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城上下不正之风,也在落隐和萧乾的手下被严厉地整顿了一番,一时间,闹城上下富家子弟人人自危。首富凌公子去世后,由其弟弟接位,主动献出一半家产,用于闹城建设。其余人也纷纷效仿,生怕栽在二人手里,不能翻身。
那期间,卿殷陪着珞瑜又去了一次西区,见了那些孩子们。卿殷从未见过珞瑜跳舞,那一日,夕阳西下,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珞瑜在一片草地上,为她和孩子们跳了一支舞。卿殷那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妩媚到极致。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美目流盼,不胜妖娆。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随着舞姿凌乱飞扬,长袖漫舞,婀娜的身段快速旋转,好似蝴蝶翩跹。
孩子们看得痴了,二人离开很久,才回过神来。阿宽和紫茕自愿留下来照顾那些孩子,落隐也做了相应安排,珞瑜终是放心了。
“不愧是希望之神,走到哪里,便给哪里带来希望之光。”走在回去的路上,卿殷赞叹道。
“幸好,遇到了你们,也庆幸,我从未放弃过希望,昏睡的那几日,我才知道之前自己在凤舞楼发生的事情,谢谢你,卿殷。”珞瑜感激地看向身旁淡然的女子。
“还有十个,我们又该出发。”卿殷望着最后一抹晚霞,出神地喃喃道。
“我们回去吧!”珞瑜轻叹出声,最后望了一眼西区。
两日后,冷烨跟卿殷打过招呼后,再次离开。这次他带走的是凌公子的人头,萧乾欲派人去追,却被落隐抬手拦了下来。
“他本来目的便是那凌公子,在闹城待到现在,也是凭着他的原则,作为第一杀手,能如此,真是让人敬佩啊!”萧乾赞叹出声,望着冷烨离去的方向,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落隐和萧乾还要多留些时日,闹城的事情还不能这么快就处理妥善,卿殷收拾好行装之后,来向二人辞行。
敲门,门应声而开,是萧乾。见到卿殷,萧乾拱手一笑,“姑娘这是要走了?”
“恩,”卿殷点头。萧乾侧身一让,卿殷进了屋内,落隐此时正在书桌后翻阅资料。闻声,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卿殷,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要走了?”
“师父,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卿殷缓缓开口,语气略有些歉疚,萧乾看了眼二人,识趣地退了出来。
落隐半晌没有答话,卿殷再次开口,“对不起,师父,请原谅我,有难言之隐,并非存心欺瞒。”
“殷儿,我知道,你不用说。”落隐站起身来,打断卿殷的话,走到她身前站定,“我怎会不知,你自小便与他人不同,超越常人的淡然,有时就连我都做不到,唉。”
“师父才是最厉害的,我的心思从来没有逃过你的眼睛,不是吗?有时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卿殷苦笑,语气有些悲凉。
落隐身体一僵,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来,“一切多小心,殷儿。”
卿殷的眼神暗了下去,淡淡地点了点头,“师父也保重,我走了。”
屋外的萧乾,很快便见卿殷推门出来,冲着他看了一眼,便决然离去。屋内的落隐,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萧乾叹了口气,伸手将门关好,快步追上了卿殷。
“萧大人有事吗?”卿殷停住脚步,看向来人。
“卿殷姑娘,三殿下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说着,萧乾递过一个包袱。
卿殷接过,背在了身上,缓缓开口道:“多谢萧大人,多保重,就此别过吧!”
“好,卿殷姑娘保重,这次闹城一事多谢姑娘。”萧乾恭敬地拱手道。
“萧大人客气了,告辞!”殷淡淡一笑,转身出了府衙,策马离去。
“她走了?”回到屋内的萧乾听到这句问话后,应了声“是”,便坐回了之前的座位。
“厚葬那些侍卫,给此事中的官兵,有家眷的多发饷银,无亲无故者与侍卫之礼相同,予以厚葬。”落隐未曾抬头,依旧专心地处理政务。
可是萧乾却看到那一刻,三殿下的手抖了一下。也许,就连他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对卿殷的感情吧!三殿下是重情之人,因为歉疚,所以放不下那位女官;也正因为重情,才会如此进退不得。
卿殷姑娘那样的女子,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这两人真真是互相伤害啊!萧乾心下叹道。
数日后,新任闹城父母官上任,继续处理闹城事宜,闹城恢复了平静,落隐和萧乾也赶回都城复命。
自此,闹城几起案件和父母官与首富被杀之事,都在二人的奏折中结束了,而这事情的真相,则是被避过,不过闹城中还是流传了几人的传说。
“喂,你看,卿殷还是那么淡定,一路上丝毫没有什么奇怪的。”珞瑜嘻嘻笑着,小声传音给云裳。
“恩,一直如此,所以嘛,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要闷死了。”云裳撇撇嘴,小声回复道。
“你们两个,说了半天了,不累么,赶紧喝口水润润喉咙吧。”卿殷慵懒地直了直腰身,这两个人的话她想不听都不行,偏偏只有她能听得到,卿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继续策马前行。
二人闻言,掩面偷笑,又嘀咕了一会儿知心话,不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这一日,临近黄昏,终于见到了一处村落,炊烟袅袅,能听到三两处犬吠声。
卿殷勒住马儿,环顾了一下,最终决定在这里寻一处人家落脚。在村里人的指点下,卿殷决定选在一个盲女家里,据村民说这位姑娘心地善良,又独身一人居住,只是偶尔会有位好心的公子来看望她。
卿殷谢过村民,牵着马按照那个人指引的方向找寻了一会儿,一刻钟后,终于在村子最后面一处偏僻的地方,找到了盲女的家。
卿殷敲门,屋内传来一声清脆“请进”,进入院落,里面虽然有些破败,但不失为整洁,可以看出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卿殷找了一处地方,将马匹拴好,独自进了屋。屋内同院落一样整洁,一张桌子,几个凳子,都很陈旧,锅台上一口大锅,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两个瓷碗,有些破损,还有两双筷子,都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