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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仇

他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如果这一次她还是松了,他该怎么办?

“你可能跟你爸爸断绝父子关系吗?你可以把我爸爸还给我吗?”冷依依压抑已久的感受终于还是爆发了,只是眼泪会不停地留下来,看着聚北俊直心痛。

看着冷依依亲自松手,聚北俊心里完全不是滋味,以前每次都是她主动牵他的手,现在为什么她要一次一次地松开呢?

“……”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跟不可能的人在一起,所以,放手-!”知道聚北俊答不出来,冷依依接着说。

放手--像一个命令一样深深地扎疼了他的心,你要让我自己放手,放弃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开心,放弃我们对彼此的爱,甚至放弃,我们的未来…

可是

事到如今,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依依,你这是在逼我!

阳光刺眼,男孩松了手,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了,越来越远,他说他不懂,她说她没有选择。

许久,男孩也迈开了脚步,彼此都在走着,背对着背走着,谁也没有回头。

冷依依一直走着,想要走到世界的尽头: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到尽头啊!俊哥哥,对不起!本来父债就不应该子偿,可是我没有选择,我们,走完同一条路,回到两个世界。

聚北俊只记得这条路越走越长,越来越迷失了方向,抱着憧憬见到她再拖着残缺的灵魂离开她。

依依,夜不再黑了,风还是凉的,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篇黑暗,我却想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想着你,静静地,不管世界的悲欢,不管明天的任何。

我以为你会在安睡时想起我,我以为你会在梦中梦见我,我是多渴望,你会梦见我,或许已经不可能。我的心愿其实很简单,见到你,知道你还安好,就可以了。

渐渐的,他加快了步伐,就算不能一直呆在依依身边,但他可以知道她在哪儿,可以常常来看她就够了。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爸爸到底做过什么?老天到底要试探他什么?

冷依依低下头,淋过雨的空气, 疲倦了的伤心,我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的融化,不是童话吧!不是!至少从现在开始不会是童话了;脚步越来越慢,慢的像七旬的老人,慢的像受伤的蜗牛。

也许,已经无缘的两个人,只有远隔天涯两不相见才动人!

……

洛宇凡呆呆地看着他们的离开,直到聚北俊消失在视野中,他明白,这是依依的世界,他要慢慢懂,可当他看到依依摔倒在地上之后,他就变心了,他现在就要懂…

……

突然停下,目光放空的望着前方,“聚北南昊,你今天让我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要回来。”女孩狠狠眼神凝聚着。

女孩的背影着实可怜,腿上擦伤的皮肤已是血红一片,加上挖土时黏上的黄土,已经狼狈不堪,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让人直发酸…

“依依,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洛宇凡心惊胆战地跑上前。

这世界已经负我太多,我已经不奢望他还我了,只是,我要把我失去的都讨回来…

凭什么聚北南昊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凭什么他就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而可以开心的活着,凭什么我身边的人要一个个离开我…

女孩站起身,抬起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早已模糊了,但却可以清楚的看到眼神的凶狠。“我要报仇…”

表情瞬间由担忧变得无比无奈,“依依,你不要激动,你难道忘了爸爸的遗言了吗?”洛宇凡按住冷依依的双肩,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想报仇,但他发过誓,就算死,也不能让依依受到一点点伤害。更何况,这是用爸爸的性命换来的。

报仇,应该是他一个男生的事情。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洛正权从小照顾他,养育他这么多年没有感恩,也有感情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有在爸爸面前,他才觉得他也是有父母的孩子,他不是父母不要的孤儿。

何况,爸爸告诉过他:男孩子,要拿得起放得下,爸爸的死,他不可能当做毫无感受的心痛,只是,这一切太突然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真相就活生生的摆在他面前,如果不为父亲报仇雪恨他这一生到底算什么?

但不是现在,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他拥有的——太少了!

“忘,爸爸的每个微笑,每个动作,每次在夕阳下向我挥手的轮廓,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女孩冷冷的回答。

女孩冷然一笑…

忘,她何尝不想,何尝不想忘记自己杀父仇人;何尝不想忘记记忆中最模糊却又最刻骨铭心的那一幕…

只是,如果忘得了,为什么还会落泪?

“以前,你最听爸爸的话了,爸爸的遗言是让你听话,听爸爸的话…”洛宇凡大声的喊道,双手也加大了力道。

“听爸爸的话?我不够听话吗?我还不够吗?爸爸为了我,放弃了多么高贵的生活,为了保护我,即使忍受着不必要的麻烦也毫不退缩;为了我,从高级黑客变成了现在的农夫;爸爸叫我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我听话了,我也努力了,可现在还为我死了!请问一下,我要怎么样才算听话?哥?”眼泪一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她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

男孩一把拥入女孩,紧紧地禁锢着拼命挣扎的女孩:“啊啊~~”。

如果悲伤可以分担多好,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来背。

“对不起!依依,是哥哥不对,哥哥不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还是失去了两个爸爸,对不起…”洛宇凡紧紧的禁锢着怀中的女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是啊,两个。

也许她的痛他办法理解,又或许他无法理解她经历的…

“依依,哥哥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你相信时间,时间会带走你所有悲伤和痛苦,而且爸爸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洛宇凡只想要女孩冷静,这一刻开始,守护依依就是他的使命,但他也开始害怕!

女孩放弃了挣扎,乖乖的依偎在他怀中:时间真的可以带走痛苦吗?哥,你没经历过我经历过的,你不会懂的,时间都是骗人的…

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时间不会让人忘记疼,时间只能让人习惯疼,曾经那段记忆,我拼了命忘记,我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点,一定可以忘记,可是现在,却要逼着我拼命想起。

“哥,那你要我怎么活下去?”眼泪滑落,可今天的风很大,很凉,眼泪总是在掉落之前就被风干。

听到这句话的洛宇凡已是目瞪口呆,他以为依依只是伤心,只是难过,却忘了她还有另一个噩梦…

“七年前——是爸爸,但现在,我已经找不到可以支撑我站起来的支柱了…”

只有复仇--对,复仇!

……

世界之大,记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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