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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神婆遗语

纪、柳二人进入密道,柳黎站在门前,手中五铃镯不断摇晃,欲将暗门打开,但试了半饷石门依旧未有反应,柳黎气得一拳击向石门,只听咚咚咚的回声,鲜血至石门上缓缓流下,柳黎眼眶发红,感到全身无力,跪了下来,眼角已泛着泪光,喘息道“姥姥!”

纪东默默地站在一旁,双眉蹙起,看着柳黎,终不忍走了过去,一手放在其肩膀道“柳妹,别伤心了,跟我走吧,这也是老前辈对我的嘱咐。”

“走?”柳黎如小孩一般抽泣道。“没有了姥姥,除了寨子我还能去哪?”

纪东心中亦是酸楚,他轻声道“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的,至少我们学会了本事为前辈报仇。”

柳黎听头,心结顿解,转身道“对,纪大哥你说得对,我应该,我应该替姥姥报仇的,对我要报仇。”柳黎话语渐激,双手颤抖,眼神狰狞而无助。

纪东从未见过柳黎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伸手一把将其紧紧抱住,道“柳妹,没事的,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姥姥要我们走。到底发生了什么。”柳黎像孩子一般,双拳敲打着纪东的胸口,毫无顾忌地哭泣着。

柳黎哭了一阵,没了力气,便趴在纪东胸前睡了过去,纪东见她寐时脸色凄苦,双目赤红,小心坐下轻拍着柳黎后背,让其睡个安生觉。

纪东举目扫视,这是一条直行密道,道中并无灯火,光线十分暗淡,且远处并无光点,多半是个长密道。拍着,拍着,纪东顿觉困乏,竟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当纪东醒时,柳黎早已醒来,站在一旁目光呆滞,似还沉浸于悲痛之中。纪东轻叹一声走了过去,叫道“柳妹。”柳黎转过头,道“我们走吧。”说着,兀自向密道走去,纪东也不知柳黎是否想通了,哦了一声,紧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密道一路走了两个时辰,洞中昏暗,看不出天色何时,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相顾前行,如此又走了半个时辰,纪东在前眼眸忽然一亮,他回头与柳黎对视一眼,多半是到了出口,两人忙加快步伐向前奔去。

洞口满是荆棘,纪东用灵风将其劈开,眼前豁然开朗,许久未见暖阳刺入眼眸,让纪东不禁眯了眯眼睛。眼前是一片树林,枝繁叶茂,不时有几声清脆鸟鸣。纪东又举目远望,心想此地是半山腰,山上山下皆无人烟,更无村落,应是个荒山。

其后柳黎跟着走出,同纪东一样眯了眯眼,“柳妹,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吗?”纪东知柳黎熟悉黔南一带,故问道。柳黎环顾四周,黛眉蹙起,摇了摇头道“我也看不出。”

“只能先行走走看了”纪东道,柳黎点头,两人并肩顺着山道而行,天朗气清,百花齐放,五颜六色的花朵随着风儿羞得花枝乱颤,若不是两人刚经历了大难,行走在这丛间,亦是十分舒心。

走了两个时辰,翻过了两个山头,纪东极目眺望,发现山下隐约有几间零散的民宿,纪东与柳黎对视一眼,点头示意,两人加快步伐向行去。

疾行中,纪东忽感腹痛头昏,一个不慎,迎面栽倒在草地中,柳黎回过头,吓了一跳,赶忙将纪东扶起,关切道“纪大哥,你没事吧。”纪东心中亦惊,自问我这是怎么了?他怕柳黎担心,摇摇头道“我没事,方才跑得快了些,没注意,摔了一跤。”柳黎娥眉微蹙,自然不信,以纪东的身手怎可能无故摔倒,其中必有原因,但见纪东并无异状,也只能点头道。“嗯,你小心些。”

说着将纪东扶起,纪东又感胃沉胸闷,喉道一痒,口中吐出一异物,伴着阵阵酸臭之气,落到地上,令人二人不禁脸色微变,捂住口鼻,退了数步。柳黎娥眉一挑,定睛看去,是一只寸大的蛊虫,她更是瞳孔一缩,吃了一惊。

只见蛊虫上占满了湿气不断蠕动,转眼间变得如拳头那般大小,随后喷的一声,整只虫蛊爆裂开来,血肉横飞,乌黑发紫的黑血散落一地,柳纪二人下意识地退出数丈,柳黎更是右掌五指伸出,施展巫术形成一个圆形屏障将蛊“骸”阻挡在外。

