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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恋如城,情如风

晓雾走穿千巷,愁起曙流微漾。

霎时儿寒风,梦里不知惆怅。

谁想,谁想?门外百花无恙。

――《如梦令》

小令短,成功在于精,没有点睛之笔,就很难运转。例如,“天沉沉沉沉沉雨,一片真心画不成。沉思再重头,恋如城,情如风”。(《二月柳》)这首小令连用五个“沉”字,而“沉”的释义皆不同,或动词,或形容词,是为奇胜也。

“渠塘可爱,月照流清,粼波光华溢,遥看思无穷,人在何处,在学水芙蓉”。(《渠塘令》)人学芙蓉白,自是妙句,是为意胜也。

“夕阳送流水,落寞人几许,无语。天气也晴也风雨。”(《流水令》)正如“也无风雨也无晴”,是为理胜也。

上面三首小令皆是自度曲,我觉得我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了。就很好,管它是不是唐律宋吕。

废话不多说,先看词,有关“晓雾”的描写,在诗词作品中很常见,如韦应许物的《凌雾行》“秋城海雾重,职事凌晨出”,李益的《水亭夜坐赋得晓雾

》“月落寒雾起,沈思浩通川”,刘禹锡的《乐天是月长斋鄙夫此时愁卧里闾非远云雾难披》”风光徒满目,云雾未披襟”。可见,“晓雾”作为一种冷清孤寂的意象的确能较好地渲染气氛。“走穿”这一动词的作用在于激活了沉阴的“晓雾”,“千巷”即为晓雾于街巷里,奔逐,腾跃。每个动作都极美之至,每一个招引都妩媚动人,像年轻貌美女子的音舞,舒张忽然之间。

南宋中李煜的《浣溪沙》“西风愁起绿波间”,便是绿波间起愁的范例。晨曦泻在晓雾上,晓雾亦如绿波,微微荡漾,曙光随之涌动,一起一伏。

李清照的《行香子》“霎时儿雨,霎时儿风,霎时儿晴”,风雨转晴,倏忽而已。霎时儿寒风侵袭,悲意顿生,难抒情怀。

回想昨夜梦中的美好,才明白,我于梦境不会惆怅,所以,我嗜睡。最好是云山倚叠的傍晚,听着音乐,抱枕睡。以前经常玩手机,累了才睡,现在逐渐戒了这个坏习惯。但“戒”不了的是想你,流泪,擦干,翻身再睡。

谁想?谁想?估计没人会想门外百花能否禁得住寒风摧残,估计也没人知道她们内心的苦心忧郁。花儿不会哭,但她面容枯橘,神情暗淡,慈悲之人可否把门打开怜惜可爱的花儿?

我非常喜欢韩偓的一首诗:“昨夜三更雨,临明一阵寒,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懒起》节选)花在否?在否?

《如梦令》是常见的宋人的填词,名篇佳作也迭出。如李清照的“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秦观的“莺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皱”,李之仪的“回首芜城旧苑,还是翠深红浅”等。

思恋如城,坚不可破,固不可摧;爱情如风,来去无踪,回首却在。

曰:恋如城,情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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