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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诗本身就是含蓄的,甚至隐晦的,用吕天的话来说,这正是秦思华要作诗人的“狡猾之处。”海玉心想按照影射攻击这一类型摘录下一些诗句,刚写了个题头,反而却安不下心了。那一巴掌也打得够狠的了,至今仍在耳边回响着,左手腕关节仍不能那么自如……那么几本诗集,又怎敌得上他挨一巴掌前的叱骂?可那些骂海玉心的话,海玉心刻骨铭心,却不愿意写下来,何必在自己的案子中摘引下骂自己的话呢?想到这,海玉心又不由自主地上了楼,去看看自己的专案对象。这一巴掌,竟把海玉心自己的心给打伤了。秦思华坐在囚室的一角,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不时又猛地站起,朗诵几行诗句,待海玉心走到门口时,他正在大声念道:“笔底惊雷走海滨,雁奴沥血冲天吟,”他蓦地发现了海玉心,便停止了朗诵,口角噙住一丝冷笑,说:“专案组长,又有何贵干呢?”海玉心不知怎么说好,半晌,才问:“身上的伤好了一点么?”秦思华冷冷地说:“好了,又可以拉去滚一次仙人掌了……我倒看你比仙人掌也差不多。”海玉心感到有点委屈,说:“……是关心……”“黄鼠狼给鸡拜年,也是关心,对么?”秦思华以玩世不恭的语调说。

海玉心感到有口难辩,只好换个话题:“刚才,你念的雁奴是什么意思?”“弄清了,可以又整下一条材料。不过,我也不怕。雁奴,就是雁群宿夜时,那几只专门守望,站岗的大雁。它们一发现可疑的动静,就首先叫了起来,让雁群全都飞走得救。可它自己,往往首先成为猎人手下的食物,被击中。它就算不被打死,可为了大家的安全,有时竟叫出血来。故作‘拼作雁奴沥血吟’。记得陆游有一首五绝,就是‘夜泊武昌城,江流千丈清,宁为雁奴死,不作鹤媒生’……”“这么说,你倒很有一把傲骨?”“应当说,用你们的语言,是反革命的傲骨……”海玉心苦笑了一下,只好讽嘲说:“既然这么有傲骨,何苦还去死?”“宁为雁奴死嘛!才不去做卖友求荣的鹤媒。”秦思华有意把“卖友求荣”说得特别重。海玉心却没留意,她心思在另一方面,遂有意识地说:“不过,我最鄙夷那些自杀的人。”“不,我认为,你应该敬佩那些自杀的人,因为他们敢于直面人生最大的不幸--死!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不对!凡是自杀,我认为这是最懦弱的行为,是胆小鬼,这才叫我瞧不起!连生活下去的勇气也丧失了,这种人,难道不值得鄙视么?”海玉心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见解。“活下去,需要勇气……噫,专案组长,你可以对我们说起这号话来了,你不怕别人认为你是给我们打气,给我们鼓劲么?”

尽管秦思华是半带嘲弄,半为惊异地说了这么一番话,但却使,海玉心脸红耳赤,感到自己失言了,忙支吾道:“不,不,你别倒打一耙……”说罢,她便匆匆地离开了。秦思华不懂她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就是她自己,也不懂自己何以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是想表示轻蔑对方从而挖苦讽刺吗?然而,效果远远并非如此!那么,就真如对方分析的,是鼓励人家活下去,斗下去?这更不可想象了。她无法回答自己。坐在办公桌前,她竟有点神不守舍了。小兰不在了。自从把小楼“交”给了吕天后,她留在这里的使命也便结束了,给送回到厂里。也许是占了她一栋小楼,如果再整她未免太过份了,所以,送她回厂,只简单写下了个鉴定:“表现一般,因家变退回厂用”,才没使她无脸见厂中的工人干部。其实,吕天是依据“母亲死了,小楼自然归女儿”这一条,理直气壮地以小兰所在单位的领导身份占领了那幢小楼,与小兰母亲单位打官司,最后胜诉的。无形中的遗产法还是起了作用。可是,小楼到了手,小兰就没必要留在工纠了,因为她的作用已没有了,况且母亲又有问题,死了。

