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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李林甫与杨国忠(1)

李林甫、杨国忠两人在玄宗朝先后秉政,一个专权自恣,一个则好大喜功。两人都因善于谄媚而备受唐玄宗的赏识与宠信。那么,他们是如何通过“夫人路线”登上了高位?他们和太子李亨之间有什么矛盾?两人最终又是因为什么互相攻讦呢?

走夫人路线

在王权专制的时代,走君主宠妃的路线永远是一条加官晋爵的便捷通道。李林甫、杨国忠就是走了这条路线才有了后来的飞黄腾达。

1.诌附武惠妃

唐玄宗李隆基一生纳妾无数,据说后宫养女就有四万人之多,见诸史籍的著名嫔妃,就有刘华妃、赵丽妃、皇甫德仪、刘才人、武惠妃、高婕妤等人。在这些人中,深受李隆基宠爱的便是武惠妃。

武惠妃是恒安王武攸止(武则天的堂侄)的女儿。她幼年时,父亲就病逝了,所以被送入宫中由武则天抚养。几年之后,武周王朝垮台,这个小女孩沦落为一个小宫女。唐玄宗李隆基即位之后,小宫女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她天生的贵族气质以及举手投足间的风范,一下子就引起了唐玄宗的注意。武氏性情乖巧,善于迎合君王的心意,因此很快就获得了玄宗的欢心,逐渐成为了专宠,日夜侍奉在玄宗左右。

武惠妃共生下了四男三女七个孩子,是唐玄宗李隆基众多妃嫔中生育最多的妃子。后来,武惠妃生下了寿王李清。由于害怕孩子夭折,玄宗便命其兄宁王李宪将李清抱养,并由宁王妃元氏亲自哺乳抚养。此后,李清在成长道路上一帆风顺,而且深得父母喜爱,后来改名为李瑁。

玄宗对惠妃万分宠爱,还曾经想要立她为皇后。御史潘好礼上疏说武惠妃的远房叔公武三思和远房叔父武延秀都是扰乱朝纲,且为世人所厌恶的人。当时玄宗立的太子李瑛并非是惠妃亲生,而武惠妃自己的儿子李瑁也已经成年,一旦惠妃被立为皇后,恐怕她会出于私心而动摇太子的地位。

唐玄宗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没有立武惠妃为皇后。

武惠妃虽然深得玄宗的宠爱,但当时的朝廷正处于一致反武的高潮下,武氏作为武三思的侄女,自然也受到了牵连,她想要得到“妃”的名分,也是困难重重。直到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她才得到惠妃的称号。虽然玄宗只将她封为妃,但是宫中对待她的礼节却相当于皇后。她的母亲杨氏被封为了郑国夫人,弟弟武忠和武信也都得到了高官厚禄。

武惠妃受到玄宗如此恩宠,谄媚巴结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李林甫就是其中之一。

李林甫属于李唐皇室,是李渊叔伯兄弟李叔良的曾孙。他通晓音律,机灵善变,擅于钻营。李林甫最初担任千牛直长(宫廷侍卫),开元初升为太子中允。不久,通过关系,李林甫升到了国子司业。开元十四年(公元726年),他被提升为御史中丞,掌管刑部、吏部侍郎。至此,李林甫已经跻身于唐朝高层统治者的行列。

武惠妃得宠之时,其子寿王瑁也最受李隆基的宠爱。李林甫于是开始不断巴结武惠妃,在武惠妃的帮助下,他才得以升迁为黄门侍郎。

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玄宗任命李林甫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从此以后,李林甫开始专权。

2.裙带关系

杨国忠,本名杨钊,唐朝蒲州永乐(今山西芮城)人,是杨贵妃的同曾祖兄。

杨钊年轻的时候,不学无术,穷困潦倒,因此被街坊邻居瞧不起。杨钊先是在四川当兵,后来当上了新都县的县尉。任职期满后,杨钊更加穷困,无以谋生。当时,蜀中有一个叫鲜于仲通的富豪见他非同一般,于是在经济上对他给予了资助。

此后,杨钊在关中当了一段时间的扶风尉。由于不称心,他又回到了四川,依附在鲜于仲通的门下。后来,杨钊娶倡伎裴柔为妻,养了几个儿子,生活更是愈加贫苦。

杨玉环被皇帝册封为贵妃的消息传到四川以后,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听说杨贵妃生于蜀,于是就想派人到长安和杨贵妃攀交情,借以找到政治上的靠山。

