了摆放着的鹤立四方青铜香炉,还有一方竹简,竹简上赫然写着:楚军败,三个字!
“嗯,果然是妖女呢!呵呵!”他嫣然笑着,目光似乎很是平静。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之前,看着秦甸沟那处要塞。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躯躯五尺娇躯阻挡得住我五千魔灵蛮牛!呵呵,你果然是不愧为火流云看上的女人!”
“皇上,接下来可该怎么办?宿州,还要不要攻下去?”
“也不过损失了几万人马,算不得什么!当然要攻下去!朕还没有看透这女人呢?怎么能轻易就散了去,要知道能有如此有趣的女人,可是难得一遇的!”
他赞叹的说,千军大业就好像是开玩笑一般。而这样的话,就越是能让人觉得心寒和不安。
“今日就算了,也让她好好缓口气,别让这份趣味这么快就消失去!”
堂下大臣无不心寒面白,颤声问道:“皇上准备如何打算呢?”
“明日吧!明日发兵!”
“要不要从落马坡或者秦甸沟?”一张相颇为粗狂的男子询问。
楚尚若幽幽微笑,目光只瞥了一眼,反道:“难道你们在落马坡和秦甸沟还没有吃够苦头么!还想再来一次?朕想,如若你们当真如此,那女人也不吝啬给你们每人一个好结果的。”
“臣等惶恐,还请皇上明示!”
“面对这一个聪明强大的人,用什么样的法子才最能保的忠全呢?各位爱卿怎么会不明白呢!”
一语罢,各个皆是幡然大悟的样子,无不点头称赞。
元帅大帐,乃是设置在军队大营的帐子,给元帅起居独用,以及紧急宣议会议而用的。
里面的东西皆是焕然一新的,倒也十分的宽敞。
处理文案的,案子前,神乐正襟危坐独座。
“元帅!”
“进来!”
路北条进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牛皮信封。身后还跟着四个小丫头,其中一个神乐是认得的,正是路北条早先介绍来的。
“刚接到飞鸽传说,元帅还请您过目!”
神乐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打开过目,即时,脸上便浮现阴霾之色。
“怎么会这样!你速去传唤各部将领,在议政大帐汇合!”
“怎么?是不是有紧急情况!”
神乐蹙着眉头,一边“嗯”了一声,一边将信放进案桌前的一个红木锦盒里。
然后,起笔在一个折子上写了几个字站起身,走了出去!路北条跟在后面!
临行出大帐的时候,路北条忽然顿住了,吩咐道:“小静,你们几个务必速速把元帅的大帐整理干净!”
“是,将军!”
慕容神乐勾勾唇,眼光余留了一秒,又道:“我们走吧!”
“是!”
一双人一高一低不时便离开了,此时此刻还是夜里,天并未亮着!
“有贼啊!啊,抓贼啊!”
“啊,有贼,救命啊!”
一连串吵嚷声,从元帅大帐中积极窜出,四个负责打扫的小丫头陆陆续续从大帐中窜出来,各个花颜失色的样子。
士兵闻言即可去捕捉查探情况,但听得“刺啦”一声布片被划破的声响,一道黑影已经如同鬼魅般遁出便小闪即逝。
这突来的一幕彷如让每个人惊魂未定,而聚集在议政大帐的各个首领也疾疾往这边赶!
神乐到达的时候,大帐外立刻跪下了一片!
“属下失职,请元帅责罚!”
“怎么回事!如实道来!”神乐垂着双手,面色阴寒,仿佛结了一层冰似得!
现在,关于这位女元帅的铁血手腕已经是昭然若揭了,无不忌惮三分。
“回禀元帅,是遭了楚军飞贼,来密探我军夺取情报的!我等进去捕抓时,那贼逃得太快了,属下无能!请元帅降罪!”
那一刻,神乐抿着唇,一言不发!倒是身后的各个将领议论纷纷,现在宿州城已封,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楚军的密探可当真是令人忌惮呀!
“是这样么!”这话是询问小静她们四个丫头的。
“回元帅,的确是的!”
“可有看清探子的容貌?”路北条问道。
“那人蒙着面,一袭劲装黑衣,我们不曾看清!”其中一小丫头颤声声的回答道,娇小的身躯抖如筛糠!
这等同于没有任何信息啊,要查探起来可无从下手。
“元帅,您看!”路北条压低声音询问。
拂袖而去,神乐径直走进了大帐,走向那案桌前,打开红雕花的盒子,那一刻,那冷峻的容颜顿时冷毅的让人害怕,仿佛修罗一样。
“没了……”
“元帅,难道是……”
“正是……”
“那宿州可该……”
闻言,路北条高大挺拔的身躯顿时颤抖了一下,面色惨白,汗如滚珠般。其他各位也皆是清楚情形严重到了何种地步,无不心生恐惧!
“小静你们四个,把自己所看到的全部交代清楚,如果有一丝隐瞒别怪我军法伺候!”
“我和小安是听到春雨叫唤才发现的,大帐里我们都打扫着各自不同的地方。所以,具体的也是没有清楚的看到是怎么一回事!”名唤悠悠的小丫头说道。
“是的,元帅、将军!当时,我和悠悠还算相距较进,大抵也是只看到一抹黑影!”
“春雨你呢!”神乐问道。
“禀将军,我那时还在后面卧床,有格挡挡着,只是隔着幕布看到了影子而已!哦,当时,小静在前面呢!”春雨指着一旁的小静,眼神中有几分的不确定。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时此刻都汇聚在小静的身上,她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来时眼眸中已经有两行泪水,看上去煞时揉人心肠。
“小静,你直说!”
“我……我怕!”
“直说!”
她握紧了手,暗暗抽噎了一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原本是在打扫堂下,依稀感觉到有影子在后面,于是我回头瞧的时候便看到哪黑衣飞贼在案桌前打开了那红木盒子!”
“恩!是他!是他!偷走了信笺。”
“确定看到了!”神乐的语气有几分逼迫的意思。
“是的,我看的一清二楚,然后就大叫着……”
“看来当真是那楚国的探子将信笺截取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各位面面相觑,无一不紧张的要死。
向前一步,神乐低头睥睨这女子,唇红齿白,若说是一位美人也不过分呢!她勾唇幽幽一笑,声调再次降低一分贝。
“你确定!”
“是的,奴婢确定亲眼所见!”
一时间,平静无语,只听的风幽幽吹过,天灰蒙蒙的,但还未见太阳升起。
神乐望了一眼天空,唇畔慢慢的、慢慢的勾起,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冷冽的杀气!
“刺啦!”一道寒光飞射,神乐抽出禁卫军的陪得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不敢呼吸!都不敢!
“你、在、说、谎!”
“元……元……帅!奴婢没有!属下真的没有!”泪水纵横,她跪倒在地,十分惹人心疼。
“你还要狡辩!”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啊!句句属实!”
“呵!不知悔改的蠢货!”冷凝的言语,一个眼神路北条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红木盒子被他拿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里面的牛皮信封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