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开始了自己漫长寻找孔雀真身以及神格的岁月。”从一只谁都可以捏死的小狐狸精变成现在的九尾狐，只有那块玉佩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
玉佩？突然想起什么，胡粒一下子坐直了起来，怀抱里面的明决差点被掀翻在地上。
“怎么了？”宫传璟也是一脸的迷茫。
“没事。”应该是留在唐泽那里了。
“分明就是一脸我非常有事的表情。”宫传璟小声嘀咕道。
“那你找到孔雀的真身和神格没有啊？”宫传璟来了兴趣，不过也觉得悲凉，也有些能够理解胡粒了，几千年的时光啊。
“孔雀的神格在遭受天谴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他的真身我找到了。”说完，胡粒颇有深意的看了宫传璟一眼。
宫传璟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己突然就灵光一现，然后一脸震惊看着胡粒。
“该不会？”她一脸的震惊加‘你在逗我？’。
然而，胡粒给了她一个算是赞同的微笑。宫传璟当场就傻掉了。
这么说来，自己在唐泽的漫长生涯中只不过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存在罢了，就算是爱的再怎么浓烈，就算唐泽不会忘掉她，在她消逝千年，甚至只百年，说不定就几年之后，唐泽就会遇到另外一个人的。
她又不像是摩诃，那么久了还存在。
“麻烦你不要脑补太多，谢谢。”看到宫传璟脸上精彩的表情，胡粒忍不住吐槽了。
现在是宫传璟忍不住想要掐死胡粒了。
“唐泽是因为犯错而被他父亲惩罚，所以才不停的轮回转世，但是仍旧有神格，只不过夺走他神格之后他就转步了几次了。”胡粒带着浓重的个人色彩开口说道。
“那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宫传璟开始表示困惑了。
“金乌，天帝东皇太一最小的儿子。”说到唐泽的真身，胡粒也是心有戚戚，“你知道十个太阳为什么最后只剩下一个了吗？”
看到胡粒那模样，宫传璟实在是不太想要听下去了。
“不是被后羿射没的，九个哥哥被最小的弟弟给吞并了。”胡粒邪笑，虽然也没有真正的见过，不过当年这件事情可是天界一个污点。
宫传璟本来还没觉着没有什么的，可是胡粒那个表情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在听恐怖故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很久，最后是宫传璟打破了沉默，不过她一说话，胡粒觉得两个人还不如永久那么沉默下去算了。
“然后呢？”三个字，轻易打败了胡粒。
“你觉得这样很OK吗？”胡粒急的都开始装逼了。
宫传璟眨巴了眨巴眼睛，的确是没有太大的内心波动，甚至是想要打一个呵欠。
“对了，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一个问题。”宫传璟也知道或许是有些不合时宜，不过还是没能战胜自己强烈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胡粒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你是狐狸，你对象是孔雀，那你们的下一代是什么？”种族隔离按照科学道理来讲是不会有小孩的，不过，她早就脱离科学依据了。
听到这话的胡粒，青筋暴起。
“你是人，你对象是鸟，你们生出来的是不是鸟人？”胡粒是真的累了，不想和宫传璟两人说话了，反正怎么样都沟通不来。
胡粒这么一说，宫传璟还真的特别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看到宫传璟那副模样，胡粒真想离开，真想说爱不起。
“那些都在遥远的未来，你们那些事我也不怎么想听，你就给我说说，你想对唐泽做什么吧。”宫传璟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然后终于正式开始了话题。
“我需要……金乌的神格。”胡粒定定看着宫传璟，“那样，摩诃才能永久的存活下去。”
“那唐泽……”
“他不会死。”胡粒这四个字一说完，她听到了宫传璟明显的松了口气。
“不过也活不了太久。”胡粒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是个多么义气正直的人，不过这些宫传璟应该知道的基本情况，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毕竟那也是千百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我不允许。”宫传璟的目光很坚定。
“反正他永无止尽的轮回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解脱。”胡粒微笑。
“你有神格吗？”宫传璟突然问道。
一句话刺中了胡粒的心。
“没有。”她尽量平静的说道。
“那你能活多久？”宫传璟非常认真的看着她，胡粒还以为她听着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想到……
“不一样，他是神，我是妖。就算没有神格，我也能活很久。”
“但是不能和摩诃一起永生，对吧？”宫传璟非常残忍的将这一事实给血淋淋的个剥离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这种命数，就算活不了万年，再活几千年是不成问题的。”胡粒低下了眼睑。
“那还不如就这一世，一起解脱算了。”宫传璟用原话回击了她。“这样每生每世也很痛苦。”
“摩诃没有了神格仍旧能活上千年，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胡粒浅笑。
“你的小金乌没了神格也能活上千年，那个时候的你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了。”胡粒声音有些空灵，宫传璟的耳朵一直嗡嗡作响。
“就算是那样，你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就想着要唐泽的命吧。”宫传璟仰头，这样的话，那你当初还不如不要救他。
“那不一样。”胡粒轻声，就像是呓语一般。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宫传璟声情并茂开始朗读，胡粒的判断果然没有错，这家伙就是脑袋有坑，“不如让一切爱恨都随风吧。”
“我现在比较想让你去随风。”胡粒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明决非常自觉的就自己靠了上来。
宫传璟嘿嘿笑着，不过说的话里丝毫不带笑意。
“说真的，我能理解你，如果是唐泽那样，我处在和你相同的位置上面，可能我比你还要更加卑劣一点。”宫传璟正色，“不过，现在，虽然我很渺小，弱到你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但我还是想要凭借我那点不争气的力量来保护唐泽，至少是在我活着的时候。”
