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看向站在苏霍扬身边的护卫,那是一个浓眉大眼,额阔脸方的男子,站在那儿,不说话,只是那表情就可以把胆小的人给吓住。
“你……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么?我可是云之鹤云将军的人,你们若敢动我,就是与云将军为敌。”
苏霍扬心里暗笑,好一个不打自招,他先前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云之鹤,他不说是云之鹤的人,他还可以饶了他,他已经承认是云之鹤的人,那只有委屈他了。
“倚天,将他们带走。”
一声令下,大胡子手里的刀挥都没挥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趴倒在地上,那瘦弱男子拔腿想逃,被倚天踢出的长凳给绊倒在地。
大胡子很不服气的抬头,怒瞪着苏霍扬,被倚天一巴掌给打偏头,愤愤不平的目光一晃,看到了坐在窗前的青衫男子,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呼喊道:“齐将军,救我。”
苏霍扬朝窗边看过去,表情温文如玉,笑问:“齐将军当真要救他?”齐少辰是云之鹤的门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算是云之鹤的人。
齐少辰笑道:“王爷想如何处置都行,我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大胡子是气得不行,他兄弟二人可是受云之鹤的邀请前来助阵的,他兄弟二人武功虽不济,可有一样却是别人难以学会的,那就是挖地道。
“齐少辰,若我兄弟二人有什么闪失,云将军定饶不了你。”瘦弱男子威胁道。
齐少辰不以为然的道:“你二人刚进京就如此旁若无人的毁云将军的名声,怕是云将军饶不了你们。”
倚天两手一拍,从茶楼下边跑上来几名衙役,不等任何吩咐,便已经将大胡子二人摛着下楼。
“你等着,看云将军不把你碎尸万断。”
大胡子的话从楼下传上来,渐渐变远变小声,楼上的众人仍旧拘谨得很,苏霍扬笑道:“打扰大家用茶了,请继续,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王爷请慢走。”
待苏霍扬的身影消失后,茶楼上的众人才开始有动作,继续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让小二添上新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那两位粗旷男子分明不是京城人士,却说是云将军的人,像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邻桌的两位书生又开始讨论起来,他二人的话让其他众人都认同的点头。
“各位也想被押进刑部吗?”齐少辰的声音如同一把惊弓,让方才受惊的众人吓得更厉害,走了一个王爷,他们倒忘了,还坐着一位将军呢!一时,静悄悄的,没有人再敢多言。
云诗琬静静的坐在那儿,心里暗自思量着大胡子的话,太后威胁皇帝将皇位传给苏墨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旁边的那位男子,明明是云之鹤的属下,却为何不帮大胡子说话?
相比云诗琬的疑惑,柳珺则是明了许多,她自幼在京城长大,爹是一国太师,大哥又是将军,对朝中的局势自是知晓一些的。
齐少辰不管方才的事情,在她看来,不过是不想与祁王当面起冲突罢了。
上午的时间已过去一半,茶楼里茶客进进出出,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来的客人有好多都不是京城人士,虽然他们的着装与京城人无异,只要他们一开口说话,便能从口音听出不是本地人。
柳珺聊着未嫁入琰王府之前的种种趣事,荷香时不时附和之句,四人聊得倒也愉快,而坐在窗边的齐少辰一边喝茶,一面拿着一卷书在看,茶楼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丝毫影响不到他。
这座茶楼名叫“临江阁”,就建在护城河岸的西面,再往西便是出京之路,许多外来进京城的人因旅途劳累,基本上都会在这里歇脚,生意自是红火的。
柳珺经常来这里,一来是因为热闹,二来是因为这里茶和点心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只是,三年来,她从未见过今日这样的场面,还有此时正坐在茶楼里用着其他地方口音谈话的人。
难道真像方才那两位书生所说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四位若是想继续喝茶,可以去别的地方,这儿……有点不安全。”齐少辰的话飘过来,声音特地压低了许多。
云诗琬扭头看他,只见他目光聚集在书上,好像方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小姐,我们……”荷香有点怕怕的样子,刚刚那大胡子手里的刀还把她吓了一跳,好在没有打起来。
“小姐,奴婢也觉得不安全,不如……”暮秋小心谨慎的环顾四周,不知何时,这茶楼里的人都变得怪怪的,先前的一批客人早已走得差不多了,这些新来的人,个个虎背熊腰,粗声大气的,看着都让人觉得害怕。
云诗琬笑道:“既然都出来了,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先看看再说,到时侯再见机行事。”柳珺兴致很高的样子,捧着茶杯偷偷扫视着茶楼里的众人。
听到她四人的说话声,齐少辰叹息摇头,还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两位主子都说要留下,荷香和暮秋也没有办法。
其实,她二人心里的害怕,有一半不是缘于自己,而是因为担心云诗琬和柳珺的安全。
若是两位主子出了什么事情,她二人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茶楼里的情况有些异常,而在云府,一早,云之鹤便听到属下来报,称皇帝身体不适,免一日早朝,云之鹤听后稍稍有些惊讶,接着又听到有人说,太后宣苏墨琰入宫,更有人传,太后威胁皇上将皇位传给苏墨琰。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确认一番。
太后兴宁宫,苏墨琰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到太后出来,宫女只说太后身体不适,让他再等等,过了两个时辰,又有宫女来传话,说太后今日不见他,让他先回去。
而太后根本不在兴宁宫中,而是在苏胤垣的庆园殿。
“母后把墨琰叫进宫来,又为何不见他?”苏胤垣躺在龙塌上,面色比前些天要红润一些,但仍旧有些虚弱。
声音虽平静,还是可以听出担心的意思。
面对如今这样混乱的局势,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太后身上。
而他也想通了,只要是苏氏一门称帝,大熙还是苏氏的江山,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太后笑道:“哀家说过要公平竞争,既然如此,就不能对琰儿透露任何事情,宣他入宫,不过是想扰乱他们的心。”
苏胤垣听后,认真无比的道:“母后,儿臣先前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