小兰曾经进入到小楼清点了一些生活必需用品出来,可匆忙中,她也没注意那份英文的“委托书”。她被接二连三地打击弄得昏头转向,哪还记得那么多呢?倒是海玉心留心了这件事,在送行时,特意问了小兰:“那份委托书拿出来了么?”“呵,我忘了,再也进不去了,怎么办?”海玉心想了想,说:“算了,不要紧。没问题,他们捡了就不会声张。有问题的话,反正有组织,我们也不能庇护一个坏人,对不对?”但小兰却叹息道:“海姐,你还这么想吗?你难道还没有看透……”海玉心摇了摇头。却不知是说小兰说的不对,还是认为自己确实没看透……然而,这么些天来,倒还没听到吕天讲起在屋里发现什么东西……怎么,自己居然还为秦思华操心起这么一桩事来了,怎么搞的?

海玉心制止住自己的思考,甚至又一次感到自己莫名其妙了。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请进来。”海玉心喊。门推开了,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问道:“这是专案组么?”“是的。”“我在干校,奉命而来。”“你是……”“我叫吴江飞。”海玉心站了起来,轻轻地“呵”了一声。面前这个人,就是在秦思华专案中多次接触到的那个叫吴江飞的。现在,他纯乎一位老头子了,与乡下干了几十年的老农不相上下。不过,可以看得出,他是骤然遇到一场打击而苍老的,几乎所有的头发都是白了半截,眼泡肉突然干萎了,还垂下一层打折的皮来。脸上,也是皮打折、皮搭皮了,像那深山老林里干枯了的树皮一般。一双阔眉,直伸至两鬓,长得特别长,有几根都要妨碍视线了。那双眼,似乎布满了云雾,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由于海风的作用,他一脸黑墨,倒是两颧,黑里泛紫,而且呈暗红色。本来,干校就在一个围海造出的田地里。身上,也纯乎是农民打扮,对襟的布钮扣,粗布衣,双肩、袖口、肘子以及下摆,全是缀上去的大补巴。裤脚卷得老高,露出了腿肚子。

下面一双草鞋,但从草鞋至踝骨,全是发黑的烂泥巴,路上风干了,泥巴裂开了,正一块块地丢落下来。深秋,不,已经入冬了,下水田是很凉的,可想而知。可干校里,除开下田,就是没天没日地打猪菜、割牛草……还在前几天,吕天刚刚占领了小兰的住房后,就到了专案组,专门就几个专案作出了指示。其中,关于秦思华的专案,他指出,要害是历史问题,很可能是个间谍网,所以,必须从这方面下手……当时海玉心以为他是在那份英文的委托书上发现了问题,可他只字不提到这件事。于是,根据文教组的指示,海玉心便决定到干校一趟,找找当日的知情人吴江飞。

