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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这可怎么办。我本来是在军需处等爱兰的,见到你一高兴竟然给忘了!!这下我惨了!"刘健猛拍两下大腿,不过仍然不舍得放下筷子,并且又猛扒两口菜。

小闹歪脑筋动得快,立刻提议道:"你挑些好菜带回去,就说是专门来给她去饭菜改善伙食的。"

"这个好!这主意好!还能体现我关心她!兄弟你果然是机变如神啊!"刘健措辞夸张的赞道。

小闹拿来饭盒,一边装菜一边不忘吹捧道:"哪里,如果不是你太慌张,比这好十倍的主意你都想出来一堆了。"

刘健倒是大言不惭的答应道:"那倒是"

寒绍天见饭菜装好,两人还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臭捧,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走不走?"

刘健这才在盘里捞了一根鸡翅,说:"多谢各位款待,那我走了,改天再见!"说罢一溜烟跑出去了。

刘健一走,屋里一下静了下来,镰这才开口向寒绍天问:"明天的比赛怎么样?"

寒绍天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无比畅快。他把第一组玩家弃权的事和三人说了之后,三人都十分惊讶,不过想想也合情合理,与其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位置死拼,不如休息两天,抓紧练级,然后争夺剩余的连个空缺。

"这次我参加竞技的目标已经算达到了,以后大家就不用为我的事担心了,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这城就是我们的家了。"寒绍天说完也站起来:"我还有点事没解决,我先走了。"

镰起身送寒绍天到门口,嘱咐道:"那我明天就不等你了,有急事到学术殿就能找到我。"

寒绍天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前些天因为竞技的事情,寒绍天不得不把手头追查到一半的两事件都放下来,现在竞技的问题解决了,寒绍天终于可以专心致志的追查下去。

寒绍天首先到夜市找到了矿工兄弟,接受了众人的祝贺之后,寒绍天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从废矿里找到的那个笔记本,询问了一下,法力晶石后边一串奇怪的符号果然相当于矿井内的坐标。只不过普通的矿工是看不懂这样的坐标的,他们每次下井劳作都会有一个专门的人带他们进入迷宫一样的矿井内,每天的位置都不相同,出矿井之后还有专门的法师进行检查,就是防止矿工私藏法力晶石。

寒绍天那次找昆廷跑空之后,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尽量不通过昆廷来解决法力晶石的事。昆廷是瑞奇的左膀右臂,主管全城内政,手段非常,如果通过他,这件事百分之百要露馅,最后就算找到晶石也难私藏下来。本来寒绍天寄希望于矿工们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不料又是以失败告终。寒绍天只好决定再把这件事向后推一推,希望在获得官职之后有机会探听到这方面的内幕。

不过当寒绍天向矿工们打听"耶索"这个人时,却惊喜的发现,这竟然是昆廷儿子的名字。就在几年前,昆廷的儿子耶索出城执行一项军事行动,回来的时候却成了一具尸体。矿工们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瑞奇为耶索举行的盛大葬礼他们还是记忆犹新。

寒绍天盯着从河底沉船上找到那匕首上的"耶索"两字,仿佛看到了无边的希望,也许这是和昆廷套近乎,谈条件的最好筹码。

回到军需处后寒绍天早早就睡下了,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一定找到所有的线索,把整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有事可作的一天总是来的特别早,还没等竞技场的炮声响起,寒绍天已经穿戴整齐,离开了军需处。这次要做到有的放矢,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那寒绍天就必须了解耶索事件的始末,而瑞奇城里能向寒绍天提供有价值信息的人向来只有一个。

和莫娜的相遇是在离她家不远的路口处,寒绍天为了不耽误她的时间,只好边走边问。

莫娜虽然不知道寒绍天什么目的,却依旧知无不言。前后只用了几分钟,寒绍天就了解了事件的整个过程。

几年前,瑞奇城发生了一起大量矿石外流事件,耶索的外出正是为了查出是不是内奸所为。可是耶索的调查并不顺利,一年时间过去了,耶索终于打开了突破口,他的报告变得越来越有价值,就当事件的调查倒了最关键的时刻,耶索的尸体却被送回了瑞奇城。据送尸首回来的士兵称,耶索死亡时正在离瑞奇城百里外的橡木村。他死于一次强盗的夜袭,是橡木村的村民将他的尸体送到了瑞奇城的外围营地。

