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若缺独自一人连夜下山后,在夜色下稍微辨别了下方向,朝着青龙镇以西的一条官道前进。但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在官道上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浑身虚汗连连,气喘郁郁。但他依旧坚持前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姐与师兄会在什么时候追上自己,所以他要趁自己还能走得动时,尽快走得远点。
在他慢慢前进中,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待他实在是走不动了时候,当他抬头望着天际,此时夜幕之中已经有一丝泛紫,几颗星辰依稀的在绽放一夜中最后的光芒。当一轮金色的金日冉冉得到从大山的云海中爬起时,天地好似在瞬间苏醒,气温开始上升。
一缕赤色的划破天际,散落在天地四方,似乎在告诉大地上的生灵,黑夜过去,黎明来了!
迎着朝阳赤霞,少年苏若缺坐在官道旁的一块大石上,气喘郁郁,脸色有些苍白,豆大的汗珠遍布在他的额前,在朝阳的映射下,变得光彩夺目,但世间万物美好的东西似乎都不长久,豆大的汗珠出现在他的脸上两息的时间,就划落脸庞,滴落在身下的大地,渗入泥土中。
在休息了大约一刻钟,体力渐渐的的恢复,苏若缺站起再次朝着大离天都的路迈去。
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天来他怕被师兄师姐抓到,故选择了一条难以穿行的山林古道,从初开始的走官道,到走捷径的小道,再到穿入丛林之中,他累了就饮山泉,饿了就吃点野果,等天黑了,就在山林中升起一堆篝火,驱赶野兽,倚在树旁和衣而眠。
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十几年来他的衣食住行都是他的师姐在为他打理,如今初次离开,独自一人在这山野之中生存,三天来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好在他从小在自身这怪病的折磨下,早已经磨砺出了坚韧的个性,所以咬牙挺了过来。
群山盘曲如龙蜿蜒九转,除了山还是山,没有其它的,大离在羲皇大地上以多山而闻名,青龙镇又地处大离的极西,山本就多,想要找个人烟也是没地方可找。
翻山越岭,穿过大离边境的青山府,宣武府后已是两个多月的后的事,这一天,天际鱼肚泛白,一缕赤色的光明似剑,从水天一线的海面上冲出,划破整个平静的大海,将至分为两半,从而令光明从中渗出照亮天地。
一间破庙中苏若缺缓缓的睁开闭阖的眼眸,望了眼天际,稍后站起,手持手中的那柄从寺院中带出的黑色铁剑,走至一块相较空旷的地方,先是闭上双目,大概一分钟之后他再次睁开,这一刻他的眸中透着一股逼人的犀利,好似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就是一柄柄利剑,精芒闪烁间右手伸向剑柄。
“呛!”
一声清悦的剑鸣,自他手中的剑中传出,随后只见一抹黑色电虹划过虚空,好似切割在空间中,随后少年身随剑舞,一剑一剑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其剑法似虚似实,飘渺不定,犹如行云之流水,时而又如风卷细沙密不透风,灵动如暴雨,静若无懈可击月中之光,给人一种无懈可击之感!
这是他十年来坚持不懈修炼得来的成果,他不能开光纳气,只能修炼剑术,他所练得剑术并非是什么高明剑术,而是基础,只是他熟能生巧,化腐朽为神奇而已!
当太阳之光照射在他身上之时,那飘舞的剑影在光芒的反射下犹如夜空上的点点星辰,非常的好看!一刻钟之后,苏若缺收剑还鞘,长呼一口气,面色一阵潮红,平缓了呼吸,随后吃了点野果裹腹。
吃了几个果子后苏若缺背着包裹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前进,中午之时,他走出了崎岖的山道,进入通往天星城的官道,顿时傻眼了,因为他迷路了,前方一条三岔路口,不知该走哪条道,才能去往天星城。
站在三岔路口上,苏若缺眺望远方,竟是群山环绕,山叠着山,层层叠叠,峰峦叠嶂,成一座座刀山一般。随后他转身向后望了望,就在他百般抉择不定之时,顿时,一排长长的马车出现在他身后的大道上,一杆迎风招展的紫色旗帜出现在他的眼帘中,在空中飘摇,他极尽目力隐约能看见那杆迎风招展的旗帜上绣着的一个漆黑的‘林’字,显示这前方有人。
林山是青山府中林业镖局的镖头,在这青山府境内可是威名赫赫,他本身就是一名好手,一手刀术修炼的炉火纯青,修为已经练到了武者的炼皮之境,只要机缘一致就可窥破炼肉之境,到时肉身之力可拥有一马之力。
他身躯魁梧,因为人粗犷豪爽,喜结交天下朋友,在青山府一代不管是绿林之人还是道上之人都会卖他几分面子,近年来他已经不再亲自押镖,但是这一次的货物实在棘手,也因为这一趟镖将要押往天星城,货主一再的要求他亲自押,所以他不得不亲自押镖上路。
林山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的身上,半眯着眼睛,一丝丝的精光在眸中闪烁不定,犹如夜色里的夜鹰一般敏锐,巡视着周边。
“师傅,你说咱们这次运送的到底是啥货,这雇主竟然点名要您亲自押送?”林山旁边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位精壮的青年,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此时他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一辆绣着一朵七色之花的马车,眸中有些埋怨的道。
“是啊!师傅您虽然已封刀退隐三年了,但是以您的威望,林业镖局在这道上难道还有什么人不开眼会来劫我们林业镖局的镖不成。”林山另一边的一个黑脸青年此时也是附和道。
听得自己身边的两名弟子的话,林山那半眯的眼睛陡然一睁,看了二人一眼,心中一叹,道:“都少说两句,给我集中精神,我们作为镖师,过着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别人的刀下,他们作为雇主,我们拿钱干活,只要保证他们的财物的安全,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其他的不用多管!”
忽然,那黑脸青年指着大道的前方叫道:“师傅,你看前面有一个挡在路中间!”
闻言,林山半眯着的眼睛微凝,眸中露出一抹谨慎之色,转头对着身边的那名精装青年说道:“赵森,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能帮就帮一把,出门在外谁没有困难的时候!”
“是,师傅!”
赵森点头手中的马鞭用力的抽在马身上,双腿一夹,口中呼喝一声’驾‘纵马向前,眼看就要撞上苏若缺,他似乎被吓傻了一般,直怔怔的看着那横冲直撞的马匹不躲不闪,千钧一发之际,赵森忽然一扯手中的马辔,胯下骏马吃痛之下长鸣一声,前脚双啼高高的抬起,在空中一连虚踏数下,险而又险的在苏若缺身前不到五公分的位置停下。
如此马术看的他身后的众人是一阵羡慕,那黑脸的青年目中也是精芒一闪,由衷的道:“师傅,师兄这手马术可谓是竞得您老人家的真传!”
林山闻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赵森待胯下骏马停下后,赵森俯身探头看着苏若缺询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可有什么什么需要帮忙的!”
被那急速冲来的马匹之力惊住的苏若缺闻言顿时回神,道:“这位兄台,小生这厢有礼了,请问这天星城该如何走!”
此时那林山一行也来到近前,闻言林山那豪爽的声音顿时传来:“小兄弟,你应该是上京赴考的学子吧!”