可吕天说,到干校的路不好走,净是烂泥浆,不如发个函,让他本人亲自来好了。海玉心原估计这些干校学员,能挨几天就挨几天,没这么快赶到,所以,今天吴江飞一到,她思想上并没多大的准备。她搭讪地说:“接到公函就通知你了?”“通知了,我马上就起了程,怎么,你就是秦思华专案组的?”“他的案子我管。”“这么说,你还是这个专案的组长了。这么年轻,倒没想到。不过,刚解放那阵子,我们也都是廿几岁的年轻人。唉,年轻哪……”吴江飞面部肌肉抽搐着,“可年轻并不是罪过。”海玉心不明白他这番话,认为是一般受审对象讨好办案人员的习惯语言,便不耐烦地说:“怎么样,在干校思想改造、劳动锻炼得还不错吧?”吴江飞口再抽动着,摇摇头,说:“我是越搞越痛苦了……”“五七干校是党中央文件中指示办的,是让你们反省问题,应当感到荣幸与欢乐……”“呵,姑娘,你太年轻了,我们确实痛苦得很,因为意识到自己对人民犯有罪过……”吴江飞自己拉过一条椅子,坐了下来。海玉心看看他,又相信又不相信,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受审对象,能一开口就认罪的,非得三番五次打消其气焰不可。既然他这么说,海玉心也只好勉励几句:“这么说还差不多,可见干校对你们的教育还是很大的,并不是某人所说的变相劳改嘛。”吴江飞瞬那间老泪纵横,浑身颤抖,声音喑哑地说:“我是有罪呀!罪孽深重,无法赎回了!秦兴中、陈玉烨……你们死得真苦哪!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党……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海玉心惊得站了起来,离开了椅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的什么罪?”“我……没完成党交给我的任务,没保护好这么些学者专家,有罪于党的事业……是我把他们接回祖国,可是,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死亡,没法子保护他们……中华民族将会最终斥责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哪!”吴江飞泣不成声,语句也不连贯了。海玉心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吴江飞讲的正是心里话,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急匆匆地从干校赶来。

接到通知时,他还两脚赤泥,站在田心。他是早两天才得到陈玉烨奇怪地死去的消息的,一听到通知,又知道是秦思华专案组发来的,他就在田里发了一顿呆,对着海堤外那苍茫的海天,痛苦地呻吟了好一阵,终于道出了一句话:“我的罪过是到了头了。”而后,他发疯似地跑上了田埂,到了宿舍,穿上了一双烂草鞋,草草地收捡了漱缸、牙刷洗脸毛巾、肥皂等日用品,就上了路。他已经几个夜晚没睡着了。这是自听到陈玉烨之死后就开始失眠的。他想得很多,很多,从自己随军南下,到达广东,又如何因为懂点文化,派去搞统战工作……可是,忙碌了一生,自己究竟为党做了些什么呢?功与过,用什么尺度来衡量呢?几个不眠之夜,他居然找到了刚才他对海玉心说的那条尺子,那条衡量罪过的尺子……可是,能怪他么?他为什么深深感到内疚,并无情地自责呢?难道他也不一样,受到了整治、打击和迫害?两脚烂泥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在干校,也不比囚室好得了多少,平日,也一样受到管理人员的监督。

海边,更有说不尽的辛酸苦楚,道不完的凄风苦雨。海玉心呆呆地站着,茫然地听着他的忏悔。“……我们国家,还一穷二白呀!尤其是这几年,让林彪害得不浅,什么忠字台、塑像、语录牌,耗费了国家多少资金……人家批这一笔款子,就是大笔一挥,几万、几十万……可建一个工厂、修一个港口,谁都怕成了‘生产党’,难得投上个几万元……唉,我当市委书记也这么做过,是我们开的头。搞政治运动,花多少钱也无所谓,可一搞经济建设,就左扣右扣……明明是白喊口号乱花钱,我们却搞得心安理得,可我们国家,短短这么些年,又拉后了多少,一个海滨城,与七、八年前有什么变化……可如今,还得这么搞下去,劳财害命哪!时间,失去了,再也追不回了,人才,毁灭了再培养,又得几十年哪……专案组长,你还年轻,你可想到,这些年来,你们究竟干了些什么?你们究竟要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海玉心浑身一震,退后了几步,喃喃地说:“不,我不明白!”“你不明白,可你会弄明白的!年轻不是罪过,上帝会饶恕你们的,可是,我们年老的不说话,却是罪上加罪!你不是办秦思华的案子么?他是一个什么人?一位爱国诗人,至今,我仍记得他的诗句:任离恨绵绵,天宽海阔,梦里多少回依稀见着,母亲含笑的嘴角;又多少回撕肝裂肺地呼喊:我要祖国,我要祖国!“你可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样的祖国?而你们现在所做的,要把祖国变成什么样,你可认真想过……”

