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酱的事儿先不急,郑启儿起身走到天井,大铁盆儿里洗衣粉融入水儿,带着一些小气泡儿,郑启拿过马扎,坐在大铁盆前儿,拿过一旁的搓板,搁在铁盆儿里,开始搓洗衣服儿,费了老大劲儿,忙活好半天,把衣服洗干净了放在洗手盆里,一个没注意,球球这小家伙儿把郑启刚洗好的衣服儿哏着拽出了盆儿,拖在了地上。
小家伙儿气人、这下好了、刚洗完的衣服还得重新再洗一遍,郑启儿手指着小家伙儿一顿数落儿,小家伙儿委屈、水灵灵的大眼睛儿水汪汪的,郑启儿心一软,摸着小家伙儿毛茸茸小脑袋儿安抚一阵,小家伙儿立马高兴起来,蹭裤脚玩可爱。
郑启儿看着脚边球球,无奈呵笑,捡起地上的衣服儿,重新洗了遍,晾在绳条上,放回铁盆儿,马扎,看看时间,快六点钟了。
郑启儿脚边跟着球球来到菜园,摘了几个茄儿,顺道看了看其他蔬菜儿,浇了空间里泉水儿就是不一样,看那辣椒、个头比原来大了得三分之一,看着翠绿、翠绿的喜人儿。
长豆角、短豆角,颗粒饱满,晶莹剔透,小葱儿、叶儿宛如绿玉、径儿宛如白瓷般,浅绿色的丝瓜上鹅黄色的花骨朵,小白菜水嫩水嫩的,等明天把菜儿都摘上一些带到集市上去,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球球这小家伙儿在菜园里东奔西走,一会儿追个蝴蝶,一会儿赶个小蜜蜂儿,这会儿,正被一只大马蜂追得满院子乱跑儿,吓得小家伙儿呜呜叫儿,最后还是郑启儿看不下去,拿起池塘边上的一块木板儿赶走大马蜂,球球这才不叫了,一头钻进窝儿,小身躯卷缩在一起,不肯出来了。
郑启儿走过去安抚一阵,小家伙儿不肯出来,没辙、这小家伙儿被大马蜂吓怕儿,一时半会儿是不准备出来,郑启笑骂声,拎着茄儿回了屋,先不急着做茄儿,郑启在橱柜儿里拿出一只碗,出了门儿,拿着只碗儿,走了几步,觉着有些不体面,直接把碗儿扔进了空间。
走进奶奶家前儿,重新拿出碗儿。
大门开着,是两扇木门,小时候儿,趴在大门上,脚儿蹬在墙上随着大门使劲关闭,感受飞翔般的快感,躲在大门后抽烟、烟儿可不是明面意义上的烟儿,抽的是丝瓜秧儿,抽的嘴里长口疮,长了口疮、得含白矾、白帆儿制口疮、可不好吃、含在嘴里、至于让人作呕,为了制口疮没办法、只好忍着,打那以后、郑启儿再也不抽丝瓜秧了。
走到门洞,喊上一声,奶奶。
往里走,走到天井里,奶奶开门,见是郑启儿,面上有了笑容,笑道“小启儿啊。”
郑启儿笑呵点头儿,说道“奶奶,还有酱油麸子(豆瓣酱)嘛?”
“有,还有呢。”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望着郑启儿手里的瓷碗儿,笑容中包含着一丝了然,显然是明晓了郑启的来意。
郑启儿讪笑一声,问道“我爷爷呢。”
“放羊去了。”奶奶走进堂屋,重新拿了串钥匙,回到厦子底,边眯着眼儿,找合适的钥匙,边说道。
郑启笑呵的答应一声,奶奶家养了好几只羊羔儿,爷爷每天总是会抽时间去地里林子中、有杂草的地方放羊儿。
奶奶在一串钥匙中,找到了西屋的钥匙,迈动着小脚,打开了门儿,郑启儿拿着瓷碗儿跟着,这感觉、咋就像是个叫花子呢。
郑启儿摸了一把自个儿的头发,反正没外人儿,怕啥的,一打开西屋的门儿,闷热的气息从里面一涌而出,扑面而来,热浪逼的郑启儿后退了一步。
这间西屋原本是郑启儿爷爷的爸爸居住的屋子,郑启儿小的时候,曾祖父还在,只是眼睛儿有些看不清楚了,总爱坐在厦子底下的长凳子儿、晒太阳、没事总爱吸根烟儿,郑启儿从堂屋给曾祖父点上烟儿,走到半道儿怕烟儿灭,总得吸上一口,才放心,一来二往,也就学会了吸烟儿。
给曾祖父递烟儿,端水儿,曾祖父的瓷缸子没水,总会喊上一句,小蛋儿、边喊着边用手中的瓷缸子往长凳子上蹲上那么几下,弄响儿。
郑启儿听到响声儿,知晓曾祖父渴了,就会颠颠的跑来拿起曾祖父的瓷水杯,到堂屋倒上水儿,递给曾祖父,递的时候儿,把水杯把手朝向曾祖父那边,自个儿拿着另一边,免得曾祖父烫着。
想到从前儿,郑启儿唏嘘,将近年过去了,曾祖父也早在郑启儿四五岁的时候离开了人世,厦子底的这条满是坑洼的长凳子倒是保存了下来,承载着那久远的深情。
“拿过碗儿来。”奶奶走进西屋,站在门口处,解开扎住大瓷罐的塑料袋儿,用放在里面的勺子舀了满勺的豆瓣酱,搁在郑启儿递过去的瓷碗里,重新扎好塑料袋儿。
郑启儿注意到,半米高的瓷罐儿,里面还有过半的豆瓣酱儿,奶奶把碗儿重新递给了郑启儿,笑着说道“吃没了再来舀。”
简单的话语、温暖人心,这就是一家人啊,郑启儿心里暖洋洋,乐呵的傻笑点头儿。
又与奶奶站着闲聊一会儿,郑启儿端着碗儿走到门洞,把碗儿放到了空间,回了家再取出来。
看着碗里灰黄色的豆瓣酱儿,闻上一口,开胃哩。
豆瓣酱先放在橱柜里,晚上爸妈回来一起吃,拿过茄儿洗干净,切成滚刀块,郑启儿准备做个红烧茄儿,真巧,门口传来开门声儿,爸妈放工、把家还。
正好、本来郑启儿还打算等着爸妈回家后再做饭呢、这下好了,直接开始做饭就可以了。
招呼一声回家的爸妈,把茄儿过遍油儿,油倒出、放点儿上次没用完的甜面酱儿、炒出香味儿,倒上茄儿,放盐、尝上一口,哇哦、空间泉水浇灌出来的蔬菜儿、味道就是美,香中带着嫩滑,爽口。
郑水看着儿子下厨做菜儿,乐呵的笑着,仿佛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惫身体都不再劳累,精神焕发。
茄儿上桌,连着酱油麸子一起端上桌儿,郑启儿说是自个儿嘴馋了、问奶奶要了些酱油麸子,尝尝。
爸妈也很长时间没吃过酱油麸子,一连吃了几口,夸赞最多,还是郑启儿做的茄子。
白兰笑容满面儿,自个儿子做的饭菜儿香,直夸赞。
郑启儿听着乐呵,心里亮堂,不是自个儿厨艺多高,空间泉水浇灌出来的蔬菜儿给力、不然、郑启儿是做不出这么美味菜肴儿。
郑水吱流吱流喝着小酒儿,品尝茄儿、酱油麸子,郑启与白兰就这煎饼儿吃,晚饭吃的有滋有味儿,其乐融融,借着夕阳西下的余晖,显温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