鲜于仲通与章仇兼琼交情很深,所以就把杨钊推荐给他。章仇兼琼与杨钊交谈之中,发现杨钊精明能干,善于言辞,十分高兴,便委任他为“推官”,以上贡“春绨”的名义,前往京城长安打点关系。

天宝四载(公元745年),杨钊到达长安。他逐个拜访杨氏诸兄妹,分别送上精美的蜀货。于是,杨氏诸兄妹在得了好处之后,便常常在唐玄宗面前称赞章仇兼琼,从而使得玄宗对他有了好感。他们还把杨钊引见给玄宗,说他对“樗蒲”(一种赌博游戏)很是精通。

唐玄宗得知杨钊是贵妃的亲戚后,就把他留在长安任职,允许他随供奉官出入宫廷之中。不久,杨钊就被玄宗任命为金吾兵曾参军。

与太子的争斗

虽然李林甫极力劝说唐玄宗废掉太子李瑛,但是玄宗皇帝还是清醒的。李亨被确立为储君,标志着太子和李林甫、杨国忠等人的矛盾在进一步升级。

1.推选继承人

李亨,玄宗第三子,原名李玙,母亲为元献杨皇后,曾被封为忠王。李亨出生以后,没能与生母杨氏生活在一起。

开元三年(公元715年),李亨的次兄李嗣谦(即李瑛)被册立为皇太子。第二年,李亨被拜为安西大都护,他所任职事只是遥领,并不是到外地就职。李亨初明世事,就已显得非同一般,随着年龄的增加,他更是英姿勃发。在开元初的十几年时间里,李亨一直是安静地在宫中读书。

唐玄宗在宠爱武惠妃之前,曾宠幸过赵丽妃、皇甫德仪和刘才人,她们分别生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后来,由于武惠妃独得恩宠,所以这三个妃子也相继失宠。于是,李瑛、李瑶和李琚三人经常为母亲不得宠而闷闷不乐,而且常有埋怨之言。

武惠妃的女儿咸宜公主的驸马杨洄为了迎合武惠妃,时常观察李瑛的短处,然后向武惠妃报告诽谤。惠妃便向玄宗哭诉太子结党营私,意图杀害他们母子。

玄宗听后十分生气,便要将太子废掉。在中书令张九龄的劝谏下,玄宗才打消了废太子的想法,这个事情就此作罢。

不久,张九龄被免官,李林甫取代了他的位置。李林甫揣摩武惠妃的心思,经常在她面前说寿王的好话,惠妃于是对他很是敬重。

开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杨洄再次向惠妃诬陷三位亲王,说他们三个人和太子妃薛氏之兄薛锈企图谋反。武惠妃便设计派人去召三王进宫,接着又向玄宗告发太子和另外两个王爷要谋反。

唐玄宗派人察看,的确如此,便将宰相李林甫找来商议此事。李林甫说:“这是陛下的家事,不是臣等可以干预的。”玄宗便下定决心,将三王废为庶人,薛锈被赐死。

在废立太子的问题上,李林甫极力劝说玄宗立武惠妃的儿子寿王李瑁,然而玄宗经过深思熟虑,最终立了忠王李玙(即后来的唐肃宗)。

公元738年,李玙被正式立为皇太子,并改名为李亨。

2.诬陷太子

杨国忠为了爬上高位,极力讨好宰相李林甫,李林甫也因为杨国忠是皇亲国戚,竭力拉拢他。

李亨被立为太子后,李林甫担忧不已。他害怕太子即位后对自己不利,于是他们在京师长安设立推院,屡兴大狱,借以动摇太子的地位。李林甫促使杨国忠推究,杀掉太子的亲戚以及不依附自己的大臣,受到株连的有数百家。

因为杨国忠恃宠敢言,所以每次都是由他先发难。杨国忠和太子李亨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天宝五载(公元746年),曾和忠王来往密切的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兼领河西节度使,他从驻地来到长安,向玄宗进献战利品,并和太子李亨相互往来。皇甫惟明上疏玄宗,建议将宰相李林甫罢职,并大加称赞韦坚的才能。

李林甫在得知皇甫惟明给皇帝上疏的事情后,便利用宰相的身份,开始打击太子集团的势力。

杨慎矜,是隋朝皇室成员,以政能知名,李林甫认为这个人可以大用,破格将他提升,并有意让他代替太子集团中的韦坚。韦坚是太子妃的哥哥。

天宝五年(公元746年),太子李亨出游,在街市中与韦坚相见。之后,韦坚又匆忙和皇甫惟明相约夜游,共同前往崇仁坊中的景龙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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