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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鸟音(3)

到了这时候,我仍然迷迷糊糊的,支队长看着我一脸的不明白,突然笑了,说:“这女娃,对你感情投资哩,你能给她回报吗?”

看我仍旧不明白,不爱说话的支队长就闭上了嘴,不再浪费一句话了,闷着头走路。我是不太喜欢这种沉闷的氛围,走了一段路,正想找一些话说给他听,扭头看到路边有一家歌厅,便惊讶地站住了。

“这儿还有歌厅?”我说。

“这儿怎么就没有歌厅?有几个呢,这个还不算歌厅,是厂子里的俱乐部,承包了,对外营业。”

我仔细看去,果然门前有一块“某某厂俱乐部”字样的牌子。这时候,看门的老头走上来,跟支队长打招呼,听那口气,是老相识了。

“上边来人了?”老头问支队长,眼睛看着我肩上的少校警衔。

“噢,我们总部的首长,你上班呀?”

“嗯。”老头答应着,仍旧打量我。

我朝老头友好地笑了笑,预备同他聊几句就走开,可没想到聊几句后竟无法走开了,到后来竟稀里糊涂走进了俱乐部。

“生意很淡呀。”我说。

“厂子没光景,能不淡?”

“你在这儿上班,一个月多少工资?”

“上个月二百,这个月减了五十,一百五吧,再没有生意,下个月要关门了。”他叹息一声,但是伴随着叹息,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愁容,仍是那么平静的一张脸,似乎歌厅关门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听他的口音,像是山东人,他把“百”读成“bo”,一问,果然,而且跟我一个地区的,是烟台人。因为见到老乡,他有些激动了,闪着光亮的眼睛看着我,不停地询问家乡这些年的情况。

到后,我问他的身世时,他却摇摇头,对我说:“别耽误你的时间,你们进去唱歌?”

“我不会唱歌,我们遛遛步。”

“不会唱瞎唱吧,不会唱就跳舞,里面没有一个人,几个晚上就是这样,你们去坐坐吧,支队长。”

“舞也不会跳,当兵的,外行。”我说完,就想从老头的身边绕走。

“我正想清一清嗓子,这嗓子总闷得慌,走吧。”

支队长拽了我一下,我知道无论如何是要进去坐一坐了。听这老人的口气,像是有意给俱乐部拉客的,带着些祈求,身体挡在我们前面,眼睛始终看着支队长,似乎我们不进去唱一唱,就不会放我们一条去路。支队长呢,也故作姿态,拉了我进去消费,算送了人情。

就进去了。里面有六七个包间,几个女孩子冷清地坐着,一见我们进去,欢喜异常,围过来,问是否需要陪唱,支队长便问:“芸芸来了吗?”

一个女孩子就走过来,头一低,细声说:“支队长,来了。”

支队长把我指给她看,说:“我们首长来了,想唱歌,你陪他唱,谢谢你呀。”

“谢你才是哩。”叫芸芸的女孩子对支队长说完,转头朝我一笑,说,“你点歌吧,我们一起唱。”

我确实不会唱歌,就点了一首自己喜欢听的,让芸芸去唱。

支队长坐在我的身边,要了两盘瓜子和两杯茶水,同我一起听歌,我因为看出支队长是被看门老头“感动”来的,便拿他来开心,说:“看样子,这女孩好像专门给你备用的。”

“是呀,我们政委不在,只好配一个副政委了。”他来了个顺水推舟,笑着答。

我明白他说的“政委”,是指在兰州的家属,那个在家里说了算的“班长”。于是我仔细看眼前的“副政委”,一副好身段,一副好嗓子,是上等的姿色。

本无心听歌,点了几首让芸芸唱罢,前后二十分钟,我便要起身离去,芸芸惶恐了,以为照顾不周,跑到我面前问是否跳舞。得知我不跳,更不知所措地站立着,把求援的目光投向支队长。

“没事的,他就是这样的。”

支队长安慰着芸芸,从兜里掏钱给她,我急忙拦住支队长的手,自己掏出一百块要给芸芸:“陪我唱的歌,应该由我掏钱。”

“我们一起听的。”支队长看到我一定要付钱,又说,“五十就够了,就这规矩,我付瓜子钱吧。”

支队长付了十块钱的瓜子钱,我们一同走出俱乐部。我的那位看门的烟台老乡见我们走出来,急忙朝支队长点头,一副很感谢的样子说:“谢谢支队长,你走好。”

“这老头,我们进俱乐部又不是给他送钱的,他感激什么?”我说。

“他知道我进去点的芸芸。你知道芸芸是谁?”

我脑子一个激灵,模糊意识到芸芸和老头之间的关系,仍然惊讶地问:“是谁呀?”