血雨过后,两人走进一看,蛊虫爆裂之地,出现一袋黑布包袱,“咦?这是?”柳黎惊疑一声,将血迹斑斑的黑布解开,其内端着一张破旧的羊皮卷。“纪大哥,你看这是?”纪东擦拭完嘴角,卷开皮卷,发现其中还夹着一块白布,将白布摊开,白布之上画着一个血红色的三头凤图腾。

柳黎见到图腾,心中微微一跳道,“这是密语术,寨中只有姥姥会使。”说着,她口中楠楠,随后玉指对着图腾一点,一道淡淡紫光泛出,映射在图腾之上,图腾释然飘起,化作数千粉尘,而后粉尘纷纷落至柳黎身旁,不断旋转,柳黎脑海忽传出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柳儿,或许你见到此术时,姥姥已经不在了,你不用为姥姥伤心,自打姥姥接任香主那日,姥姥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姥姥活了两百多年算是活够了,如今无涯宝库一出,天下必定要发生一场大灾难,此卷是无涯宝库的半卷地图,你前去青州天机门找一名叫白长锦之人,此人我的旧识,只要你报上姓名,他定会收留于你。

将地图交予他,助他寻找到另一半,前去宝库,学得无涯子的心经,光复柳氏。至于纪东这个后生,姥姥已将他的情蛊入眠,若他将来弃你而去,你即可施法将他变作你的奴仆,今生不再叛你。姥姥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照顾好自己,好自为之。”听着熟悉的声音徘徊在脑中渐渐淡去,这位方遇变故的少女,再也装不出刚强模样,不知不觉间眼中已然泛光,而后潸然泪下,不禁软弱而无力地叫道“姥姥!”

一旁不明其理的纪东见柳黎忽然失声哭泣,心知她定是想起柳前辈,方才如此难过,他心中怜惜,想出口劝慰,奈何自己最笨的就是这张嘴,憋了数息,仅仅只憋出了“别担心,前辈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

柳黎抽抽泣泣,柔弱的娇躯不断颤动,哭了半饷适才停下,看着一脸担忧的纪东,心想:纪大哥如此有情有义,怎会弃我而去,我无故哭泣,倒是让他无故担心了。“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她将羊皮卷拿至手中,仔细端详又道,“姥姥说这是半卷无涯宝库地图。”

“无涯宝库地图?”纪东诧异得看了眼柳黎手中的羊皮卷,其上破破烂烂的,并无任何的印记与图案,显得再普通不过,说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柳黎将皮卷上下翻看道,“或许要得到完整的地图才能解图吧。”

“恩,应是如此了。”纪东道。

“哦,对了,姥姥让我拿着此图前去青州天机门找她的旧识,纪大哥,你能和我一起吗?”柳黎面露哀求道。

“青州,天机门?”纪东听道天机门三字似十分熟悉,当下思忖片刻,心中忽然一亮,天机门,不正与自己的师傅所在的九幽谷同为五门之一么?想到此,纪东回想起往日在苦行山与清风修炼的甜美往事,纪东不禁心潮澎湃,又想到林叹、林言而二人,纪东又咬牙切齿,暗自发誓要报此仇。

“纪大哥?”柳黎见纪东兀自发呆,以为纪东有所犹豫,问道。

“恩。”纪东回神,应道“我即答应前辈要照顾你,自然要和你一起去。”柳黎听了纪东的话,才停的眼眶又微微发红,内心暖意升腾,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螓首微低,甜蜜含羞轻声道。“谢谢你,纪大哥。”

“呵呵~”我们的纪东少年自然不知少女心中细微的变化,他微微一笑道。“柳妹,青州你去过吗?”

“没去过。”柳黎摇摇头道,“我与姥姥闲游天下时曾听说青州在天元朝的东北方向,我们看着太阳,一路北走,再往东走,问候下当地的人应该便能到青州。”

“恩,就这么走。”纪东转过头指向山下的民宿道,“走吧,我们去前面的村子问问这是哪。”柳黎点头,两人举步向山下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以两人的脚力,已相顾来到民宿前,此时已然有人们久踏而出的泥土路,而不是一片绿茵草地。两人顺着土路向民宿走前,发现这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从多数土木结构的屋子上看,村中人虽比不上柳寨衣帛食肉,但过得应还算富裕。

但二人走了一阵才发现,村中屋子虽多,却荒芜一人,整个村子安静的如鬼城一般,吐露一股诡异与幽静之气。纪、柳二人发现不对,互相对视一眼,手中握着各自法器,瞻前顾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清风徐来,衣袖与秀发凌空飞舞,纪、柳二人凝神行走,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忽地传出一阵奇怪的“咳咳咳。”声,令全神戒备的二人神经一紧,猛地叫道。“何人,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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