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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看见了单医生,谢默霁悬到半空的心终于慢慢落下。

但这样神奇的环境,这样神采奕奕的单医生,组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到穿越,想到未来世界。再不就是真上了所谓的天堂。

“这是哪里?”她好奇地问,指指窗外的奇景。

“我的世界。”他笑着走近,把手里拿着一杯水递给默霁,帮她整了整衣服。

“未来吗?”

“嗯。很遥远的未来。”单医生跟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说:“他们开枪时,我冲出来抱住了你,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那我们还回得去吗?”像是在看科幻电影,谢默霁的脑海里雾茫茫一片,还是有些拎不清情况。

“愿意呆在我的世界里吗?”单医生把她的杯子放到窗台上,伸手拥住了她的腰。她被他弄得痒痒的,笑着说:“在这里,我算不算是古人了?”

“没有人会理会这一点。”单医生拥着她往前走,一直带到门口:“我带去你外面看看,然后见见我父母。”

“父母?你找到他们了?”消息太惊喜,太突然,把谢默霁弄得越发茫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都有种一不小心成了某部穿越小说女主的感觉呢?

“爸爸妈妈是科学家,在时光旅行时出了差错,把我留在了你那个时代。这就是缘分,默霁。”单望辰勾住默霁的手,往门外走去。他确实是庆幸的,两个在理论上不可能碰到的人,却因时光的错乱遇见了彼此。最幸运的是,他和她经过了一路的逃离,竟能安安全全地出现在这里。

他刚刚醒来时,发现自己和默霁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也觉得很奇怪。等他看清楚周围的景致时,那些时常在梦里出现的幻影都跑了出来。他知道,他回来了。推开门,外界的喧嚣扑面而来,还有楼下爸妈小声争论着什么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就像最初的日子。

看到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楼下的两位老人显然都吓呆了。但他们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我们的望辰?”儿时印象里那个漂亮自信的妈妈脸上已经堆满了皱纹,她捧住他的脸,失声喊道。

“妈妈,爸爸。”他笑看着他们。纵然隔了二十年,可他还能清楚地记得过去的一切,仿佛他们之间从不曾远离,一直都厮守在一起。

“天啊,真没想到你还能自己回来。难道真的是时空的漏洞?”一贯严肃的单爸爸这时也喜极而泣,拉住儿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在那里过得好吗?当初都是妈妈的失误才让你……”单妈妈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儿子突然从天而降,捂住嘴巴,低声哭着。

“不,要感谢你,妈妈。我在那里遇到了最好的女孩。”单望辰揽住了爸妈的肩,他的手轻轻颤抖,眼睛也闪着泪光。

“那她呢?还在那个时代?你还要回去吗?”单爸爸问。

“她跟着我一起过来了。”单望辰帮爸爸妈妈拭去脸上的泪水,微笑着拉他们坐下来,开始给他们讲他在这二十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谢默霁跟着单医生一起走到楼下,心里的紧张压过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家里的装饰和布置似乎和她那个时代差不多,只不过摆设更加简洁实用,有些地方看似普通,藏着意想不到的机关。她慢吞吞走到餐厅门口时,手心的汗已经是一道道的了,想起自己因身世问题被陆羽妈妈秒杀的事,心里一阵紧缩。

“望辰?”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拉住单医生的手,略带恐惧地看着他。

“爸妈人很随和。会喜欢你的。”单医生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柔声安慰道。

“我的父母都死于癌症,或许我身上也有类似的基因。你爸妈会不会反对……?”她皱着眉头低低地说,那既是她最伤痛的过去,后来竟还成了别人拒绝她的理由,于是就变得更加难以启齿。

“不会。相信我。”单医生紧了紧握她的手,一把把她带进了餐厅。

长长的桌子上已经坐着两位半百的老人,朴素的服饰,和善的容貌,他们都微笑着看谢默霁。谢默霁和他们的眼神碰撞时,被他们眼眸里闪出的光亮所吸引和震动,好睿智的眼睛!她在内心感叹。

“默霁,坐下来。”单妈妈伸手替她拉开了凳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只不过都是一人份的,他们的身后是一个还在端菜的机器人。谢默霁惊异地看了几眼,然后乖乖在单妈妈的身边坐下。

“你刚才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放心,我们绝不会有基因歧视。这是不道德的!”单妈妈拉住谢默霁的手,简截了当地说,一番话直接消除了谢默霁的顾虑。