事件的线索就这样断了,而且矿石流失的事情也再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因为耶索虽然机智过人,实力却十分有限,他死亡的时候,正是贴身护卫回城送信的时候。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而且在耶索被害几天内,所有瑞奇城内有权利偷窃矿石的人都没有出过城或者和任何进出城的人有过密切接触。瑞奇不愿再耗费人力追查此事,便草草宣布不是内贼所为。接下来,瑞奇将兵力和外围营地范围扩大了一倍,城内守卫更加严密,矿石经手人也削减至最少,而且都是瑞奇的亲信或子女。就连这次的竞技选拔人才也是这件事的连带反应。

而从此以后,瑞奇城也再没有发生过矿石失窃的情况。时至今日,所有人都认为那确实是一起外贼入城行窃事件,而耶索的调查、耶索的死也变得一文不值。昆廷一直不接受这个解释,他认为一定是内鬼所为,不过他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身为统管全城事物的大臣,昆廷又没有时间去亲自调查,仅凭对儿子的信任是说服不了任何人的。逐渐,昆廷在瑞奇城越来越受冷落,甚至被孤立。昆廷依旧保持着和蔼可亲且稍带幽默的形象,不过他开始变得疑心重重,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可能是内鬼。普通的谈话里,昆廷经常会夹杂着一些审问和刺探,人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和耶索无关,也不愿意被揭发出来,所以昆廷虽然身居要位,却和其他人渐行渐远。

莫娜说到这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对寒绍天说:"他们父子都是好人,只可惜"

寒绍天听到这已经发现了真相和表面的出入,也许正如昆廷所说,瑞奇城确有内鬼;也许是另有隐情,总之现在的解释肯定是错误的。瑞奇如此精明,为了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寒绍天不能理解,但是他可以尽全力还整个事件一个真相,也可以获得一枚大大的筹码。

寒绍天正在直眼,莫娜点了点他的手肘,说:"我到了,你在想什么?"

寒绍天惊醒后,忙说:"没什么,那我走了。"

莫娜不放心的问:"是不是不够详细?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可以再帮你问问其他人"

"不用,千万别。已经足够了,记住,别人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寒绍天赶紧阻拦,他可不想引起那个可能存在的"内鬼"的注意。

莫娜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说:"好,那我走了。"

寒绍天摆手道别后也转身往城外走去。从莫娜的话里,寒绍天又对前些天发现的帐篷产生了怀疑,如果耶索真的是在橡木村死的,那仅凭这个匕首,不能断定遗留下那些物品的人就是耶索本人,也可能是强盗杀死耶索后抢得的。但寒绍天很快推翻了自己这个假想,如果真是强盗,为什么不和袭击橡木村的强盗团伙一起走,而要坐船离去,而且带那么多的衣物和日用杂物,这样不专业、有个性的强盗寒绍天还是从来没听说过。

现在唯一可以判断那篝火主人的线索,就只剩那一堆发霉腐烂的衣物和帐篷里的破烂杂物了。寒绍天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再次找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帐篷。寒绍天拿出云吞袋,将那些烂的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衣物和几个帐篷里发现的瓶瓶罐罐装了起来。从衣服分辨人的身份,这不是寒绍天能做到了,这个恶心的工作自然还是要求助于莫娜。

收拾完垃圾,寒绍天的目光又回到了前些天被自己挖开的地面上。黑糊糊的烤鸡炭静静的躺在坑里,保持着被挖开时的模样,从数量上来看,这又与莫娜所说的不符。莫娜说耶索外出只带了两个随身护卫,而里边烤鸡的数量来看,三个人很难吃完,除非他们都是大腹便便之人。慎重起见,寒绍天蹲下来,仔细确认烤鸡的数量,不过这次他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在一只烤鸡的屁股里,塞了一个金属的小盒子。

盒子呈圆柱形,大小粗细和手指差不多,看上去像是装笔或者什么小工具的盒子。寒绍天拿着这个盒子,心跳急速攀升,他知道,往鸡屁股里插铁盒绝对不可能是为了烤鸡受热均匀,而是有目的的,比如隐蔽的遗言或求救

寒绍天拔开铁盒的盖子,里面是一块小兽皮,保存还算完好,除了边缘处被烤得发黑,其他地方还算完整。寒绍天打开兽皮一看,上边还依稀可以看到水渍,看来这张兽皮被放进铁盒塞进鸡屁股之前被人特地浸过水,防止兽皮被烧毁。兽皮上的图案被水泡的有些模糊,但十分简单,可以辨认清楚,是一个圆洞,往外流着什么东西。

寒绍天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的说:"要留就留几个字啊,画这么一个和鸡屁股拉屎一样的图案,叫我怎么帮你!"

