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晚上穿什么衣服。”
池其羽听见楼心月口中的“父母”二字,立刻站起身转移话题,临起身前他用一只手下意识地重重地拍了一下楼心月的大腿。
“我千里迢迢被你爷爷池平江绑来——”楼心月对池其羽的回避表现出强烈的不悦,“不是为了和你每天讨论穿什么衣服的。”
此刻,楼心月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透露出不容让步的讯息,池其羽今天必须回答她这个问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人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
楼心月也知道池其羽有难言之隐,但她思忖着,无论她和池其羽相不相爱,未来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至少他们现在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必须一同面对未来命运的伙伴。
池其羽不该对她隐瞒他父母的情况。
“他们去世了。”
池其羽背对着楼心月,轻声说了一句。
这回倒轮到理直气壮的楼心月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她忽然有些心疼池其羽。
“你都不看八卦杂志的吗?”池其羽转过身,“那些狗仔早就爆过朝阳集团第二代接班人的料了,我父母99年在美国死于车祸。”
楼心月脸憋得通红,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接下来应该对池其羽说些什么好。
“好了,现在可以挑衣服了吧?”
痛彻心扉的忧伤像一阵风一样伤拂过池其羽的面庞,但他很快又恢复到平常,只是语气更加阴冷。
楼心月没说话,此刻她能做的就是乖巧地站起来,像一只芭比娃娃一样让池其羽打扮。
但,楼心月的心里扫过一种预感,池其羽父母的死绝对不是一场意外这么简单。
楼心月也希望自己只是电视剧看多了,但是三房老婆,一脉单传,偌大的朝阳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似乎这一切都摊开在楼心月面前之后,事情就变得不那么简单。
其实,从南方战场上回来以后楼乘风从来没有找过池平江,甚至在漫长的人生岁月中,楼乘风一次都没有提起过池平江这个人。
这次的仓促结亲,一定不会是履行当年的承诺那么简单。
楼心月永远记得自己上车前,爷爷楼乘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池其羽面对着衣橱,但脑子里想得也是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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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的酒窖里。
池平江正在品红酒,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蜡黄,但精神依然矍铄饱满。
这时,秘书刘拉开酒窖的大门,一位穿着西装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跟在秘书刘身后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
池平江头也不抬,只是从酒窖的架子上抽下一瓶红酒,低头仔细分辩着瓶子上的年份和产地。
秘书刘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副老花镜,便默默退下了。
“池老。”
来的那个中年人,身材消瘦,一身笔挺的西装,但他眼窝深陷,眉毛稀疏,牙齿参差不齐,加上不阴不阳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便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星月集团的李承熙,李总!”
池平江依然不抬头,将手中的红酒瓶“砰”地一声又放回到架子上,然后重新取下一瓶细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