“他的小女儿。”

这正是我一个激灵所想到的。那么这个老头是什么人?他如何来到戈壁滩,如何落到这种境地,当然是我接下来要问的。支队长也知道我必然会问这些,不等我问,就看着我脸上瞬间变化着的惊叹和疑惑,说:“回去再讲给你听。”

听完了看门老头和小女儿芸芸的故事,快十点了,支队长站起来,预备离开我房间,回去等待兰州“政委”的电话,让我早点儿熄灯休息,而我却在他走后很久,呆呆地坐在床头。

我的烟台老乡也是军人,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到这儿的第一批人大都由军人、科学界资深专家学者、富有工作经验的劳动模范、朝气蓬勃的优秀青年组成的。他最初穿着棉衣,肩扛手提着行李,走进地处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边缘的“死亡之海”,才二十六岁。三十万人一下子开进茫茫戈壁大漠,生活根本没有保障。水从120多里外运来,粮食从四面八方汇集,后来赶上灾荒年,调拨的粮食供应不上,就只能靠骆驼草籽充饥,晚上睡觉挖个地窝子钻进去,身上蒙一块白布遮挡风沙。“地窝铺”这个名字,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一代人用血汗写就的历史,后人仍在阅读--读不完呀!

这些年,核反应堆早已关闭了,国家不再拨款,工厂军转民,被称为“原子城”的地窝铺在九万平方公里的戈壁沙漠中,成了一座孤城,工厂几乎全面停产,不知道该朝哪里“突围”。两万多张嘴,在漠风中停摆了。

一座座楼房,很安静地矗立着,如何也想象不出当年风嘶嘶马啸啸的场面了。

寂静中,这些男男女女仍在苍茫的戈壁滩上生儿育女,不知道要繁衍多少年。他们的父亲或者爷爷当年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的生命连同子孙的青春都搁置这里。事实上,他们自走进戈壁滩的那一天,自己的命运与戈壁滩就连接在一起了,这片千年苍凉的土地,注定成为了他们后人的祖坟。

老一代地窝铺人失去了职业,也就失去了吧。然而新一代却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于是他们当中的一些年轻人,就预备掉转方向走出茫茫戈壁,寻找新的生活空间。眼下的地窝铺,很像一个独立的小社会,与外界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青年男女恋爱结婚,大都是就地取材,时间久了,就结成了一个大家庭,再结下去,该是亲上结亲了。有什么办法?供他们选择的方式就这么简单,留给他们的生活空间实在太少。

作为女孩子,在这儿的生活境况就不必说了,她们逃离地窝铺最简单的方式,是嫁出去,这里的武警官兵自然成为她们的首选对象,她们知道这些当兵的人,迟早要离开戈壁滩的。事实上,常年生活在戈壁滩的官兵,在外面找对象很艰难,但在这儿就成了香饽饽,可以在美丽女子中随意指点江山。

我终于明白那个卖小百货的女孩子为什么送我两双袜子。

我终于明白支队长为什么点芸芸陪唱。

明白了,也就有了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我的那位烟台老乡呀!

“那次我老婆来,担心我在这儿搞垮了身体,迫我转业,没法儿,我就把芸芸父亲的故事讲给老婆听,这么一个老资格的军人,把三个儿女都丢在这里,没职没业,他的家乡烟台是个什么地方,能比吗?人家现在什么也不说,其实比芸芸一家艰难的不知有多少,当年从上海从北京那些大城市来的专家学者,如今一家老少也都在这戈壁滩上熬着,而且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早已把自己的血肉埋葬在戈壁滩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兰州,一个人在这儿呆一辈子算什么?老婆就什么也不说,回去了。”讲完我的烟台老乡的故事,支队长感慨地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呆坐在床上把支队长这段话反复品味了几遍,知道他不可能接受我的采访了。或许他是到了戈壁滩之后,才变得寡言了。

第二天晚上,我又到了俱乐部,走到门前的时候,热情的烟台老乡出来跟我打招呼,看到支队长没有来,似乎有些失望,问道:“就你一个人?”

我点点头,明白了他的顾虑,就说:“我昨天跟里面一个叫芸芸的女孩子说好的,今晚还来听她唱歌。”

烟台老乡愣了愣,暗察我的脸色,没有看出一丝破绽,才又恢复了那张笑脸,点头说:“那孩子的歌唱得好,唱得好。”

进了舞厅,仍旧是昨晚的场景,冷清中呆坐的几个女孩子围了过来,我学着支队长的口气问:“芸芸来了吗?”

芸芸走过来,比昨晚显得兴奋和热情,昨晚支队长点她,是意料之中的事,今晚就不同了。

她说:“欢迎光临!”