虽然这么说,线索终究是线索,寒绍天把兽皮装回铁盒,小心的收好往河的上游走去。寒绍天打算去看看,这个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不是那个橡木村。

寒绍天沿着河岸一路向上。随着地势的逐渐走高,河岸对面的悬崖显得越来越低。当两岸高度几乎持平的时候,寒绍天也走到了河流的分支处。原来这小河只不过是一条大河的支流,被一座连绵不断的高山从中阻断后,绝大部分的水流到了山峰的另一侧。

寒绍天抬眼向河对岸望去,只见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地,在天地交接处,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黑线,那是大片大片的树林。河岸这边的树木也越来越稀少,寒绍天爬上一个小土丘后,一间木屋在茂密树冠的遮挡中隐约可见。走了这么久,寒绍天已经走出了瑞奇城周边地图的范围,如果不是有河流这明显的地标,他几乎都要放弃了,这时见到人迹,寒绍天兴奋不已,赶紧冲下小丘,直奔小木屋而去。

寒绍天才跑到屋后就听到有人的重重的喘气声,绕到前边一看,原来是一个人正在往手推车上装货。那人抱着一大捆兽皮,憋得满脸通红,浑身哆哩啰嗦的正试图把兽皮放在已经近两米高的车上。这人根本没注意寒绍天的到来,只是拼命的推了几下,气力不加,以失败告终。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把那捆兽皮担在后颈上,回过身来靠在车上想用身体把兽皮顶上去。

不过在这人回身的时候,突然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寒绍天,吃了一惊,双腿一软,被那捆兽皮压到在地,脸摔在地上,嘴里也流出血来。跌倒后,那人一直被兽皮压在下边,轻哼不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寒绍天走上提起那捆兽皮仍在一旁。这兽皮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身上的,又硬又重,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轻巧。

那人摆脱了重物的压迫,一咕噜爬起来,刚要发作,却看到寒绍天身上的瑞奇城军服,立刻没了脾气,拍了拍脸上的土,吐了口血唾沫,然后平静的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寒绍天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一米七出头的个子,身体瘦弱,蓬乱的头发,扎里拉沙的胡须,深陷的双眼证明他生活的艰苦,但从服饰来看,应该不算贫穷。寒绍天没和他客气,直接说:"我在找橡木村,不过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那人一听,赶紧说:"这个一句两句说不清,不过我也正要去那个方向,可以给您带路您先等我一下。"说完,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抱起兽皮使劲往车上举。不过对他来说那捆兽皮实在太重了,当举过头顶时,他已经完全失去重心向后倒去,跌跌撞撞十多步,然后抱着兽皮从身后木屋的窗子摔了进去。一阵唏哩哗啦的声响过后,又传来了他断断续续的轻哼声。

那人把兽皮推出窗口,然后也跟着翻身出来,坐在兽皮上对寒绍天说:"我得休息一下,抱歉。"

寒绍天可没有时间干等着,反正是举手之劳,走过去说:"我帮你放上去吧,然后咱们赶紧出发。"

那人诚惶诚恐的站起来,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

寒绍天提起兽皮,一抬手,扔到推车上,说:"好了,走吧。"

那人赶紧跑过来,推车往前走,然后对跟在身边的寒绍天说:"真是太感谢了,要是没有您,我可就惨了。"

寒绍天说:"拿不动就下次再拿呗。"

"那可不行。"那人解释道:"一看您就不了解我这行。我这是往海之帝国贩运皮货,一年只够往来一次,到了十一月份下游结冰,水路就不通了。"

"看你这样子不像第一次,怎么不知道自己能拿多少?还是太贪了?"寒绍天问道。

"不瞒您说,我每次来都雇一个助手,只不过这次比较倒霉,助手被灰头熊杀死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往回运了。"

"依我看,你没被杀死已经算走运了。"

"那是,那是。"

走了没多久,那人又累得半死,脑袋胀得就像个大红番茄,张着嘴呼哧呼哧猛喘,活像垂死的金鱼,前进的速度也明显减慢了许多。寒绍天实在等不及,抢过推车,替他推起来。那人尴尬的笑着说:"您真是好心人啊!对了,您去橡木村有什么事么?"

寒绍天随口答道:"打听点事。"

"这样啊"那人沉默了一会,然后从包裹里翻出一个纸条,在上边写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把字条圈在一管笔上,塞进寒绍天上衣的兜里,说:"橡木村里有一棵被雷劈过的枯树,在那树下的房子里住了一个老头。我每年都到橡木村进行补给,而且都住在他家,给了他不少帮助。虽然他有些古怪冷淡,不过如果您把这字条交给他,他一定会帮您的。他在橡木村住了七十多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打听事找他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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