谢默霁听着有些哽咽,再去看看单爸爸,他也微笑着点头说:“我们这个时代,最怕的不是病。而是一个人的内心没有感情。这个世界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机械。望辰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我那时真怕他也会像个空壳一般度过一辈子。幸好,他遇见了你。”

单爸爸的话如一股春风,给了她安定和温暖的力量。搁在心里许久的一根鱼骨头终于消失了。她笑着点头,眼眶早已经湿润了。只能假装低头吃饭,把情绪都埋在了饭堆里。

“你们明天就结婚吧?”吃到一半,单妈妈突然提议。

“好。”单医生并不反对,点点头。只有谢默霁一个人愣在那里。被他们淡然的语气吓到了。结婚不都应该筹备很久吗?可是在他们口中,似乎这是一件极其方便易行的事。

第二天的上午,谢默霁穿上单妈妈为她买来的时新衣服,跟着单医生出门了。她以为单妈妈和单爸爸至少会和他们一起去,毕竟是结婚啊。可是他们只是笑着送他们到门口就止步了。她问单医生,单医生又神神秘秘地不肯说。

他们坐的是飞铁,就是那种悬在半空里的小火车。趴在窗口,她一直新鲜地打量这个新世界。只是觉得一切都妙不可言,她竟跟着她爱的男人来到了这里。这里没有追杀,没有可怕的压迫。她看到的,是人们各自自在的生活。一路上,遇到了很多装扮奇特的人,可是不论他们又多夸张,都没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而这又恰好给了彼此最好的自由。

火车在一所高楼前停了下来。谢默霁和单望辰顺着云梯走进了楼里。看到门口的红十字时,谢默霁才意识到这是医院。她疑惑地问:“怎么到医院来了?”

“我们一起种契约病毒。这就是我们的结婚仪式。”单医生解释道。

谢默霁恍然大悟,这大概类似于在东曲曾经肆虐一时的未知病毒吧。原来如此。

“所有病毒两两配对,独一无二。就像你之于我,我之于你。”单医生补充道。

谢默霁的心强烈震荡着,那种笃定和确信的感觉让她安然而幸福。她和单医生被分别带进两个不同的房间。种病毒前,医生采集了她指纹,让她签了字。然后很慎重问她:“小姐,你的指纹在我们这里没记录,你是星际移民?”

谢默霁胡乱地点头。

“你会后悔吗?一旦种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也无法再与那个男人分离。”他认真地说。

“不。”谢默霁想也没想就回答。心里升腾起一种神圣感。仿佛在问她的人不是医生,而是教堂里的神甫。

她种完出去时,单医生也刚好出来。两个人携手走出了大楼。

“现在,我们要去哪呢?”谢默霁问。

“刚才相当于你们那里的登记,现在就要完婚了。”单医生笑了起来,用手指指半空中飘过来的像热气球一样的透明交通工具说:“所有种完病毒的新人,都可以坐上飞球环游世界一圈。时间是一星期。这一星期里,我们时时刻刻都要守在对方身边。”

这样的结婚仪式对谢默霁而言,实在太新奇好玩。她一听,高兴地扯着单医生的手要上飞球去坐。

“别急,它马上就降落下来接我们。”

“糟了,我们都没带换洗衣服。”谢默霁突然想起,惊叫。

“飞球上应有尽有。你现在看着它很小,其实它相对于一座房子的大小。不然住一个星期岂不遭罪。”单医生笑着捏捏她的鼻子。

“老实说,望辰,你会不会嫌我很笨啊?到这里后,我发现自己更笨了。”感觉到自己的无知,谢默霁有一瞬的不开心。但随着飞球靠近,那丝丝忧虑早被冲淡。她拉着单医生的手,飞速地冲了上去。

果然如单医生所说,这里就像一个小型的移动之家。一切能够想到的东西,这里都有。谢默霁和单医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窗外变幻莫测的景物,欣喜不已。其实谢默霁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于她而言,还是有可畏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开心之余,总有那么一些不确定。

“你刚才说我会不会嫌你笨。我回答你。”单望辰突然抱住了她,把头抵在她耳边轻语:“这里的女人都很聪明,也很完美。当然,这都是拜优秀基因所赐。但是正因为如此,她们身上没有任何特点。默霁,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我喜欢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有缺点有什么关系,有爱就有一切。你根本不笨,适应一个月后,你一定会比我更喜欢这个地方。”

“望辰……”谢默霁的声音哽咽了。她望着眼下的繁景,看着面前挚爱的男人,只觉得之前经历的一切过往都如此美好。而他们的未来,更让她期待不已。

正文部分到此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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