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不知道零点还是一点。
白一封捧着杯咖啡坐在桌前,随意的翻着今天的上都晚报,打算把一天的时光又这么虚耗过去。虽然身在市中心,但他所在的屋子,四处都用墙壁封死。唯一的窗户,也对着这里最偏僻的小巷。
“小妞,别跑啊,给爷几个爽爽。”
“不,不要过来……”
“嘿嘿,前面是死胡同哦。”
白一封皱起眉头,难得宁静的夜晚,就被这几个人打破了。
现在这社会,处处都有心怀不轨之人。尽管有光辉靓丽的一面,但那些阳光,对这种夹缝中的阴暗,实数有心无力。那些大英雄要处理更重要的事情,不会在乎一两个女孩子贞洁如何。
刺啦,衣服撕裂的声音。
然后,是激烈的挣扎和谩骂,但这一切都毫无作用。白一封摇着头放下咖啡,他可以想象一墙之隔的污秽场景。
早知道把墙做厚一点,窗户也弄成隔音了。
不过既然听见,他也不是无动于衷之人。懒懒的扣上上衣的扣子,他踩着桌子打开高悬在面前的小窗,然后废了好大力气爬了出去。
之后,以一个很不潇洒的姿势,从窗户上摔了下来。
“谁?”
听到声音,那歹徒停下手中的动作,身子还骑在女孩身上。回过头来,便看到白一封衣冠不整、神情慵懒的从地上站起来。
白一封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他,而是看了眼他身下的女孩。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青涩初成的时候,五官精致、身材玲珑。特别是配上那一脸绝望的神情,外加泪水、乱发,真真是我见犹怜。
还是个美女,也不枉打扰他看报了。
“你什么人,没事快滚!”歹徒皱起眉头,在他看来,白一封连站着都摇摇欲坠,身形也不算强壮,一副吸毒过度、久不见日的模样,根本不是自己对手。
“我也没什么事,”白一封打了个哈欠,“就是想请你,从那位姑娘身上下来。”
“哈哈哈……”歹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此刻他欲火难耐,根本再没心情陪白一封瞎扯。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打算先解决白一封,再继续自己的乐事了。
白一封不以为意,眼看着对方的拳头已经到了脸前,却连躲闪都没有。
女孩已经恐惧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见别人为了救自己,却被打伤。但是,想象中白一封的惨叫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为短促的尖啸声,然后如同被掐断了喉咙的猫,骤然停滞。
有些惊恐的睁开眼睛,呈现在她眼前的,是白一封仍旧随意的站在原地,伸出一只手,正握着那歹徒的喉咙。而那歹徒,则痛苦的表情扭曲,双手捂着裆部,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吵死了。”白一封摇着头将那人丢在地上,他很快蜷缩成一个虾米状,憋得满脸通红,仍旧叫唤不出,“打你下面,是让你别再祸害其他姑娘;断你声带,是因为,你吵到我看报纸了!”
说完,白一封没有管他,抬脚跨过他的身体,就打算再翻回窗子里。
“那个……”
却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女声叫住了他。
白一封停下动作,那女孩已经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遮住自己身体。不等她发话,白一封就提前说道:“你不要问我怎么处理他的问题。目前这附近,还没有可以装得下他的垃圾桶。”
女孩愣了一下,很快摇了摇头:“不,我是想说,谢谢你……还有,我,我想报恩。”
白一封慵懒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直接爬进窗子里了。
“我,我也不会什么……”女孩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可以学,我很努力的!我,我父亲死了,我从乡里出来,一路走到这里,钱不剩下多少了,就想讨个生活。我,我能做很多的,我可以不要报酬……”
白一封用手势打断了她的叙述,他最讨厌自己泛滥的同情心。万一被她的悲惨经历打动,那自己之后的计划,就要全盘泡汤了。
“你听着,”白一封伸出手指,“第一,我是个奔三的大叔,没准哪天就对你做了什么恶趣味的事情;第二,我习惯一个人了;第三,我,是个开神经病院的。”
女孩在原地愣了半天,重复道:“神经病院?”
白一封已经耗完了耐心,动手要爬进窗子了。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踩在窗沿上时,女孩一句话吓得他直接滚了下来。
“这样最好了,我可以去做护工!”
“你没事吧?”见白一封摔了一脸灰尘,女孩赶忙上去将他扶起。行动之间,本就破散的衣服滑落下来,露出香肩和隐约的胸口。
不算丰满,但白皙滑嫩,看来手感很好。
“你一个女孩子,做什么神经病院护工啊!”白一封完全不淡定了,“乖啊,凭你这脸蛋,随便找个餐馆酒楼,当迎宾没问题!”
却没料到,女孩忽然泪眼汪汪起来:“我,我就是干了迎宾,才被这人盯上……当护工挺好的,虽然是和神经病一起,但,但还有恩人您啊!”
见她一哭,白一封就没辙了。在心里把自己大骂五百遍之后,他对女孩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好吧,不过得先告诉你,咱们医院,没有病人。”
在女孩的帮助下,白一封翻回了房间,然后指导女孩从正门走了进来。倒不是他懒得走路,只是大门开在繁华街上,他实在不想看见灯红酒绿。
当女孩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喝着咖啡,就着昏暗的白炽灯看晚报。
“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报纸居然还有人看。”女孩不知从哪找了一件白一封的衬衫,当外套穿在外面。刚经历过险情,此刻她好像完全缓了过来,脸上已经有笑容了。
“我主要是看这个。”白一封将报纸摊到女孩面前,指着上面“上都见闻”的特别栏目,“这里经常会刊登一些神经病人的犯罪事件。”
之后,他将手指停留在一则极不起眼的消息上。
“臆想症患者虐杀三人,或于12号移交终身监所?”女孩将标题读了出来,不解的望向白一封,“因为你开神经病院,就要关注所有神经病吗?”
“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白一封靠在椅子背上,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你叫什么名字?”
“江小雪。”女孩说道,“您呢?”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白一封打了个哈欠,“叫我院长就可以了。至于这个新闻,我可以告诉你,我打算,把这个病人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