她引我走进一个包间,问我需要什么,我掏出准备好的六百块钱递给她,说:“两瓶啤酒,两碟瓜子花生什么的,剩下的全归你。”

我计算过,除去我返回北京的路费,也就有这么多闲钱。她捏着钱,呆呆地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半天才说:“我们俱乐部只陪唱歌跳舞,别的、别的……”

显然她被我的六百块钱弄晕了头,歪解了我的意思,脸色红红的,垂下了头,有几缕头发随即垂了下来,遮挡了她的眼睛,捏着钱的手僵在半空,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她的这种窘态,让人心碎,我急忙把看得发酸的目光投向别处。

“就听你唱歌,你的歌唱得好,我喜欢。”

“那么……最多一百五十,不需要这么多,你怎么……”

“你去拿啤酒吧!”我故作不高兴地说,说完,心里又暗说,“你父亲是我的老战友,你和我女儿一样,父亲都是当兵的人!”

她慌慌地去了,仍然一脸的疑惑。

“先唱《咱当兵的人》。”我对她说。

一旦进入到歌唱的境界,她的情感便完全释放出来,可以听得出来,今晚她唱得格外投入。到后来,她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全不知道在她唱《当兵的人》时我眼角流出的那些泪水。她在为自己歌唱了--歌唱她的命运,她内心隐藏着的忧伤和叹息。等到她把自己的情感无遮拦地释放出来之后,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多余的我,于是羞红了脸,随即又关闭了心灵的窗口,恢复了脸上那种热情奔放的表情。

“你来唱一首吧,我陪你唱。”她一下子坐到我身边,感觉坐得近了些,就又抬了抬身子,事实上身子并没有挪动出多少。

我摇头。略一停顿,问她:“如果俱乐部关闭了,你做什么去?”

她静了半天,叹息着说:“再说吧,总不会饿死的。”

“军工厂军转民,苦了像你们戈壁滩这样偏僻的地方,没什么项目,死熬。”

“熬吧,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国家现在这个样子,或许以后会好的。”

“苦了你们这一代人。”

她突然笑了,看着我的表情,说:“已经很幸福了,出生在什么时候就得说什么时候的话,出生在这个地方就得说这个地方的话,建国初期毛主席他老人家吃一碗红烧肉要高兴半天,如果我出生在万恶的旧社会,不是更惨。”

“这话……倒也是。”

我站起来,我想我该走了。

在门前又遇到烟台老乡,他快活地问我:“怎么不再待一会儿了?”

“困了。没有生意,你们也该早些关门了吧?”

“关早了,回去也是闲着。”

“什么时候回咱老家看看吧,家里还有什么人?”

“剩了个老姐,快死了,怕是见不上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快活,仿佛快死的那位,是别人家的老姐。也是,不快活又怎么样呢?相隔着几千里路,即使腰板足够撑到老姐身边,兜里的路费却撑不到,也就不去想吧。明知道不能改变的事情,想也无用,正如他的衰老和不久的死亡,愁眉苦脸是愁不出一些明媚的日子。于是,人就有理由来快乐。只是,我看着他粗糙的脸,想,如果他们当年没有来这里,而是呆在北京上海,或者随便一个城市,如今的情形会是什么样子,他,还有芸芸……其实,这是不能想的,这是两条永远也不会相交的生命轨迹。

后来仍忍不住问:“据说,你们刚开进来的时候,吃的是骆驼草籽?”

“那时候国家艰难,嗨,再艰难的日子,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芸芸好像也是这种话,芸芸从他身上已经继承了应付艰难的韧性。如此说,地窝铺总有一天会找到“突围”出去的路,总有一天的。

“是呀,你们不是都挺过来了。”我说。

“也有没挺过来的,我的一个战友没挺过来,骨灰撒在戈壁滩上,死前留下的话,组织照做了……”

我的烟台老乡说这话的时候,快活的神态消失了,声音低沉下去,随后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戈壁滩。在耀眼的霓虹灯光里去看远处的戈壁滩,更显得黑漆漆的看不到边际,我也无法从他投向远处的目光里,判定那一捧骨灰飘洒的方位。

第二天中午,我离开地窝铺,支队长几个人又一字排开在站台上送行,握手告别时,支队长笑着说:“你是雷锋出差,好事做了一火车呀。”

他厚嘴唇的裂痕里,依然是新鲜的血丝。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究竟是芸芸告诉了父亲,还是父亲主动问芸芸的,我就不知道了。可以肯定,我的那位烟台老乡和女儿芸芸互通了信息后,心里都明了了,但是他们如何转告了支队长,又说了些什么感谢话,我又不知道了。至于那个俱乐部会在什么时候关闭,我就更不知道了。

离开地窝铺和来到地窝铺的场面,没有什么两样,站台上照例冷冷清清,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上下车的旅客,火车的窗口也仍然伸出参差不齐的脑袋,用惊讶的目光费力辨认水泥站牌上的三个字。

略有不同的,是火车从另一方向的乌鲁木齐开来,奔兰州去。

运行轨迹的方向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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