看到宫传璟那模样，胡粒有些恍惚了。她想起了当初那个不自量力的小狐狸精，别说天谴了，就是一个雷劈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但在最后一击袭向摩诃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犹豫的就想要替他去抵挡。
“还有一件事我也比较介意。”宫传璟直言不讳，看着胡粒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退缩，“为什么之前你不这么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反而想起来了。”
宫传璟这么一说，胡粒苦笑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找到摩诃的时候找到了金乌。”胡粒叹气，“我还等得起，但是，我怕。”
就像是被锥子给刺进了脊椎一样，宫传璟疼的直起了背来。
“那可不可以等我死了……”宫传璟有些弱弱开口。
胡粒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就像是轻声的叹息一样。
“我很怕，你没有经历过。”胡粒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看到宫传璟的模样，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宫传璟不高兴了，你那副模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这些现在说来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她垂头，“再多等几十年我也无所谓，只是怕明决会走在唐泽前面，虽然他的灵魄不会消散，但是我寻找起肉体来也是很困难的。”
胡粒有些无奈的笑。
“你要怎么夺走唐泽的神格？”宫传璟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是胡粒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如果能夺走唐泽的神格，想必你早就动手了吧，不必做这么大一场戏。”
“是的。”被拆穿胡粒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愧疚的神色，“夺走唐泽的神格他就活不了了，因为明决会一口将他给吞到肚子里面去。”
听罢，宫传璟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她真是觉得够了。
“为什么非得是唐泽，就不能是其他的人吗？”宫传璟急切的问道，那种难过的心情，说从嗓子眼蹦出来也不过分。
“因为唐泽是金乌，是和摩诃最配的神格，你以为我没有找过其他的吗？”她冷笑，这么多年来，她谁都得罪过，甚至还去过阿修罗的场地，不止夺走过一个神格，但没有一个能和摩诃契合起来。
“因为都是鸟吗？”宫传璟被哽了一下，突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搞笑的话来，胡粒显然没有笑的心情。
“差不多，你也不用说再多了，我找过朱雀，我打不赢他。”胡粒无奈摊手。
真……直白。
事至此，宫传璟也算是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了。
“不能这样啊。”她喃喃自语，一开始是为了保护唐泽来着，但是自己好像将他推进了一个更加深沉的坑里边，虽然就算是没有她，胡粒也能找到他，但至少不会这么快。
“不论怎么样，你们都是违抗不了的。”胡粒微笑，“早点认命，重新出发吧，唐泽本来就和你不是一路人，啊，准确的说应该是不是一类人，他甚至都不能算成是人。”
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宫传璟的心里面怎么可能放得下。
“那你先把我捏死吧。”她垂头丧气，也没管那么多了，直接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一切一定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胡粒一头雾水把她看着。
“我曾经嘲笑过那些情侣，特别是殉情的那种。”宫传璟是真的哭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违抗胡粒的，第一次对自己的渺小产生了这么大恐惧的心理。
胡粒惨笑，她何尝不是。
她比摩诃大，那个时候还是个没有名字的畜生，不过比一般畜生多了点灵气罢了。遇到摩诃的时候很狼狈，因为被狐族给驱逐了，大抵稍微与众不同一点就要被排挤吧。
那个时候摩诃走路还是一摇一摇的，虽然毛都没怎么长齐，但是胡粒觉得他好看极了，好看的她……心都快要碎掉了。
摩诃摇摆着，嘴巴里面发出啾啾的稚嫩鸟叫，朝着胡粒走了过去，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吓着他。
然后摩诃用稚嫩的嘴壳一下一下轻轻啄她被泥水弄脏了的毛发。
胡粒那一瞬间就觉得把命给他都无所谓了。其实现在想想，那只不过是感激的心情吧。
她几乎是看着摩诃长大的，虽然这么多年里，她只是从一畜生变成了一个小妖精。凤凰对她也很宽容，并没有驱逐她。
摩诃长大了，越发的明艳动人，性格脾气却也越发的阴晴不定，甚至可以说成是丑陋。
他嫉妒关于凤凰的一切，凤凰关心的事物以及人。
甚至是嫉妒凤凰信仰佛，在一个午后冲上了九重天，在各大神佛面前，鲸吞了佛祖。
佛祖大怒，破其背而出，降下天谴。
她多渺小啊，多惜命啊，变成妖精的那些天开心极了，自己至少可以多活几百年了，可是为了摩诃，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可是……凤凰替摩诃受了最后那一击，她的凤凰尸骨和孔雀真身一同被埋在了雪山上。
凤凰可以涅槃，摩诃不行。那以后，她没再见过凤凰，她知道凤凰不会死的。
“胡粒？”见她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宫传璟晃手将她从那些思绪中给剥离了出来。
“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好说了的。”胡粒回过神来，明决在身边，但是说来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摩诃，现在的他拥有更加健全的人格。
“你看他现在完全都不记得你。”宫传璟一句话刺中了胡粒的内心。
“唐泽也已经完全把你给忘了。”胡粒不是一个大气的人，虽然说不上是睚眦必报，但也算是有仇当场报的人。
“说起这个事情。”宫传璟微微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对唐泽做了些什么？”
“并没有。”胡粒脸不红心不跳的打死不承认。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嫉妒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