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竹床上的柳天,眼光霎时投向那边的江麟游。
“您说您能帮我什么?”
柳天的眼中透露出一丝的不可置信,在他看来,自己的伤势之严重,并不是一般的医生就能够医治好的,眼前的江麟游是从何而来的自信呢?
“不瞒你说,我最近在我们家中的一处角落找到了一本我的先辈留下来的笔记。那本笔记所记载的医术都是十分珍贵的,但是却是有点剑走边锋。而碰巧的,我刚好在里面看到了一种能够帮助人构建经络的方法,而这种方法恰恰是用在一些并不具备成为魄使者的人身上。如今你的情况可以说和这种人有点相似。”
谈及到医术,江麟游原本那副冰冷的样子似乎也带起了几分的得意,开始滔滔不绝地向柳天这个门外汉述说着。
“您的意思是想我尝试一下那种方法吗?”柳天说道。
江麟游看着端坐在竹床上的柳天,心中也是颇为忐忑。正如他所言,他先辈的方法虽然珍贵,但是大多剑走偏锋,用的都不是常规的路子,假如一个不小心,柳天原本能够勉强成为一个魄使者的希望也会被扼杀掉。
“我是不知道你的想法。我说过了,这些方法都不是常规的方法,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的话,连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最坏的情况,或许就是死。”说到这里,江麟游忽然顿了一下,显然他想看清楚柳天的意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从柳天的眼神当中并没有读出一丝的退缩和懦弱,反而看到了一阵熊熊的火光。这时他才勉强地把心中的那块石头稍微放了放,但是他还是问了问柳天。
“你愿不愿意呢?”
砰。
还没等江麟游收回语音刚落下的气来,柳天却是一下子跳下了床,双手握拳,毅然决然地对着江麟游说:“方法呢?”
江麟游也被柳天的行为吓了一跳,他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一名少年竟然对魄有着如此的热衷,心中不禁泛起了惊喜的涟漪。
“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
看着柳天这种更像冲动的坚决,江麟游那副一直冰冷的脸这时候也第一次对柳天投去了微笑。
“你都不听听是什么条件吗?”
“我刚才也说过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您是值得我信任的人。而我从来都不会怀疑我信任的人的。所以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做一些违背准则的事情。”
柳天的这一番话深深震动了江麟游的心。身为一个医生,最骄傲的事,不是有多么精湛的医术,而是能够在没有做什么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他人的信任。
“呵呵。好。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我也说过了,那一本是我先辈的笔记,我不能贸贸然地传授给外人,所以,我想你拜我为师。作为你的老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教授你医术了。”
江麟游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而无论在谁看来,这一个条件也不算过分。
咚。
只是一瞬,柳天整个人就已经单膝跪在了江麟游面前。眼前的男子自然散发的一种气质,深深地感染了柳天。虽然与这个人见面不过就这么一会儿,但是柳天确实是诚心诚意地跪拜在这个人的面前。为了他的救命之恩,更是为了他的再生之恩。
“老师!请受徒儿一拜。”
江麟游眼神流露出了满意之色,他弯下腰,慢慢浮起柳天。
“好。有今天起,你就是为师的徒弟了,小天。”
师徒二人此时四目对视,从纱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此时显得更加刺眼。在这璀璨的阳关下照射的两人的影子,一分分地拉长着。
“好了小天。你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稍微躺下休息吧。时候到了,我会叫你的。”
只是稍显一会儿的高兴,江麟游再次派出了那份冷冷的样子。但虽然如此,相较于刚开始,语气中的冰冷已经少了许多。柳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名男子,这名成为自己老师的男子。
转身离开房间的那一瞬间,江麟游的脸上又笑了。但是这一次的笑容,并没有人看见。
时光匆匆,朝阳已经远去。西边那边绯红中,此时仅剩下几片云霞陪伴着那夕阳。
在床上休息了大半天,柳天已经醒了。他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一边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边又想象着江麟游教授自己的方法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这几天的经历,即使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足以说是惊心动魄,更何况对于一个未经世事的豆蔻少年。
而就在他幻想的时候,房门开了。柳天的眼光随机投了过去,并立马端坐了起来。
“老。。。”
正当他准备脱口而出喊出老师的时候,他发现眼见出现的袖子颜色并不是早上看到江麟游所穿的白,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粉色。而当门一寸一寸渐渐地推开,眼前出现的人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暴力女!”
“什么老暴力女!皮在痒啊你!”
出现在柳天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时候一味冤枉他是小偷的少女。听到柳天的称呼,少女顿时就不高兴了,脸蛋顿时气得通红,衬着那身粉色衣裳显得分外可爱。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柳天显得有点惊慌失措,现在自已手无寸铁又身体虚弱的,再看看少女的气势,自己显然就是肉在砧板上。光是想着那天少女追打自己的那副狠劲,柳天心中就打起寒战。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倒是你,无端端跑到别人家的药草地来,害我以为你是小偷。现在还睡在我们家的床上你还好意思说我!真是的!”
看着柳天那副紧张的样子,少女心中也燃起一副得意,然后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
“你家?那老师不就是?”
“老师?谁是你老师啊。我家就我爸爸和我啊。爸爸有没有徒弟。。。”少女偏了偏头稍作思考状,忽然乍起,“难道你想拜我为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收徒弟的,我。。。”
“停!停!停!”
看着粉衣少女又打算开始喋喋不休的时候,柳天极力地喝止住她,以防止新一轮的耳鸣轰炸。
“你脑子是被药草熏坏了啊?谁要拜你为师啊?”
就在柳天语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门外又走进了一个人影。此人身穿白衣,一副英气凌然的样子,赫然就是江麟游。眼看江麟游走了进来,柳天原本打算继续说话的嘴巴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然后向江麟游投去了敬仰的目光。
“怎么又吵吵闹闹的?”江麟游依旧那一副冷冷的样子。
“老师。”
柳天的一声称呼,江麟游也会意地点了点头。但此时站在一旁的粉衣少女就有点傻眼了。
“老师?你是什么时候收的徒弟啊?爸。”
粉衣少女看着江麟游,他那份略显满意的脸庞似乎说着眼前少年所说的话并没有胡诌。但是作为江麟游的女儿,自己父亲的脾气是再清楚不过了,她十分清楚父亲并不是那种随便收徒弟的人,而柳天能够成为他的徒弟,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特别的地方。
江麟游并没有回应粉衣少女的话,只是对她使了个眼色,眼神中仿佛透露出一丝喜悦之色。而这时,在一旁的柳天万分惊讶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中年男子和粉衣少女,下巴都快坠到地面上去了。
“爸爸?怎么,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