“年轻不是罪过,可我年轻时也做过多少蠢事呵!南下,一大片烂漫的罂粟花,一问百姓,说是鸦片,就火了,真的点起了火,烧掉了几百亩鸦片,殊不知,这接过来,可以成为人民的财产,鸦片,也可以做药……可我们只知道,帝国主义用过鸦片,毒害过我们的人民,把人变得面黄肌瘦,皮包骨……”不知怎的,海玉心联想起当红卫兵时,如何议决把一块金砖扔到大海深处的事。那时,她也只知道,金钱是资产阶级的命根子,财产就是罪恶……可是,祖国的建设,就不需要黄金么?她默默地垂下了头。吴江飞还在说:“……可是,今天,你们毁掉的不仅仅是罂粟花,或者鸦片,也不仅仅是烧毁了一座宫殿、一座桥梁,你们在毁掉许多金子般可贵的人呀!中国能有几个陈玉烨,光喊口号能造出泊上几十万吨海轮的海港么?可是,这也是我的罪过,拔白旗,以后又甄别,我们不也同样毁灭了不少人才么?好不容易在海外动员人家回来,一回来,却把人送上死路,在旁人看来,我岂不也是刽子手么?倾南海之水,也洗不去我这份耻辱哪,可你们,还要照着我们的错路走下去,太可怕了……”海玉心浑身战栗起来……吴江飞显然是把几天几夜所想的问题全倾吐出来,他的半截白发,肯定也是这几天里添的。

是的,他想得很多:“我们干校,老是遇到押送回的越境的青年,说是‘非法探亲’,他们为什么不留恋自己的祖国呵?我开始真想不通,也恨他们,这些人,太败坏了祖国的声誉。这仅仅是教育问题么?当然,如今爱国主义也成了最低的标准,而低标准还得受高标准觉悟的人去批,自然没人再用这来教育人了……但是,为什么,在解放初期那几年,情况却恰恰相反呢?那时不仅没‘越境狂’,却掀起了‘归国热’,多少学者专家,也包括青年学生,纷纷要求回国,为祖国作贡献……可是,今天,又为什么这么些青年人却要跑呢?“莫非,是祖国嫌弃了他们?不,不,可我们又怎么说?怎么解释这两种情况呢?人家资本主义就有魅力,我们社会主义就没有光彩?可那几年人往这边引……我不是为现在那些青年辩护,可是,这个问题,是得让我们好好地想一想,想一想呀……”海玉心的脑子要炸了,人也站不住了,她第一次在专案对象面前,感到自己是弱者,而对方,却可能是真正的强者。门,又开了,传来了吕天的声音:“是谁在这里作反革命宣传?这还得了,公然在新生的红色政权革委会里造反了?”传来了工纠棍棒相碰的声音……海玉心扶住椅子,颓然地坐下了,她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话也不愿说。她心中,不觉间浮现了秦思华吟的七绝的后两句:“神州板荡几年期?夜半忍闻风涛声。”天色已晚,残霞欲尽,斜阳哆哆嗦嗦地要沉下海平面。这是苍白的斜阳,比死人的面孔好不了多少。海水又显得凝固了,失去了活力,失去了生气,更似一个没有生命、没有呼吸的大漠,荒丘迭向天边,最后消失,是个没有希望的宣示。见不到帆影,可能是台风将临的前夕,它们全躲进了港湾。这是一幅苍凉的画图,凝固的海,使人的心绪也要随之凝固,失去了一切感觉。惆怅?忧思?似有若无。徘徊?徨?何时是了?海风沉寂了,灵魂也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只余那天边黯淡的云,无神的星。--秦老师(呵,我何以会又称你秦老师了?)莫非你们也有如磐石坚定的信念与希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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